還有壹次,吳存忠(在《那五年》裏,他演了壹個靠勞動的旗手。他也不肯勸他學玩草繩。五人心想:“我是金枝玉葉,再怎麽抑郁也賣不出苦功!”“這無疑是他寄生性格的壹大暴露。值得探究的是,為什麽他對好話充耳不聞,卻輕易聽信黃色小報《紫羅蘭》的首席作家梅森,“批發零售”的小說商人賈鳳樓的迂回誘惑,把藝人當搖錢樹。當然,這是五“忍無可忍的孤獨與貧窮”的寄生人生觀的反映,但他的性格還有另壹面,那就是糟糕的國民性讓他熱衷於這種方式。他做過小報記者,以小說家的身份買過文章要發表,因為他“沈迷於做名人”,甚至有壹種“重振家業”的“頭暈目眩、頭腦發熱”的自我感覺。賈鳳樓被稱為“偷生”,與他人勾結騙錢。這不能說是五五計劃的初衷,但他卻在印青茶館裏假扮“經理”,大把大把地砸錢(實際上是賈鳳樓提供的),演壹點戲,占著墻角,那種狂喜居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家族威望的時代”這是典型的“精神勝利法”!
當然,那五個不是阿q,壹個貴族後裔,壹個貧農。而大清帝國內空外尊的腐朽社會風氣,卻汙染了不同的階層。班級的民族精神。那五個是個窮得壹塌糊塗的孩子,卻沒有從家庭背景的沒落和由富變貧的挫敗中正視現實,自己也無法謀生。他反而夢想通過“混”和“騙”來恢復自己過去的繁榮。植根於沒落王朝和腐朽階級的國民性在這五個方面有其獨特的表現。用作者的話來說,那五個方面就是“驢不會倒”,類似於“精神勝利法”。他用過去的“家庭氣勢”來安慰自己,用想象中的幻象來麻醉現實中可憐無趣的自己。寄生和民族主義在他身上往往互為因果。根植於腐朽沒落階級的“驢不倒”的國民性弱點,使他在寄生的泥潭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習慣了寄生生活的五人,往往不由自主地在“精神勝利法”中謀生因此,寄生與國民性的某些特征相結合,是造成五人悲劇的原因。
作為壹個不可多得的藝術典範,那吾概括了相當深刻的歷史生活和社會內容。“驢不會倒”的那種腐敗無能狂妄的國民性格,坐吃山空的那種。愛休閑,恨工作。玩世不恭的寄生性害了五,也是滿清貴族階級由盛轉衰的致命傷。舊中國的寄生剝削階級已經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箱,但寄生,尤其是腐朽沒落階級的壹些民族殘毒,在今天的生活中仍然散發著壹股難聞的氣味,在壹些角落裏仍然隱約可見五的影子。這五個典型形象的認知價值和審美價值是多方面的,其現實意義不容忽視。
在《巫娜》的結尾,作者用張輝小說的風格寫了這麽幾句意味深長的話:“正是:誤用壹顆憐憫之心,很難吸引到很多!從那以後,那五個人在新中國演出了壹些荒誕的故事,所以他們不得不用另壹個故事來解釋。”到現在還沒看到那吾的續集,還得耐心等待新中國《演義》的作者。(摘自《論鄧友梅》張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