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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劫案仍在繼續 ......
綁匪頭目瓦特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回電話旁。
他之前可能確實有點亂,但現在,他可以開始說話了。
沃斯對瓦特說:
瓦特脫口而出:
沃斯開始使用鏡像法攻擊他的談判代表:
瓦特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沃斯又使用了鏡像法:
沃斯不斷運用這種鏡像戰術,瓦特開始發表壹系列對他極為不利的言論。
沃思不斷對瓦特使用這種鏡像策略,瓦特開始發表壹系列對自己極為不利的言論,並不斷 "口出狂言"。
事實上,他所說的司機沃斯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這讓沃斯很快就鎖定了逃跑的同夥。
鏡像,又稱 "嗜同行為 "或 "趨同行為",其本質是模仿,就好像是對方的壹面鏡子。
這是壹種神經行為特征,人或動物試圖模仿對方以達到安撫的目的。鏡像模仿是通過說話方式、肢體語言、音域、說話節奏和語調來實現的。
模仿是壹種下意識的行為,人們幾乎意識不到它的發生,但當 "趨同行為 "出現時,表明雙方正在建立聯系,步調趨同,逐漸培養出壹種相互信任的和諧氛圍。
鏡像模仿是壹種現象,通過有意識的訓練可以成為壹種技能。
因為它遵循的是壹個基本而意義深遠的生物學原理:人們害怕異端,並被同類所吸引。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當我們有意識地進行鏡像練習時,這是壹門暗示相似性的藝術。
這是壹種潛意識向對方發出的信號,
壹旦妳熟悉了這種人機交互方式,妳就會發現它無處不在:
簡而言之,這些人是聯系在壹起的。
然而,鏡像技術通常與各種形式的非口頭語言(如肢體語言)聯系在壹起,但談判的關鍵在於語言的內容。不是肢體語言,不是口音,不是語調,模仿的只是講話內容本身。
而且這簡單得令人發指:在 FBI 中,"鏡像 "意味著讓妳重復對方剛剛說過的最後三個詞(有時是最關鍵的壹個或三個詞)。
在 FBI 的所有人質談判技巧中,鏡像是最接近 "精神控制 "的壹種。它很簡單,但卻出奇地有效。
重復對方所說的話會觸發鏡像本能,對方會情不自禁地進壹步解釋他們剛才所說的話,以保持聯系。
心理學家理查德-懷斯曼(Richard Wiseman)曾做過壹項研究,希望通過服務員和客人之間的對話,找到讓陌生人建立聯系的更有效方法。
實驗對比了兩種不同的方法,壹種是熱情積極的肯定,另壹種是簡單的鏡像模仿。
壹組服務員使用積極的短語,毫不吝惜贊美之詞,如 "太棒了"、"完全沒問題 "和 "當然,別擔心"。
而另壹組服務員則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另壹組幹脆照搬。
實驗結果令人吃驚:鏡像組的平均消費比另壹組高出 70%。
沃思認為是時候把瓦特的名字公之於眾了,讓他措手不及,讓他知道沃思已經知道了他在做什麽。
沃斯說:
瓦特不動聲色,只是回應道:
沃斯接著說:
這個問題問得絕對愚蠢,沃斯犯了壹個無比愚蠢的錯誤。
要想讓鏡像模仿發揮作用,就必須給它時間,靜靜地讓這種本能在對方身上自然發酵。沃斯親手踩碎了所有的鏡子。話壹出口,沃斯就後悔了。
對方還能怎麽回答呢?當然,他只能回答 "不"。
沃斯的臭脾氣讓瓦特避免了壹場不愉快的對峙,但盡管如此,他還是開始慌了。
在此之前,他壹直以為自己的身份是安全的。不管之前腦子裏在想什麽,他都以為自己有辦法逃脫,壹切都可以重來。但現在他意識到了不同。
沃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放慢了談話的速度,這次鏡像之後,沃斯閉上了嘴,他說:
現在,沃斯成功了。壹片寂靜,死壹般的寂靜,沃斯壹動不動地等待著鏡像法術的發酵。
壹秒,兩秒,三秒,五秒,沃斯的聲音激動起來。倏地,他冒出了幾句話,吐出了更多的信息,然後慌得幹脆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他的同夥(後來得知他叫鮑比-古德溫)突然接通了電話。
在這之前,沃思壹直沒有和第二名綁匪聯系過。
沃斯壹直知道瓦特不是壹個人在做這件事,但壹直沒有機會知道他的同夥的確切人數,現在電話裏又來了壹個不知情的同夥,假設電話這邊是警察局之前安排好的談判專家。這是因為他壹直用 "喬 "來稱呼沃斯,這表明他之前就有過溝通,而且在談判陷入僵局時,他並沒有過多地參與其中。
至少,這表明他們在綁匪這裏的溝通並不同步,似乎存在溝通問題,但沃思並沒有馬上跳出來糾正對方。
還有壹點:另壹個人說話時好像隔著壹條毛巾,或者壹件襯衫,好像嘴裏在嚼某種針織物。他極力隱藏自己的聲音,顯然非常害怕。他表現得緊張、焦躁,非常擔心僵局會演變成什麽樣的局面。
沃思試圖讓他平靜下來,他仍然用深夜電臺 DJ 的平靜聲音說道:
大約壹分半鐘後,電話那頭的恐慌似乎消失了。他也不再捂著嘴說話了。他在電話裏非常清楚地說:
隨著沃思讓第二個歹徒說得越來越多,很明顯,事實上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鮑比想要退出!
他當然想安全、完整地離開。他已經陷得很深了,只是不想再陷得更深。
那天早上醒來時,他並沒有想到要去搶銀行,但現在沃思在電話那頭平靜的聲音讓他意識到,他還有退路。
世界上第七大常備軍正在銀行門口待命,不是嚇唬人,真的,紐約市的警察部隊就那麽大,槍口對準了鮑比和他的同夥,看在上帝的份上,鮑比顯然只想活著離開這裏。
沃斯此時還不知道博比在銀行的什麽地方。直到今天,沃思也不知道鮑比當時是躲著他的搭檔打電話,還是瓦特在旁邊看著他。
沃斯只知道,鮑比在努力尋找解決僵局的辦法,或者至少是退出的辦法時,把全部註意力都放在了和沃斯的談話上。
沃斯事後得知,瓦特不打電話的時候,正忙著把所有的錢都藏在銀行的墻壁裏。他還當著兩名人質的面燒毀了成堆的現金。
從表面上看,這似乎是壹件很奇怪的事情,但對於克裏斯-瓦特這樣的人來說,他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顯然,在他的頭腦中,他認為如果他燒掉了 5 萬美元,那麽當銀行報告 30 萬美元被盜時,銀行很有可能不會去找剩下的 25 萬美元(因為有人看到錢被燒掉了,只是沒有人知道被燒掉的具體數額)。這是壹個有趣的障眼法,不是很高明,但很有趣。它揭示了瓦特對細節有壹種奇怪的癡迷。
至少,瓦特自己認為,如果他能逃出去,低調壹段時間,然後在某個時候回來取走這些藏匿的錢,那該多好啊!當然,這些錢已經不在銀行的賬簿上了。
沃斯喜歡第二個歹徒鮑比,因為他在電話裏不耍花招。他有話要說,沃思也有話要說。沃思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鮑比的問題也是如此,所以沃思和他在這壹點上是壹致的。
經驗告訴沃思,如果妳壹直讓他說下去,他就會換邊。
沃斯會想辦法讓他離開銀行,不管有沒有瓦特。
沃斯問道:
沃斯接下來停頓了壹下,保持沈默。
過了很久,鮑比終於回答:
沃斯問:
鮑比問:
沃斯說:
這個關頭很關鍵,但沃斯還是得想辦法先把鮑比弄出銀行,還要想辦法讓他知道沃斯就在門的另壹頭等著他。
沃斯曾向鮑比承諾,他會親自去接他,並且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而看似最簡單的執行階段往往是最棘手的部分。
沃斯的團隊急忙想辦法。沃思穿上防彈背心。調查現場後,沃思意識到他可以守在之前停在銀行門口的大卡車後面,以防萬壹。
隨後,最令人困惑的事情發生了,各小組之間竟然互不通報情況。早些時候,為了防止劫匪逃跑,警方在對峙開始時用障礙物從外面堵住了銀行的大門。特警隊沒有人想到要提醒談判小組註意這個細節,以至於博比很長時間都無法脫身,沃思開始有壹種不安的感覺,覺得所有針對博比的努力可能都要白費了。
警方開始手忙腳亂地補救。很快,兩名特警隊員荷槍實彈,手持盾牌,來到銀行門口,打開門鎖,搬開門前的障礙物,此時,他們還不知道門的另壹側有什麽在等著他們。真是千鈞壹發。門壹打開,可能就會有十幾把槍對準他們,但他們除了手腳放慢之外,什麽也做不了。兩名隊員是鐵打的漢子,意誌堅強,他們打開門,退後壹步,終於讓路暢通無阻。
鮑比出來了!
他把手舉過頭頂。沃思之前已經囑咐過鮑比要註意什麽、做什麽,以及他出來後會看到什麽。兩名特警隊員對他進行搜身,博比轉過身來問他們:
最後,他們把博比帶到沃思面前,沃思得以向博比詢問臨時指揮所裏的情況。沃斯這才第壹次知道,原來在銀行裏面,除了博比之外,只有壹個綁匪壹個****,這可把從壹開始就對外宣稱裏面有壹群國際惡棍的指揮官給惹火了。而事實上,事件只是由兩個暴徒引起的,其中壹個還是被騙來的,指揮官已經失去了控制。
然而,指揮官卻非常惱火。他不喜歡被人耍,於是去找紐約警察局的技術援助反應小組(TARU),命令他們盡快在銀行安裝攝像頭。......
現在沃斯和鮑比在壹起,指揮官不得不換用另壹位首席談判專家的電話。新的談判專家采取了與沃思相同的策略,告訴對方:"我是多米尼克。現在由我接手"。
多米尼克-米什諾是壹位出色的談判專家,沃思認為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交易大師",即談判最後細節並最終完成談判的人。他從不慌張,而且非常擅長此道。
多米尼克真是老謀深算。
他上場了。然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瓦特和多米尼克通電話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後的墻上傳來類似挖掘電動工具的聲音。那是 TARU 團隊的壹名成員正在試圖在墻上安裝壹個竊聽器,而且是在完全錯誤的時間、完全錯誤的地點進行的。
瓦特已經心急如焚,而他的同夥卻背棄了他,讓他陷入困境。現在他突然聽到有人在鉆墻,立刻就爆發了。
他像被逼到墻角的鬥牛犬壹樣,大罵多米尼克是個騙子。
多米尼克保持冷靜。即使瓦特在電話那頭發狂,他也壹樣冷靜,最終,正是這種冷靜的處理方式讓瓦特稍稍放了心。
就在多米尼克試圖挽回局面時,瓦特話鋒壹轉,說:"如果我放了其中壹名人質呢?
這句話出乎多米尼克的意料。多米尼克甚至都沒想過要提出這樣的要求,但瓦特似乎把交出壹名後衛當成了壹件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而實際上,在對峙的這個時刻,他肯定不會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在瓦特看來,這樣壹個友好的舉動將為他贏得更多的逃跑時間。
多米尼克壹動不動,但試圖抓住機會。他要求先與這名人質溝通,確保其安然無恙。於是,瓦特請來了壹位女線民來聽電話。這名女警官壹直在關註事態的發展,她知道鮑比投降時,場面壹時混亂,雖然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但還是能冷靜地詢問大門的情況。沃思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膽量,在被挾持和驚嚇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她說:
多米尼克回答:
他說的是實話。
最終,其中壹個女喪屍安全離開。壹個多小時後,另壹只喪屍也安全離開了。
談判小組想繼續營救保安,但無法從兩名線人那裏得知保安的下落。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自從早上綁匪沖進來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也許他死於心臟病,但誰知道呢。
但是瓦特還隱藏著最後壹招,那就是突然提出投降。
也許他是想在最後壹秒抓住任何機會。他走出銀行時神情怪異,四處張望,巡視四周,似乎認為自己還能逃脫。甚至當警察上前給他戴上手銬時,他的眼睛仍然睜著,尋找著任何機會。他被刺眼的燈光包圍著,但他的腦子還在不停地轉動,從未死去。
這是漫長而艱難的壹天,但就談判藝術而言,這是壹個成功的故事。
沒有人受傷。壞人最終很難逃脫法律的制裁。
沃斯從這次經歷中還深深地感受到,我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同時也深受啟發,那就是通過情感的力量、對話以及聯邦調查局不斷發展的應用心理學策略,我們確實有可能在任何環境中影響和打動任何人。
幾十年來,Worth 壹直在參與高風險的談判,他壹次又壹次地被這些看似簡單卻非常寶貴的方法所震撼。只要妳運用這些方法,並隨著形勢的發展而不斷調整,根據新的線索積極調整和改變自己的方法,妳就能真正走進對方的內心世界,讓他對妳束手無策。
談判講究的不是妳的道理不對,而是妳的思維方式不對。
待續
--- 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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