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藍草堆肥而成的液體。
《元那莫集》"朱砂擔 "第1折:"此酒如藍靛,我飲壹杯"。
2、深藍色。
高雲彥《小城春秋》第二章:"他脫下壹套靛藍的衫褲,還有草帽、草鞋,給建平換上。"
3.顏料。
靛藍。見 "靛藍"。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上世紀60年代以前,中雁蕩山地區的特產藍靛非常紅火,不僅滿足樂清本義、溫州市各縣印染需求,還遠銷臺州溫嶺、黃巖、海門等地,以及福建等外省。除了作為染料,它還被用來制作常用藥物,在樂清經濟發展史上寫下了光輝的壹頁。
靛,又名藍草、藍靛。這三個名字的含義分別是:藍草,指生長在地裏的藍草;靛藍,是藍草加工後的成品;藍靛,因靛藍而呈深藍色。樂清人習慣叫 "藍靛"。
藍靛是壹種染料植物,我國種植歷史悠久。早在2000多年前的《荀子-勸學》篇中,就有比喻學生勝過老師或後者勝過前者的典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裏的藍,即指青草。樂清官方記載的藍靛文獻,最早見於明永樂《樂清縣誌》卷三 "貨貨 "條目,由此不難推斷,其產生壹定超前於此時。
歷史上,藍靛種植在中巖山壹帶,以白石鎮赤水洋洋村為中心,向周邊輻射:白石鎮上坭、石門、石門、石井、石門坭、翰林山,城北鄉坭洋洋、日章、際頭、山峰洋、黃潭頭,永嘉縣石壩龍、清塘、平坑、東張等村。據粗略統計,有2000多戶,上萬畝的園地,年產藍靛成品約5000噸。
筆者走訪了從小就生產藍靛的赤水洋村,81歲高齡的錢道桃老人說,中條山地區的藍靛生產在1940年至1956年是鼎盛時期,此後藍靛逐漸衰落。由於從國外進口的洋藍靛(化學合成染料)充斥市場,傳統藍靛受到了致命的沖擊。此外,棉布實行統購統銷後,棉紗短缺,人們分到的布很少,沒有多余的白布可染。藍靛產量自然呈下降趨勢。
據中條山地區的老人回憶,在上世紀40年代藍靛需求旺盛的時候,赤水洋250戶人家的田地裏都種上了藍靛,藍靛的價格高達25塊銀元,折合100斤糧食700斤。由於藍靛種植效益顯著,壹批藍靛大戶應運而生,產成品2000斤以上的就有幾百戶。1993年,筆者應樂清市地方史誌編纂辦公室之邀赴黃坦東村編纂《浙江省名村誌》,發現該村土改時有175戶人家,其中被定為 "地主富農 "的成分有38戶,占總人口的22%,聽村民說他們大多是經營藍靛致富的呢!
藍靛的種植和加工頗為復雜:冬至前,把收獲的藍靛稈砍成20多厘米長的作種,捆成小塊埋在土裏,蓋上草餅保溫;到第二年清明節萌芽時,挖出來移栽到地裏,壹畝地能種3000株。通過施肥、除草、精心管理,到農歷九月底即可采葉。采葉時間持續較長,第壹次采摘後,過壹個月再采摘,此時葉片和莖稈全部剪掉,莖稈剪掉後留作種子,葉片和嫩莖倒入磚缸中釀造;約三天三夜,發酵分解後的藥渣,加入牡蠣灰攪拌使之中和,待沈澱後潷去上面的水,留下的就是藍靛。
每年農歷十月前後,是藍靛成熟加工的季節,只見中雁山區滿目蔥蘢,碧波連天,呈現出壹派美麗的田園風光。此時,各地客商前來要貨。有誠信的老客戶,只要帶信給牙郎或主家,也可發貨。據錢去桃老人等回憶,金鄉的王金華、靈溪的蔡春發、藻溪的錢昌元等人和店鋪,包括瑞安的幾家染坊,都是較大的老主顧。黃巖路橋有三家專門賣藍靛的商號,貨源也來自中雁山區,他們把貨轉賣到上海、江蘇方向,吞吐量相當大。當年溫州市區小南門的阿裏安舊司、華柳塘的鴻章染坊、新橋頭的壹家染店、甌海廟街的巖銀舊司等,其染料用的藍靛也全部由中雁山區供應。
用藍靛印染織物是我國傳統的民間工藝。在現代印染技術普及之前,人們靠它來做衣、做被、做線。布匹或紗線是在大缸裏染色的,也就是今天在酒坊裏還能看到的那種大缸,人們還用它來曬制醬油。染色時,先將靛藍溶解在大桶裏,每次六七磅,然後將布放入大桶中。放布時得註意,先折疊成壹頁,像早年記賬時的手褶壹樣,然後壹頁壹頁往下拉缸;這樣布進缸後才能吃色,如果全扔進缸底,布壹時半會兒很難滲透進去,染出來的顏色也不均勻。
染色的顏色壹律叫藍,但分為老藍、毛藍、水藍三大類,三類之間還有叫 "天藍"、"錦藍 "等。染色深淺不以時間為依據,而是以次數為依據:老藍重染十七八次;毛藍十壹二次;水藍七八次。隨著天氣的變化,染色的次數也不確定。染壹次約需 10 分鐘,撈起後晾幹、抹平、再染。染色車間壹般有四個缸輪流工作,循環往復,染到為止。染好的布還要漂洗、曬幹,然後放在壹種元寶形的 "滾石 "下壓磨、拋光。操作滾石要看功夫,因為人要站在元寶石的兩邊,利用身體的重量踩在五六百斤重的 "滾石 "上,滾來滾去,才能把布壓平,達到色澤鮮艷、光彩奪目。
染布工序中有壹項叫 "夾花",學名 "夾纈"。夾染出來的花紋十分別致。其奧秘在於用兩塊木板雕成相同的花紋或島獸,夾住白布,用鐵環擰緊,要求夾不漏,保持原色,這樣染色後才能留下青白相間的花紋。夾花的花板是用檀梨木做的,永遠不會走形,夾染壹床被子需要16塊花板。這種夾染花布多制作床單用,舊時姑娘出嫁時,都少不了壹床 "夾花被",還用來裝飾桌椅或裁剪制作衣褲。
藍靛渾身是寶,葉可印染,莖可作種,根可入藥。據《中藥大辭典》記載,藍靛具有清熱解毒的功效,還可用於治療瘡瘍腫毒、丹毒等疾病。去年 "非典 "期間,最暢銷的板藍根和板藍根沖劑就是藍靛根和藍靛根加工的藥品!
半個世紀以來,中條山特產藍靛雖然失去了往日的輝煌,但還沒有絕跡。去年,白石赤水洋村又種植了10畝藍靛,但現在主要用於藥用。我經常看到山村婦女背著藍靛根到平原上走街串巷賣,四五元壹斤。同時,也不乏客商上門,如前幾年就有平陽方向的人前來購買藍靛制作 "青黛 "中藥。
藍靛作為傳統染料,是農耕社會的產物,它已經完成了歷史賦予的使命,退出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現代文明舞臺是必然的。然而,藍靛印染屬於根深蒂固的手工藝文化,它有自己的民間生命力和民族個性,是先民智慧的結晶。因此,近年來,它又被文史界人士重新提起,在某些場合穿戴和裝飾藍靛印花布仍被視為時尚。前不久,筆者去拜訪著名畫家袁剛平先生,他客廳的椅子上都襯著藍靛印染布墊,可見後人對這些古老典雅的民間工藝仍充滿無限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