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脫位於西藏東南角,南低北高,面積3萬多平方公裏。屬於雅魯藏布江下遊的高山峽谷,平均海拔1000米以上。在全國2100多個行政縣中,還有壹個地方既沒有公路,也沒有郵政。人力搬運是這裏唯壹的運輸方式;東移的門巴人過著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原始生活;石鍋和筷子是唯壹運出山的商品,但這裏豐富的自然資源可以養活西藏壹半以上的人口。這就是墨脫縣,位於西藏雅魯藏布江大峽谷腹地,被稱為高原“孤島”。這是西藏最神秘的地方,壹片從未被開發的處女地。在過去的幾十年裏,中央政府投入了數千萬元來修建山脈和道路,但它們壹次又壹次地被山體滑坡和泥石流淹沒。到現在為止,這裏需要的所有物資還是用肩膀扛著。所有進出這裏的人都需要用身體丈量大地,用腳爬山。自從人類在這裏生活以來,能走出這裏的人不多,能走進這個峽谷腹地的人就更少了。壹次偶然的機會,我有幸隨壹支林業探險隊走過大峽谷,走進了這個高原上的“孤島”。這是西藏高原海拔最低、環境最好、氣候最濕潤、雨量最充沛、生態保存最好的地方。其豐富的林業、水利和農業資源可以養活西藏壹半以上的人口。就是這樣壹個資源豐富的地方,由於歷史、自然條件等各種原因,長期以來幾乎與外界隔絕。不僅自然條件沒有改變,經濟建設基本等於零。封閉使它成為青藏高原上的壹個原始狀態的“孤島”。全國唯壹沒有路的縣,這裏卻有了路,曾經有過兩天四輛車經過的歷史。1993年9月25日、26日,壹條簡陋的高速公路終於讓兩輛大車和兩輛小車穿越山溝,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駛入封閉的“孤島”。墨脫史無前例的事件讓整個縣城都為之震驚,人們紛紛前來觀看這個能像過節壹樣自動奔跑的奇怪“怪物”。老人們終於看到了他們聽說過的汽車,但孩子們嚇壞了。有些人甚至跪在車前,祈求他們的祝福。然而,這壹轟動壹時的新聞在短短幾天內就永遠成為了歷史,進入墨脫的汽車也成為了壹個瞬間的傳奇。後來在墨脫縣,我終於找到了紮莫公路通車後留在城裏的東風卡車殘骸——司機樓銹跡斑斑的空殼和馬車的擋泥板。早在30年前,中央政府和西藏自治區就開始修建墨脫公路,但數次下馬。由於地質結構極其復雜,氣候多變,山體滑坡、洪水、泥石流、雪崩常年不斷,壹段公路已經坍塌。為了修這條140多公裏的簡易公路,30年花了幾千萬,全部賠進去了。可以說,這兩天的歷史是用生命的代價換來的。至今仍豎立在波密縣紮木鎮的“紮木公路通車紀念碑”,成為國道史上最短的歷史紀念物。現在壹切恢復正常,墨脫還是壹個沒有路的縣。墨脫最北的村莊魯古村,位於雅魯藏布江西岸,是墨脫縣最邊緣的村莊。村裏只有十幾戶人家。爬了十多天的懸崖、滑坡、叢林,我們在村裏用大木板搭建的空“教室”裏落腳。陌生人的到來在這個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寧靜山村引起了轟動。出於好奇,村民們都從家裏湧出來看熱鬧。連狗都因為這個叫了起來,沒見過陌生人的孩子都嚇哭了,直接撲到媽媽懷裏,壹時間小村子沸騰了。魯谷村以農業為主。村民們以種植玉米、小麥和雞爪谷為生,並飼養壹些豬、牛和其他牲畜。因為地處林區,村民的房子都是兩層的木屋。上層住人和倉庫,下層養牲畜。因為煙熏火燎,沒有電,房間裏光線很暗,裝修也很簡單。我走過的七八戶村民家都比較窮。兩個孩子正在木屋前搗大米。木條長約壹米,中間細,兩端約碗寬。大米裏填滿了挖空的木樁。孩子們雙手抓住木條中間,高高舉起,然後往下砸。分離谷殼需要幾十次。該村最具特色的是,幾乎每個男女都有壹套綠色軍裝,壹些中年婦女喜歡戴綠色軍帽。聽說要找搬運工,村裏男女老少蜂擁而至,有的甚至搶東西背。為了迎接我們的到來,墨脫縣副縣長建安帶著幾個人在峽谷裏走了五天才到達這裏。因為聯系不上我們,他只好又在村裏等了六天,我們到了第二天,他又帶著我們上路了。過雅江大繩,進墨脫,除了溜過雅江單繩大繩,別無選擇,這是必經之路。壹根拐杖大小的鋼絲繩橫跨在洶湧的雅魯藏布江上,幾面褪色的經幡在不遠處迎風飄揚。江面寬約120米,隨著繩索向兩岸延伸,滑索長約200米,滑索距江面近百米高。因為平日過河的人無非是附近的村民,人很少,繩子都生銹了。沿河的巖石已經被洶湧的河水沖刷,滑索固定在岸邊的崖石上,不時有四條腿的蛇爬上爬下。大家開始為姜做準備。民工們從籃子裏拿出壹個弓形的自制木架,套在壹根鋼絲繩上,將繩子系在腰上,將繩子兩端分別綁在木架兩端,然後雙腳離地夾住繩子,雙手背對著河水,雙手面向藍天,握住木架兩端,只聽到“哦”的壹聲。轉眼間,人體以向下的沖力滑到河對岸,但由於繩子太長,中間的弧度太大,無法壹下子沖到繩子頂端。從早上10壹直到下午4點,部隊全部安全通過雅江大柳碩,繼續向墨脫縣城進發。墨脫的搬運工在墨脫最常見的交通方式也是人力搬運工。這是壹支極其特殊的運輸隊伍,是墨脫人的生命線。幾十年來,幾百噸的物資都是靠民工的腳和肩扛著進出的。材料,糧食,藥品和軍用物資,包括鋼筋混凝土,鐵皮和許多用於建造房屋的日常用品,由農民工壹步壹步地越過雪山,山體滑坡和峽谷。為了穿越大峽谷,進入墨脫,我們最多的時候雇了近60個民工,背了壹個多月的糧食和貨物。他們壹個村壹個村地換,壹個接壹個,少則幾天,多則十幾天。他們跟著我們在風裏雨雪中穿越大峽谷,在風裏睡覺。汗、雨、水蛭吸的血混在壹起,濕濕的,血淋淋的。幾乎兩手空空,我們有時覺得很困難,在危險地區需要農民工來幫助我們。除了背我們的東西,男女都要背自己的水壺,被套,食物,每個人至少背四五十斤。腳夫腳下沒有過不去的溝和山。可以說,無論在大峽谷還是墨脫,沒有這些辛勤的背包客,我們將寸步難行。東遷的門巴人墨脫,古稱“白馬崗”,藏語意為“花”。《甘珠爾大藏經》稱之為“白馬崗,佛祖凈土,非凡勝中最非凡”。所以也是藏傳佛教信徒向往的蓮花聖地。100多年前,波密王在這裏建立了氏族(郡),這片富饒美麗寧靜的地方也是門巴族的主要聚居地。“門”是指門角,“巴”在藏語中是指人。“門巴”藏語是住在角落裏的人的意思。據1999最新統計,墨脫縣9000人中,門巴族有6000多人。據史料記載和民間傳說,墨脫原本不是門巴人的故鄉,但他們在近百年前從門巴角向東遷移。傳說東方有壹片佛國凈土,那裏沒有剝削和壓迫,卻有豐富的自然資源。有好天氣,沒有青稞,沒有年糕,河水是奶泉,沒有牦牛是酥油。這對於生活在角落裏,飽受苦難和剝削的門巴人來說,太有誘惑力了。他們決定去東方尋找佛陀的凈土。這就是門巴人東移的傳說。其實門巴族東移的歷史就是壹部苦難逃亡的歷史。100多年前,六個門巴族離開了這個角落,向東遷移。他們是東移的門巴族的拓荒者。正是帶著他們的勇氣、智慧和對東方美景的向往,他們踏上了壹路征程。他們經歷了與大自然生死搏鬥的風風雨雨,克服了重重困難,終於來到了白馬崗。雖然他們在這裏沒有找到想象中的天堂,但他們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獲得了自由,建造了村莊,從此定居下來。在隨後的100年間,門角地區的門巴人東移,繁衍生息。據說近百年來門巴族形成了股東搬遷的趨勢。壹群門巴族人在東行途中走錯了方向,定居在今天的林芝排龍。所以西藏門巴族的聚居區主要在墨脫和排龍。門巴族沒有文字,但有自己的語言。他們壹般使用藏歷。雖然我也信仰藏傳佛教,但是過去深受原始宗教的影響,環境長期閉塞,所以在很多方面還是保留了比較原始的生活方式。墨脫鄉馬迪人村是壹個門巴村,有16戶94人。幾十棟木屋散落在壹個狹窄的山谷裏。門巴人的木屋都是兩層,有些是木瓦,有些是石板,有些是茅草屋頂,有些屋頂是鐵皮做的。不用說,這是個小康村民。在多雨潮濕的墨脫,鐵皮是最理想的建築材料,因為它不漏雨,使用壽命長,但需要付錢給民工背。因為是雨季,墨脫縣城到處都是泥濘,城裏幾乎沒有壹大片平地。全縣最好的建築是縣委大院的鋼筋混凝土禮堂。這個城市最大的商店是由壹個四川個體戶開的。商品很多,但是價格太高。1雞幾百元,1斤土豆5元,1斤豬肉25-28元...店主說價格高是因為所有的東西都要由人帶進來。在墨脫,從縣長到老百姓,除了膠鞋,拐杖是用得最多也是最貴的日用品。因為他們出門都要走,不管多遠。由於交通不便,看病就更難了。墨脫衛戍區摸索出壹套“空中會診”的特殊治療方法,即通過電報將病情傳到當地,請對方醫生會診,再通過電報發回治療方案和用藥處方,極大地方便了“孤島”上的醫療。墨脫警備區壹位負責人告訴我,1997年,廣東東莞某學校從報紙上得知全國又多了壹個墨脫縣,於是學生們集體給駐墨脫官兵寫了壹封慰問信。結果,這封信過了壹年才傳到官兵手中。26歲的門巴族郵電局長尊珠告訴我,墨脫縣沒有郵政,沒有報刊,只有電報,大部分電話只能撥進來,打不出去。縣郵政局有三個人。在我的邀請下,他特意找出了那個很少用的郵戳,在我自己的信封和明信片上蓋了墨脫郵戳作為紀念。過了多雄拉雪山就要離開墨脫了。臨走前,縣裏給了我們每人壹個土特產——壹個石窩和壹根烏木筷子,這是墨脫縣唯壹能生產加工的產品。他們說墨脫太窮了,真的沒什麽可送的。把壹個石洞帶回家,會讓他想起墨脫。穿越多雄拉雪山是走出墨脫的必經之路,也是進出墨脫最艱難的壹段。多雄拉雪山的山口海拔只有4200多米,是雪域高原最常見的高度。但它的難度在於從海拔只有幾百米的亞熱帶爬到冰雪嚴重的“北極”,這是普通人難以承受的。多雄拉雪山終年積雪,即使是盛夏,山口也被積雪覆蓋,每年只有四個月的大雪。這裏每天最高溫度是中午,部分冰雪從下部融化,最容易發生雪崩和冰崩。所以,無論是出門還是進山,都必須在中午之前穿過山口。天亮前,我們收拾行囊,向多雄拉雪山進發。遼闊的多雄拉雪山被雲霧籠罩,能見度極低,眼前只留下壹串淩亂的腳印。風刮得很大。過山口的時候,至少有八九級大風,隔幾米就幾乎聽不到話了。終於在下午1點,我們翻過了多雄拉雪山的鬼門關。出了“島”,墨脫留給我的壹切總是在我腦海裏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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