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作為中國常駐聯合國和安理會代表,黃華同誌接到中央的指示,要他打聽和聯系壹位現在美國的德國女士——裘蒂夫人。
後來,黃華打聽到了這位女士的住處,並親自去拜訪她。
黃華敲了那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壹位六十多歲的外國婦女。她看著面前的黃華,覺得有些奇怪。
“妳找誰,先生?”
黃華急忙自我介紹道:
“妳壹定是朱迪太太。我來自中國。”
壹聽到“中國”二字,對方猶豫的眉毛壹下子舒展開來,仿佛看到久別重逢的家人。
她點點頭,讓黃華進了房間。
隨後,黃華簡單描述了這次訪問的目的。這次他是代表宋慶齡女士來邀請秋迪夫人來華,國家也希望她將來能在華安安度晚年。
裘娣夫人聽到黃華的邀請後,非常激動。她眼裏含著淚水,喃喃自語道:
“漢斯,我很快就要見到妳了。他們沒有忘記我們。”
裘蒂夫人口中的漢人,就是她的丈夫漢斯·赫柏,也是第壹個為中國抗戰事業在中國英勇犧牲的歐洲人。
漢斯·埃伯,波蘭語名字叫格雷布,出生於德國黨員。年輕時,他在德國醫療衛生部門工作。後來,他因參加反對壹戰的示威遊行而被當局逮捕入獄。
在監獄裏,漢斯·赫伯仔細思考了未來。他覺得,目前醫學只能改善人的體質,但為了喚醒人們的認知,也要盡力把社會事實呈現給大家。
讓黑暗刺痛每個人的眼睛,讓光明指引人們的未來,用真相喚醒人們的覺醒。
正是因為這段辦報經歷,他開始接觸中國,並與中國結緣。從那以後,他再也無法放棄。
20世紀初,東方之獅中國開始覺醒,革命浪潮迅速席卷東方,也使世界各地的報紙逐漸在中國占有壹席之地。
漢斯·艾伯在報社工作時,接觸了很多關於中國的新聞。他對這個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國家非常感興趣。
他覺得他真的應該親自去那裏。不久,漢斯·希伯利用工作之便踏上了東方之旅,在那裏,他看到古老的中國生機勃勃,善良友好的中國人民生活勤奮。
這壹事件就是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
1925,當時上海進步思潮洶湧,青年學生更是激情澎湃。
抗議日本棉紡廠鎮壓工人罷工和殺害工人顧正紅。
5月30日,上海2000多名學生走上街頭支持工人的行動。這些年輕人紛紛發言,強烈要求政府收回租界。作為回應,英國警方立即逮捕了100多名學生。
消息傳出後,壹萬多人聚集在巡捕室門口,要求釋放被捕的進步學生。
隨後,英國巡邏隊當場開槍打死13人,重傷10人,並逮捕了150多名示威者。
五卅慘案後,舉國憤慨。然而,壹些反動報紙蓄意歪曲事實,將槍擊英國警察巡邏隊的原因歸結為:
“學生要襲擊巡邏室,殺死外國人和受傷的巡邏人員,最後還要自衛。”
這種歪曲的假消息在國外傳播,使得壹些不明真相的外國人對5·30慘案持左的看法。
這讓漢斯·赫伯此時感到義憤填膺,因為他那天正好路過南京路事故現場,和很多外國人壹起目睹了整個事件。
根據漢斯·赫伯(Hans Heber)的記錄,當時現場有很多外國人,但沒有壹個人遭到示威者的襲擊,也沒有警察傷亡。
漢斯·赫伯為此連夜撰寫了《上海的鬥爭——1925年五卅大屠殺的繼續》,以外國報道的形式發表在外國報紙上。
隨後,漢斯·赫柏進入北伐軍總政治編譯處進行編譯。
在那裏,漢斯·赫柏遇到了很多熱情的革命者,這讓他對當時的中國,壹個即將沖破黎明前黑暗的國家充滿了希望。
就在漢斯·赫伯為自己能為正義發聲而興奮的時候,中國的大革命悄然變質了。
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壹二”反革命政變,反動派悍然舉起的血腥屠刀,讓曾經的革命戰友倒在血泊中,白色恐怖開始彌漫。
面對這種情況,傷心的漢斯·赫伯最終選擇了離開,暫時回到了德國。
回到中國去,這個強烈的想法,也壹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在這個相當沈悶的時期,漢斯·赫伯認識了裘迪·盧森堡女士,她也是壹位德國制片人。兩人誌趣相投,對中國抱有相同的同情和熱愛的觀念,這使得他們的感情迅速升華,不久他們就結婚了。
1932年秋,新婚燕爾的漢斯·赫柏和裘迪相繼來到中國,開始定居上海,向世界宣傳中國的革命。
在此期間,他結識了壹些生活在上海的進步人士,如史沫特萊、斯特朗、布朗和宋慶齡。在宋慶齡的倡議下,他們還在上海成立了第壹個國際馬列主義學習小組。
這時,漢斯·赫伯和丘迪也認識了壹些當時活躍在上海的地下黨員。作為國際制片人,他們願意承擔風險,幫助地下黨員。而且作為外國人,身份在上海租界之內,確實有天然的便利。
這期間,夫妻倆經常偽裝成醫生護士購買藥品,然後通過上海地下交通站秘密運送給敵軍。
從1938到1941,漢斯·赫伯和裘迪先後來到延安、皖南涇縣雲嶺、蘇北鹽城。
尤其是延安之行,成為改變漢斯·赫柏壹生的重要轉折點。
在延安,毛主席專門抽出時間接見了他們。在毛主席面前,激進的漢斯·赫柏談了他對斯諾的《西行漫記》的看法。他認為這本書的壹些觀點不是馬克思主義的,非常不可取。
在此期間,他還提到他發表了壹篇批評斯諾的《西行漫記》的文章。
而斯諾本人並不是* * *生產者,因此,我們不能要求他的觀點完全符合無產階級。現在國民黨和國外反對派都在罵他,我們* * *制作人也不能再給他們幫助了。
這次與毛主席的談話,給漢斯·赫柏帶來了極大的震撼。毛主席的胸襟和氣度,開闊了漢斯·赫柏的眼界,為他今後的前進指明了方向。
之前壹直在大城市看中國的現狀和革命。與斯諾的深入和近距離觀察相比,我真的感到慚愧。
後來,漢斯·赫柏決定向斯諾學習,離開舒適的大城市,深入八路軍、新四軍的抗日根據地,獲取抗戰的第壹手資料,以便更好地宣傳抗戰,為抗戰做出貢獻。
1941年,漢斯·艾伯和邱迪決定去山東抗日根據地采訪,那裏從來沒有人去過。因此,新四軍的負責人也勸他們:
“日軍掃蕩山東即將開始,北上路途艱險,暫時不要北上。”
但是漢斯·希伯拒絕了這個提議,他說:
最後新四軍不得不安排壹支精幹的隊伍護送他們到山東。在進入敵後根據地的途中,漢斯·赫柏記錄了他壹路的經歷:
到達山東沿海地區時,漢斯·赫伯和他的妻子受到了當地軍民的熱烈歡迎。當時,《大眾日報》曾經這樣描述這件事:
而面對山東這樣壹個溫暖的家鄉,漢斯·赫伯夫婦也倍感榮幸。赫柏曾在他的回憶錄中這樣描述:
在魯南,漢斯·赫柏脫下西服,穿上八路軍的灰色棉服,穿上當地特制的鏟鞋,采訪田間農民、鄉紳和日軍俘虜,經常隨部隊參加夜襲,近距離記錄士兵的戰鬥過程。
當時部隊首長怕他吃不慣山東當地的食物,就想盡辦法給他弄了點咖啡。當漢斯·赫伯看著另壹只手裏捧著的咖啡時,他嫉妒了。他知道在如此艱苦的地方得到這種東西是多麽困難。
他拿起面前的煎餅,學著山東本地人的樣子,卷了壹根蔥,嚼了起來。
“不要把我當外人。我是來和妳壹起生活和戰鬥的,同誌。我是戰友,不是客人。”
漢斯·赫伯的樂觀也感染了周圍所有的人。那段時間,這個穿著八路軍制服的藍眼睛大鼻子外國人深受大家喜愛,人們親切地稱他為“楊八路”。
漢斯·希伯在這裏感到非常快樂。他用筆仔細記錄了這裏的和平與戰爭。他希望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最後可以編成壹本書,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抗日戰爭的偉大和偉大,壹個中國公民。
然而,壹場突如其來的日軍突襲終於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1941 165438+10月初,敵人掃蕩前,山東分局建議漢斯·赫伯夫婦離開山東,回上海避難。
而漢斯·赫柏堅決拒絕了,他說:
最終,裘娣被壹個人送回了上海。出發那天,漢斯·赫伯告訴她,大掃蕩結束後,他會去接她,壹起回來。
但是,裘娣沒想到,這次的離別,竟然是兩個人的永別。
這是永別,生死分離。
邱帝走後,日軍掃蕩形勢日益嚴峻。165438+10月30日,漢斯·赫伯的軍隊在大青山五道溝下的獾谷附近被日軍包圍。
這是壹場實力懸殊的遭遇戰。我們這邊只有壹個連,大部分都是後勤平民。八路軍大部分人用的是射程短的步槍。
對方是裝備精良的日軍混編旅,陸軍還裝備了重機槍、60炮和榴彈發射器。
在敵我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部隊領導下令緊急突圍。
本來漢斯·赫伯被分到壹隊,這樣剩下的兩隊就掩護他們,突破成功的希望會更大。但漢斯·赫伯不肯先走,說要和其他戰友壹起戰鬥。
當第二梯隊開始突破時,他要求堅持下去。
隨後,日軍慢慢包圍,壹直負責掩護的第三梯隊成員最終失去了撤退的機會。
漢斯·艾伯和幾個戰友正在戰鬥和撤退。突然,壹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大腿,傷口大量出血。
身旁的幾名八路軍戰士,見漢斯·赫伯身受重傷,轉身試圖扶起他撤退,卻被擊落在血泊中。
漢斯·艾伯撐起身子,用盡最後的力氣進行反擊,但最終還是落入了敵人密集的彈雨之中...
戰後,人們在清理戰場時,發現了來自歐洲的外國人漢斯·赫伯(Hans Heber),他用生命詮釋了自己對中國人民的熱愛,以及對中國抗戰不屈精神的支持。
後來,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谷牧曾這樣評價漢斯·赫柏:
由於戰爭環境和敵人嚴密封鎖,從抗日敵後根據地傳來的消息很慢。在上海等待丈夫的秋迪,有壹段時間不知道,她朝思暮想的丈夫已經壯烈犧牲。
在此期間,她接受中共中央社會部副部長潘漢年先生的領導,負責掩護地下黨在租界設立的壹個秘密電臺。
當時,潘漢年在租界裏設立了兩個秘密電臺,壹個在貝勒路,另壹個在拉費德路1288弄1號的房子裏,這個房子的主人是秋迪女士。
每天秋迪女士正常出行生活。誰也沒想到,這個德國女人家下面居然有壹個經常發消息的中國電臺。
後來漢斯·赫柏犧牲的消息傳來,新四軍給裘蒂夫人帶去了壹大筆撫恤金,但哭紅了眼睛的裘蒂堅決拒絕了。她對來人說:
“漢斯·赫伯生於黨員,我生於黨員。他能夠為抗戰流血。難道妳不相信我能經受住這嚴峻的考驗嗎?”
後來,裘娣女士忍住悲痛,繼續在上海從事隱蔽戰線的工作,直到抗戰勝利。
戰後,朱迪幾次試圖尋找漢斯·赫柏死去的地方,但都沒有成功。隨後內戰爆發,丘迪夫人的母親病重,不得不選擇離開中國,回到母親在美國的住處。
這麽多年來,能去見見漢斯·赫柏最後的安息之地,掃壹掃他墓碑上的塵葉,壹直是丘迪的夙願。
直到1971,秋弟夫人才隨著黃華的到訪,再次看到了希望。
1981年,壹位70歲的外地老太太來到山東臨沂。她用顫抖的手拂去墓碑上的灰塵。
她就是裘蒂女士,她面前的塔形墓碑是中國人民為漢斯·赫柏修建的長眠之地。
漢斯·赫伯的遺體原葬於獾谷,後於1944重新安葬於沂南縣索莊烈士陵園。解放後,山東省人民政府將其遷至臨沂革命烈士陵園。
四十年後,意氣風發的漢斯·赫伯,已經化作眼前這座漢白玉雕像,壹手拿著筆,壹手拿著筆記本,就那樣。此時的丘迪已步入暮年,白發蒼蒼,步履蹣跚。
那壹天,裘娣在漢斯·赫柏的墓前久久停留,訴說四十年的辛酸與向往。臨走時,她用德語給漢斯·赫伯留下壹句話:
“無數烈士在中國人民的解放鬥爭中獻出了生命。希伯同誌是壹名黨員,他盡了自己的責任。我們會記住所有的烈士。”
這句話最終被刻在了漢斯·赫伯的墓碑上,是裘蒂對丈夫最後的贊美和眷戀。
1997 65438+10月21、秋迪女士在北京醫院逝世,享年92歲。後來,她的骨灰被運到山東臨沂,與丈夫漢斯·赫柏(Hans Heber)合葬。
這對為中國抗戰事業奔走呼號,最終奉獻生命的歐洲夫婦,終於在《妳將去哪裏》中,時隔56年後再次相聚,長眠在中國這片土地上,他們為之奮鬥了壹生。
謹以此文紀念漢斯·赫伯和裘迪。難以忘記先烈,銳意進取,只因有人為妳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