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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適應中國規則

民生訪談葛蘭素史克CEO:如何適應中國規則

摘要:提及兩年前的“賄賂門”,葛蘭素史克CEO安偉傑稱“過去的已經過去”。安偉傑說:“更實惠的價格與更高銷量的組合,是值得推廣的商業模式,能夠實現雙贏。前兩年,我們始終致力於探尋並理解政府的需求和公眾訴求,以及中國醫療健康領域真正的發展方向。

提及兩年前的“賄賂門”,葛蘭素史克CEO安偉傑稱“過去的已經過去”。 今後,葛蘭素史克會根據中國市場的需求和期望來發展業務,並適應中國的規則。而更實惠的價格與更高銷量的組合,是值得推廣的商業模式

財新網(記者 任波 劉佳英)兩年前曾在中國深陷“賄賂門”的英國最大制藥企業葛蘭素史克(GSK)正在進行戰略調整,逐步轉向降低藥價、以價換量的銷售模式。

GSK壹系列的動作頗受業內外關註。早前,GSK啟動與另壹制藥巨頭諾華價值200億美元的資產置換行動,於第三季度對外披露。GSK以總價160億美元的要價,將旗下包括研發、產品、知識產權和市場在內的腫瘤事業部出售給諾華;接著以約71億美元的總價,收購諾華除流感疫苗以外的疫苗業務。這表明,GSK有意放棄利潤較高的腫瘤類藥品的經營,更進壹步將重心集中在利潤率較低的疫苗業務上。

日前,英國最大的制藥企業GSK的CEO─ 51歲的安偉傑(Andrew Witty)接受了財新記者的采訪,就賄賂門之後的發展、藥價和創新的關系,以及GSK如何看待中國市場前景等問題做出分析。

隨著新醫改政策的落實,中國對醫療衛生領域的投資額不斷擴大,保障水平逐步增加。中國醫藥市場的吸引力也由此不斷提升。安偉傑表示,“過去的已經過去”,GSK會根據中國市場的需求和期望來發展業務,並適應中國的規則。

安偉傑說:“更實惠的價格與更高銷量的組合,是值得推廣的商業模式,能夠實現雙贏。”

以下為財新記者專訪內容:

財新記者:妳覺得中國的醫藥市場發展潛力如何?存在哪些機遇和挑戰?

現在,我們面臨的挑戰是如何以公眾能負擔得起的價格,滿足這些需求。我們已經開始尋找壹些更具創新性和現代性的療法,這其中不僅僅包括藥品,還包括其他壹切可用於治療的手段。我們希望這些療法是低成本的。

當然,行業裏有些人不認同我的觀點。但我認為,只有負擔得起的創新,才有實際意義,我們需要在創新和經濟價值間尋求平衡。過去兩年,在中國我們壹直苦苦探索究竟從哪裏入手,才能把價格降下來。我們相信,即便降低價格,我們仍能得到好的回報,為公司創造收益。更重要的是,降低價格能讓更多的患者受益。

中國醫藥市場的另壹驅動力,是中國的醫療體系改革,這會使中國醫療體系的運作更有效率。歷史上,中國的醫療服務價格和醫院盈利模式有其自身特色,而今後會有所改善、更加透明,這將幫助人們了解中國的醫療資源究竟是如何分配的。

此外,對於中國醫療市場的需求,我們已經研發出相應的產品,同時輔以醫生培訓。比如,慢性阻塞性肺病在中國是壹種死亡率非常高的疾病。如今,我們正努力把治療慢性阻塞性肺病的藥物引進中國,開展獨立教育項目,幫助更新中國醫生的知識儲備。

總得來說,中國的醫療市場很廣闊,機遇真的很多,但這需要在公眾可負擔的範圍內實現。我們的新技術不僅要為富人服務,還要為更多地普通人服務,這是中國市場有意思的地方。

在中國,以往的壹些市場運作方式將會過時,妳會看到新的方式,而我們想要成為新方式的領導者。

前兩年,我們始終致力於探尋並理解政府的需求和公眾訴求,以及中國醫療健康領域真正的發展方向。同時,我們也制定了相應的商業策略,改革商業模式,嘗試降低價格。中國醫療市場有很多令人興奮的機遇,我們想面向中國的未來經營,而不僅僅基於過去。

問題是,如何讓這些昂貴的醫療技術和服務惠及更多的人?英國的醫療體系很完善,但只圍繞大醫院建立;實際上很多健康、醫療服務可以在醫院外完成。今天,很多新技術的應用並不需要醫院,只需掙脫舊醫療系統或結構的束縛,建立壹個足夠靈活的新系統。

接下來二三十年中,健康會是中國的壹件大事。在任何國家,健康都處於經濟發展的中心位置,能對人們產生巨大影響,釋放城市經濟的活力。

財新記者:葛蘭素史克正在中國做很多項目,之前的醜聞有沒有拖累項目的進度?

尤其是去年,我們嘗試著讓工作方法現代化,來適應新的中國,而不是舊的中國。如果妳能看到我們做了什麽,那妳壹定會知道,在中國,沒有任何壹個行業的任何壹個公司在這方面比葛蘭素史克做得更多了。

雖然這麽做有風險,可我仍然很高興,因為我們做了和別人不壹樣的事。我相信的步伐與新的中國是同步的,其他公司也會緊跟我們的步伐。

若幹年以後,我希望回首過去時,我們能說我們走在行業前面,引領著行業發展,盡管兩年前我們曾經歷了壹段艱難時期,但那不能阻擋我們想要成為對中國有建設性意義的壹員的腳步。在中國,我們不是遊客,而是真正想要幫助中國建設和改革醫療體系的壹員。如果妳關註葛蘭素史克,妳就會知道這不是空話,我們已經這樣做了。

我們正在改變商業模式,我們降低了價格,我們正在帶來新的技術。這些我們都做到了,而不是未來才開始做。我希望,隨著時間推移,中國公眾能對兩年前發生的事情能想得少壹點,對今天正在發生的和明天將要發生的事情看得多壹點。

財新記者:妳有壹些很激烈的評論,在藥品的可支付性問題上十分堅決。葛蘭素史克曾透露計劃轉移壹批疫苗產品和技術到中國,並采用更低的價格來保證藥物的可及性,可是該如何確保降低藥品的價格,不會影響新產品的開發?

關鍵是要找到壹個平衡點。現在很多人過於關註價格,而對銷量關註不足。其實,無論是高價、低銷量,還是低價、高銷量,這兩種模式產生的收入是相同的。有時把價格往下調壹些,還能惠及到更多客戶。

我認為,更實惠的價格與更高銷量的組合,是值得推廣的商業模式,有雙贏效果。這樣做可以讓公司獲得持續的、良好的投資回報率,有利於藥品、技術創新;不只是純粹地依賴高價格的產品,而可以通過量更大、但價格更可負擔的產品組合來獲得利潤。在這方面,中國就是最好的例子,因為它太大了,機會很多。

我們的商業模式和我們的競爭對手不同,但我覺得,未來10-15年內,世界上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需要藥品,但他們支付不起藥品西方世界販售時的價格。此時,我們必須找到壹個解決辦法,這是壹個公司重大的戰略問題,而我們肯定能找到這個辦法。

財新記者:這是那次醜聞後的新策略嗎?還是說妳們壹直是這麽做的?

的確,我們想要創新,而且我們如果要做創新,我們會做得很好。可是,如果我們把創新出來的藥品或者技術定了高價,使人們難以獲得,那我們就遇上麻煩了。回顧過去40年或50年,世界上大多數的創新都由美國或西歐國家那六、七億人推動,他們本質上是創新的驅動者。

但今天,世界人口達到了66億,其中許多人正在攀爬經濟金字塔。他們有自己的預期,自己的願望,他們希望影響創新,獲得創新的成果,但他們不能,他們還沒有達到美國和西歐的收入水平。這是我們不能忽視的。

我們必須承認現在有很多的新需求,我們需要去解決它。在中國乃至世界上其他國家,我們都在嘗試通過轉型,謀求創新成果和價格可支付性之間的平衡。葛蘭素史克的理念,是以戰略性的眼光看待周邊環境的發展,把產品和公眾生活的改變相關聯。

財新記者: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出國購買低價的原研藥。有人認為,中國應該借鑒印度等國家的經驗,完善強大的仿制藥體系,但也有人認為中國應該嚴格限制這樣的行為,妳怎們看這個問題?

答:這是個好問題。加入WTO之前,中國仿制藥的生命力就很強,有許多藥企制造原研藥的復制品,這些產品沒有知識產權。從這壹點上看,中國在很大程度上類似於印度。但這些產品未必能轉化成人們預期的經濟利潤,因為它的價格遠遠低於仿制藥。但中國政府正在推進多項改革來改變現狀,所以我認為這個問題不需要模仿印度就可以解決。

其次,價格系統的不透明使得整個系統要呈現經濟理性很困難。因為不同的公司有不同的折扣方式,以及其他方面的不同。中國和印度之間的不同在於,印度政府在醫療健康領域沒發揮任何作用,基本上壹切都靠自由的市場行為,而自由市場價格的透明度很高。可在中國,政府在醫療行業的作用很大,建立多種多樣的機構和機制來制約。所以價格的透明問題就顯得格外重要。

妳可以反觀壹下英國等國家,這些國家透明度很高、新藥價格合理、非專利藥價格低廉,整個藥品價格系統運轉良好。因此我想可以深思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麽被打破了?

我不認為答案在於獲得更多的非專利藥品,或者讓做非專利藥品變得更容易─妳們已經有很多了。真正的問題在於,為什麽非專利藥不能有更低的價格,妳們要怎樣破除這個難題?

財新記者:妳前面提到中國政府的角色,自今年年初以來,中國食藥監總局啟動了藥品審批制度改革,在藥品審批方面,妳有什麽建議?另外,中國審批進口藥的速度相對緩慢,落後於其他很多國家,對此妳怎麽看?

我對目前中國藥品審批制度改革的評論是,第壹,它是非常積極的舉措,第二,只要是能確保最優秀的人留在食藥監部門工作的措施,都是好消息,即使他們只是停留兩三年作為過渡。在藥品監管領域,要讓真正的專業人士來負責,能給政府提供有效信息,並使公眾對政府的管理抱持敬意。這是我唯壹的建設性意見。

在進口藥審批方面,我認為還存在改進的余地。有時候進口藥審批比較慢,而且比較復雜。這是不是中國的壹個大問題?也許是,也許不是。這是否會被壹些人當作借口,而不願把他們的技術帶到中國來?可能會。因為,如果妳不是壹個非常大的公司,為什麽妳會願意花所有時間去等待,(否則)妳可能會優化順序或者去其他地方。也許妳會把精力放在出口到另外壹個國家而不是中國。所以我認為,這是壹個值得政府去觀察的領域,去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方式來做這件事。我們可不可以讓它更加透明,可預測性更強?我認為這可能是壹個存在機會的空間。

我們在很多國家銷售牙膏,今後也會繼續關註健康這壹領域,包括生產類似於牙膏的日常用品。但即便如此,非處方藥才是真正重要的業務。人們提起非處方藥,總以為它不是藥品,但它的確是。盡管監管部門認定購買非處方藥不需要醫生開處方,但非處方藥的制造、上市、銷售仍需要受到控制。

從這個角度來說,僅僅因為人類發明了互聯網,藥物就不再是藥物,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藥物,就需要被管控,比如病人和售藥者必須都在現場,妳得要看到病人,也要參與。

所以我認為,非處方藥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因為人們希望更加便利,更及時地獲得藥品,我敢肯定,未來政府將朝著這個方向發展。此外,這也是壹個降低政府行政成本的好方式,政府可以把成本轉移給購買者,這種情況在美國和歐洲許多國家比較普遍。

我不認為社交媒體會對非處方藥的機制產生很大的影響。社交媒體培養更聰明的消費者,給消費者提供更多的信息和知識,消費者的消息變得靈通,這樣他們在用藥時會提出疑問:“為什麽我要服用這種藥物?”,“我發現了另壹種類似的產品,這個產品怎麽樣?”

有些人可能不喜歡這個後果,覺得它讓生活變復雜了,但對整個社會來說,這是積極的變化,因為人們開始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參與自己的健康管理。我們不再只依賴醫生或者藥劑師,而是轉向“我+醫生+藥劑師”的模式,強調患者個人的責任和參與。

我們在許多領域已經領教了社交媒體的作用,它讓人們會為自己負責,這是了不起的,也是其他大眾傳播工具不具備的,電視、報紙都難以對個人產生真正的變革性的影響。這對公眾健康是有積極意義的,因為健康是很個人化的壹件事。

葛蘭素史克已經透過這種個性化的方式,看到了數字技術對我們業務的巨大影響。我們用數字通信技術來培訓醫生,反響很大。對醫生來說,他們能憑借數字技術的便捷,接觸更多的資深醫生。這在他們通常的職責範圍內是很難發生的。

數字技術創造了平等的對話,妳可以和中國的數百人甚至中國以外的人交流,而醫生互相之間也可以形成專家網絡。壹旦妳病了,接觸到這個網絡,就可以與數千裏以外的專家聯系並獲得建議。所以在我看來,數字技術影響了人們獲得藥物的方式,即便它沒有改變非處方藥的輸送系統,但改變了個人對自身健康的認識方式。

答:我認為是在實驗室的藥物研發環節。今天早上過來之前,我回顧了葛蘭素史克以前的研究,當看到壹種罕見病的研究結果時,幾乎快讓我哭了,因為針對這種疾病的藥物研發是如此有效,卻又如此戲劇化。妳看著這些數據的時候會想到:這些患者就要死去了,或者就要喪失部分機體功能,但我們仍在探索新藥,逐步改變他們的未來,這是多麽令人激動的事。所以不論是研發新藥,還是發明世界上第壹個瘧疾疫苗,都很激動人心。

很多事情非常困難,但只要我們是明智的,能達成***識,就可以制定出合理的商業戰略,計算出價格,積極地嘗試,和政府溝通,去解決這些困難。實際上,真正的困難,同時也是最令人興奮的事情,就是研發出壹種新藥。

電腦無法發現壹種新的藥物,永遠不會。新藥研發,是壹門藝術,也是壹門科學。在電影《黑客帝國》裏為什麽人最後能擊敗電腦?是因為只有人類能看出壹種模式(pattern),這和藥物研發壹樣。我們有壹大堆的數據,但是只有少數的幾個人能夠從中看出模式。當妳發現了模式,妳就看到了藥物。這就是魅力所在。這是整個醫藥行業裏,最有魅力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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