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醫療領域的創新者，柯然宏因為創辦了“醫享銷”，被媒體授予“2018智造中國行業年度創新領袖”。同年，這個職業差點讓她坐牢。
醫療共享銷售的全稱是杭州醫療共享銷售健康管理有限公司，推出了雙向跨境醫療技術服務平臺，為客戶“提供海外醫療服務咨詢”，幫助患者從全球的醫院和醫療專家那裏尋找醫療。簡單來說，就是幫助國內患者進行“跨界診療”。
這是壹個新的藍海市場，但2018年3月，醫藥銷售法定代表人柯冉紅等人因涉嫌銷售假藥被杭州市公安局上城區分局刑事拘留。因哺乳期，對柯然紅的強制措施變更為取保候審。
檢方已於2019 10 16提起公訴，尚未開庭。
從壹開始，這種變化就可以追溯到三年前的“振安事件”。
“鎮安事件”是壹場人禍。2065438+2006年2月，陜西省商洛市鎮安縣醫院發現部分血液透析患者丙肝病毒抗體陽性。根據調查組的結論，感染丙肝病毒的患者有26人，“事故原因為違規操作”。
我國是丙肝低流行區，主要傳播途徑是血液傳播。壹般認為“乙肝”是潛伏在人群中的壹大健康隱患，但實際上，丙肝是導致慢性肝炎、肝硬化和肝細胞癌的重要原因。“丙肝演變成肝硬化和肝細胞癌只需要壹年時間，”柯然紅說。
在後續治療中，有患者通過撥打客服電話聯系醫生享受銷售。柯然紅回憶，當時官方采用的是傳統的治療方案——幹擾素聯合利巴韋林。治療開始後，大部分患者出現藥物不耐受癥狀，部分患者在治療過程中出現病毒反彈，“基本失敗。”
事實上，“丙肝”患者在當時有壹個更有用的治療方案:索非布韋和達卡他韋聯合用藥。2013年，美國藥企吉利德用於治療慢性丙肝的原研藥索非布韋在美國獲批上市。第二年，另壹家美國制藥公司百時美施貴寶(Bristol-Myers Squibb)獲準對丙肝藥物達卡他韋(dacitavir)進行原創研究。
這兩種藥物聯合使用可以完全消除各種基因型的丙肝病毒。不過這個方案需要三個月為壹個療程。當時，Sofebuvir需要9萬美元，達卡塔維爾需要8.4萬美元，這對大多數人來說無異於壹個“天文數字”。
“振安事件”中的患者去找醫生享受銷售，是因為通過這家公司拿到了便宜的仿制藥。
柯然宏也很尷尬。她最初想到了壹個最優方案，將這些病人直接送往美國或日本的醫院進行治療。但患者無法支付高額的治療費用，官方預算也非常有限，“只有三四萬元”，遠遠不夠。
由於患者身體狀況不佳，資金有限，醫生最終決定聯系老撾友誼醫院，提供遠程診療。這成為涉及醫享和買賣糾紛的伏筆。
老撾在2015已經可以合法生產和使用兩種丙肝仿制藥。而在中國，索非布韋、達那韋等美國原研藥直到2017才獲準上市。
在接手“鎮安患者”之前，醫享銷提供了出國就醫的模式。公司將患者與醫院對接，患者本人到老撾友誼醫院治療，服藥後回國。在這個過程中，醫療共享提供資源對接等服務工作，收取服務費。加上診斷和藥費，患者的支出“不會超過654.38+萬元”。
“鎮安患者”不能適用出國就醫模式。王成回憶說，公司也思考過要不要介入這個事件，大概三個月左右，最終決定介入。
而且，柯然宏認為他有把握。“鎮安患者”被分為三組。第壹組由三四個癥狀較輕、基本健康的人組成，他們的丙肝病毒被完全清除。對於第二批比較嚴重的患者，咨詢了美國和日本的醫學專家，參考了他們的建議和治療方案。最終，享受醫療服務的三組患者均治愈丙肝。
再次回憶“振安事件”，柯然紅並不否認自己的情緒化。她說她的朋友也認為她是壹個情緒化的人。
柯然紅出生於1975。他家有長輩從事醫療行業。畢業於浙江中醫藥大學中西醫結合臨床專業。雖然我擔任過的職位很雜，但都和醫藥行業有關。她說，早在2000年左右，她就設想將外國藥物引入中國。
邏輯很簡單。既然有了新的更有效的治療方案，“為什麽又要用舊的？”柯宇紅說。
然而事與願違，進口藥國內審批程序極其漫長。她並沒有打算放棄，而是受到啟發，在2015註冊成立了醫藥銷售。這次創業的啟動資金來自於她賣掉名下兩套房後的收入。“杭州壹套，上海壹套，壹起賣了600萬。”
只是那個時候，藥品引進的制度困境還沒有消失。柯然紅介紹，引進壹個新藥，只申報資料就要交三四次錢，排隊至少三年。項目分到中國實驗室檢測後，進入臨床安全性和有效性研究需要很長時間。到2018，藥品引進制度已經完善。
柯然紅頗為無奈地笑了笑。她說如果2018創業，肯定會順利很多。
醫藥銷售從來沒有盈利過，當其經營開始好轉時，卻遭遇了“災難”。
“振安事件”後，通過出售醫療服務來檢驗遠程診療的可行性，“丙肝工程”由出國就醫模式轉變為遠程診療模式。柯然紅介紹，“丙肝項目”是公司的主要業務之壹，利潤占公司整體收入的45%。
相比較而言，醫療公司中，比較賺錢的項目是提供海外體檢、基因檢測、腫瘤治療等服務。丙肝項目雖然客戶多，但利潤率低。
出國就醫模式下，醫療享受費為3萬元。其中2萬元給了永珍萬泰，1萬元自己拿了。
遠程診療模式下，看病收費6000元，“大部分客戶收費在2500-3500元之間”。
“永珍萬泰”全稱是杭州永珍萬泰健康咨詢有限公司，是壹家醫療銷售的合作夥伴。柯然紅介紹，她是通過10年的老朋友介紹認識永鎮萬泰的負責人範文俊的。範文俊在老撾生活了近10年，有壹定的人脈。前述與老撾友誼醫院的合作關系，也是在範文俊等人的支持下達成的。
柯然紅回憶，當初醫享銷售和永珍萬泰原本是和醫院簽約，代理中國各地區的丙肝項目，是“平行結構”。但後來，永珍萬泰逐漸熱衷於直接參與丙肝項目的推廣和對接，醫療共享銷售實際上成了其“分包商”。
永鎮萬泰率先出事。
根據範文俊案起訴書，2017 17年2月26日，範文俊公司員工韓在攜帶壹批仿制藥入境時被廣州海關查獲。公安機關還在範文軍公司倉庫內查獲價值14萬余元的裸藥、原料藥和外包裝材料，涉及未取得藥品進口批準文號的仿制藥40余種。
大火很快蔓延到了醫藥商店。
2018 1.20，醫藥銷售公司被查處。隨後，該公司法定代表人柯冉紅、客戶經理陳某及杭州三名醫藥代表被刑事拘留。由於正在哺乳，柯然紅當天被取保候審。
事實上，2065438+2008年3月9日，剛生完孩子兩個月的柯然紅回國，主動到派出所接受調查。她反復強調:“我和醫藥銷售公司都參與了。”
起訴書稱，杭州市上城區人民檢察院指控柯然紅夥同範文俊，協助永珍萬泰銷售產自老撾、未經批準進口的索非布韋、達西他韋等藥品。至案發，獲利人民幣7665438元+0，000元。
起訴書稱，從2015年底開始，醫享銷推出“遠程醫療”，購藥費用由患者直接支付到永珍萬泰公司控制的境外賬戶，或支付到醫享銷公司的企業賬戶和“唐仲英”的個人賬戶，再轉賬到永珍萬泰。醫藥銷售公司從中獲取藥品銷售回扣。
柯然紅的辯護律師、天池君泰律師事務所律師孫海洋認為，柯然紅不構成犯罪。她說柯然紅和醫藥銷售公司不賣藥。他們所做的只是幫助病人過境就醫。收取的費用為咨詢服務費和後續服務費。
目前，範文俊案庭審後尚未宣判，柯然紅案尚未開庭審理。
柯然紅表示，之前對永珍萬泰人員的跨境攜帶毒品行為並不知情，“醫享銷售堅持協助客戶就醫”。
據王成介紹，醫藥銷售中心服務的患者在國內醫院確診後，向醫藥銷售中心提交相關證明和病例，再由接診老撾的醫生開具處方，通過EMS將藥品寄給患者。“它永遠不會經過我們自己的手。”
在柯然紅和王成的理解中，這叫“個人吸毒”，是《藥品管理法》沒有規定的特殊情況，不構成犯罪。提供服務的醫務人員不能以犯罪論處。
醫藥銷售主張萬泰跨境吸毒行為不明。“這要看證據。如果真的不知道，法院在量刑時應該考慮，”李生說。
《要死要活》2018年8月上映後，有人把柯然紅比作壹個“藥神”來對應三年前的事情。柯然紅笑著說:“我真的不是藥神。電影裏的藥神確實帶了毒品過境，但我這裏沒有。”
但是，電影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她接觸到的壹些司法人員也會跟她聊這部片子，評論說跟她很像。柯然紅開了個玩笑。她問司法人員:“那妳知道現實中的藥神原型沒有被起訴吧？”
“真的嗎？”她詢問的司法人員都嚇了壹跳。
“是的。”柯宇紅說。
編輯|趙毅zy@nfcmag.com
排版|知心實習生徐月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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