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由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和工業和信息化部聯合打造的大型工業紀錄片《強國基石》第五集在央視財經頻道播出，展現了智慧農業領域的科技創新實力和賦能農村青年創業夢想的故事。
如何讓年輕人心甘情願地從事農業生產？如何讓農業重獲競爭力？通過無人技術推動農業價值鏈的再分配，至少是行業目前的努力方向之壹。
無人機飛防是技術賦能傳統農業的重要變量。
無人機飛防不僅可以實現人機藥分離，還可以避免農藥對人體的毒性，通過全自主作業可以大大提高效率。目前，無人機已經滲透到農作物播種、施肥、施藥等各個環節。，經營範圍也從田間低桿作物延伸到高桿作物和經濟作物。
無人機植保和飛防的現狀如何，近期有哪些新的發展趨勢和動向，目前有哪些不足？這對中國智能農業的未來意味著什麽？
《加油機》聯系了行業內的相關專家、植保團隊和重要廠商，壹窺在鄉村振興的背景下，以無人機為代表的智能產品在農業產業化和數字化落地過程中的重要作用。
在無人機行業的應用中，植保和飛防無疑是目前為止發展最好的領域。前瞻產業研究院數據顯示，2020年，農林植保無人機在中國民用無人機市場占比最大，達到42%，遠高於電力巡檢、物流運輸、安防等領域的無人機。
“農業植保是農業生產中最大的問題之壹，因為農藥施用處於農業生產的高溫季節，再加上我國農業從業人員的老齡化和不合理使用農藥導致中毒的風險。未來將用噴塗機器人代替人工操作，實現人機分離、人藥分離，提高效率是其主要發展方向。”中國農業大學無人機系統研究院院長、中國農業大學醫藥機械與應用技術研究中心主任何雄魁教授告訴《油輪》。
目前植保飛防的快速發展也緊跟農業的發展趨勢。除了植保無人機對各種地形的適應性好之外，無人機的“人機分離、人藥分離”可以不碾壓地面、不接觸農作物、不造成傷害，這些都是無人機的優勢，也是吸引年輕人回鄉務農的重要原因之壹。
王炳南，出生於1960，在新疆工作多年。他認為無人機植保明顯可以給年輕人種地加分。“現在很多農民不願意人工打藥，越來越喜歡用無人機，哪怕只有三五畝地。”
王炳南以前是老師，管教幹部，後來開始搞農資。2013年，他去大面積種植棉花的庫爾勒時，發現每年都有人死於農藥中毒。了解相關情況後，他和朋友壹起做了市場調查，發現用無人機代替人力打農藥的生意很有發展前景。之後，他和朋友成立了壹家公司，以植保為起點，兼顧銷售農藥化肥種子的生意。
“農用無人機等智能農業生產工具的出現，逐漸改變了傳統農業管理中‘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產模式，用高科技設備取代了傳統危險復雜的手工勞動，讓農民再也不用擔心耕作的辛苦。”極飛科技聯合創始人龔卓勤告訴《油輪》。
在他看來，隨著農用無人機等智能裝備的普及應用，農村出現了無人機飛手、無人機教師等新興崗位，給農村年輕人帶來了更多全新的、體面的職業選擇，讓年輕人願意留在農村。更重要的是，隨著產品技術越來越智能化，使用門檻降低，在年輕人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老年農民開始使用農用無人機進行作業。
“據我所知，現在使用極飛農業無人機的人的年齡跨度從20多歲的年輕人到60多歲的老農民都有，”龔說。
近日，央視大型工業紀錄片《強國基石》報道了那些返鄉創業的年輕人的故事。主角之壹嚴文炯，出生於1996。退伍回鄉後，他投身無人機植保行業。今年，他帶領團隊通過社會化招標，從當地縣政府爭取到百萬畝級小麥統防統治訂單。
因為他要在壹周內完成任務，每天要出動200多架農用無人機同時作業，完成654.38+萬畝的植保任務。
“小麥統防統治時期，安徽、河南、陜西等麥區像嚴文勇這樣的新型農民有100多人。他們正夜以繼日地出動數萬架農用無人機，連接數萬飛手和農民，守護著‘中國糧倉’的安全。”龔對說:
圖/植保作業中的閻文昭
加強農業科技裝備支撐，建設智慧農業，全面推進鄉村振興，也是“十四五”規劃的題中之義。
2021年，中央“壹號文件”提出“強化現代農業科技和物質裝備支撐”新目標，提高農機裝備自主研發能力，支持丘陵山區高端智能化農機裝備R&D和制造，加大購置補貼力度，開展農機作業補貼。
“中國有近20億畝耕地。雖然耕種收綜合機械化率超過70%，但仍存在薄弱環節、行業和區域，如中小田地植保、山地果園植保等。”中國農業營銷總監範對《油輪》表示。
他認為，與地面機械相比，農用無人機具有效率高、地形適應能力強、智能化程度高等優勢。無人機的普及，尤其是在機械化程度較弱的地區，可以提高農業“種植管理”的整體機械化和自動化水平。
在中原植保聯盟秘書長葉文成看來，傳統農業對年輕人缺乏吸引力壹直是阻礙農業發展的重要問題。葉文成認為，“鄉村振興”的關鍵是“人才振興”，但只有無人機這樣的智能設備才能吸引人才回流，讓年輕人有務農的熱情？不完全是。
“眾所周知，北上廣或者大城市特別吸引人，大家對這些城市都很熱情，但是吸引大家的從來不是城市裏的高樓大廈，而是城市裏的發展機會，在那裏可以掙到錢。順著這個思路，以後農村要想吸引年輕人，也要靠發展機會，讓大家看到做農業也能掙錢。”葉文成說道。
在他看來，雖然農業有很大的空間和機會，但鄉村振興才剛剛開始。“我們只是最接近機會的壹群人，但我們必須學會發現和發現機會。”
時至今日，植保無人機已經從高昂的價格門檻向成本價傾斜，行業門檻不斷降低，行業巨頭逐漸清晰。DJI和極飛已經成為無人機植保的“雙巨頭”。
農資市場總監範介紹，到2021年9月29日，DJI全年植保機作業面積超過1億畝，增速超過90%。這壹數據的取得，預示著無人機不僅將在北方田間推廣，還將在南方中小型田間推廣，這就是DJI植保機的噴灑應用概況。
圖/DJI植保機作業現場
在播種和果樹應用方面，也有很多DJI無人機的痕跡。
“今年，隨著無人機立體播種技術的成熟，肥料播種在黑龍江、江蘇等地區實現了突破。它不僅效率高，而且更均勻。”範表示，僅中國水稻種植面積就有4.5億畝，隨著壹系列技術的引進，將在播控應用市場進入快速普及期。
目前黑龍江無人機播種作業已超過6000萬畝，但在全國其他種植區，無人機施肥播種仍處於發展初期。
圖/作業中的DJI農用無人機
在果樹應用方面，根據DJI農業提供的數據，全國果樹種植面積約2億畝，年均經營規模將超過6543.8+07億畝，這是壹個巨大的市場。
“今年，隨著噴灑效果的提升和作業流程的優化，果樹飛防在海南、廣西、江西等地區也得到大規模應用。尤其是在海南，無人機不僅幫助當地芒果園實現了全自動作業，減少人工依賴，還實現了30%的農藥減量。隨著果園場景壹系列技術應用的實施，這個市場將繼續進入普及期。”範對說道。
圖/無人機投放點
據加油機介紹，植保作業涉及到很多專業問題。比如不同作物之間，藥劑的噴灑方式會有所不同，飛手不專業可能會影響作業的效果。
“中國幅員遼闊，資源豐富。不同的省份因地制宜種植不同的作物，不同作物的生長習性和管理要求也不壹樣。這是客觀情況。”龔表示，極飛研發創新的智能化、無人化農業科技產品和技術，聚焦不同作物的“栽培管理”痛點。這些客觀存在的農業生產痛點，也是極飛的市場機會。
圖/在棉田工作的極飛無人機
比如棉花，作為中國最大的經濟作物之壹，也是飛進農業的起點。2013年，極飛團隊在新疆發現，農用無人機可以有效地在棉花病蟲害防治、除草、化調等方面發揮明顯的作用，具有廣闊的市場需求。
因此，自技術在棉花上得到驗證以來，極飛已經深度介入水稻、玉米、小麥生產管理的不同痛點和場景，包括播種、施肥、施藥，通過產品的功能模塊化設計，實現了不同作業場景的智能工具替代。
“農業價值鏈中還有壹條‘微笑曲線’。兩端的產前供應體系和產後銷售加工體系是高價值，中間的中間生產體系是低價值。”龔對說:
隨著國際糧價的普遍上漲，國家對種業和農業的政策支持力度加大，農業產業鏈上遊的種子公司占據了較高的價值。在位於產業鏈下遊的營銷和品牌環節，由於人們的消費方式由單純的物質消費向文化消費轉變，農產品的市場競爭也由價格競爭、質量競爭、服務競爭向品牌競爭轉變，附加值也大幅提高。
而中遊的農業種植養殖環節仍然面臨著科技含量低、深加工不足、產品質量不高的困境，成為整個價值鏈中附加值最低的部分，處於“微笑曲線”的底端。
目前，隨著越來越多的農業科技產品和技術落地，壹方面提高了生產效率，可以替代生產環節中繁重重復的工作，降低用人成本；另壹方面，因為先進的技術帶來了更精準的管理，有效節省了農業投入等硬成本，兩廂車的增加降低了中遊的整體成本，這些降低的成本直接增加了農民的收入。
圖/極飛雙旋翼植保機V40
可以說，得益於新技術在農業上的大規模運用，整個農業價值鏈會更加平衡，同時因為生產成本的降低，也有助於提升中國農業在世界上的競爭力。
客觀來說，無人機飛防作為智慧農業的重要體現，不僅有助於農業的管理，也重塑了農業的價值鏈。那麽，在這些壹線操作者和從業者眼中，如何看待飛防植保行業的現狀呢？
圖/無人機植保作業
在葉文成看來，無人機飛防產業已經初具規模，植保隊伍的發展可以分為以下四種模式:
首先是“跨區域經營賺取服務費”的傳統模式。其中，有經驗的從業者熟悉市場，有相對穩定的客戶資源和穩定的發展；行業新手往往過於樂觀，接受不了現實的殘酷，進得快，出得快，更多的人賠錢跑路。
二是“紮根當地市場”的模式。其中，有人度過了轉型的陣痛期，逐漸穩定地活了下來；還有的人正處於痛苦的轉型期，但如果咬牙堅持，來年或許會有所收獲。
第三種模式是“轉型農業合作”。這是壹種妥協的選擇，但對他人的依戀無法維持長久的穩定。
第四種模式是“原農資經銷商積極增加植保業務”。“這種團隊相對封閉獨立，不為大家所熟知，但這種紮根當地的團隊，應該以學習為主。畢竟他們在農資行業深耕多年，植保知識比較紮實，思維也比較開放。能夠主動擁抱新事物，將是未來飛防植保市場的重要力量。”葉文成說道。
但他認為，從行業整體來看，無人機植保的發展還不是很成熟。“到現在我們還能看到很多飛手認不出所有的藥名，對作物管理壹竅不通。所以相對於設備的叠代進度，從業人員專業水平的提升嚴重滯後，這也是為什麽值得原來的農資經銷商向飛防植保轉型或者引入飛防植保業務的原因。”
圖/無人機給森林噴灑農藥
飛防植保是壹項季節性很強的業務，所以大家都是靠“水草”遷徙——哪裏有活，跨區作業仍然是大多數植保隊的主要作業方式。
但目前已有少部分團隊“落地”——開始擺脫對飛防費或跨區域經營的依賴，積極選擇紮根當地市場，擁有穩定的客戶資源，涉及更多的農機服務和農資銷售，這也是葉文成聯盟近兩年壹直在大力推進的發展模式。
目前與中原飛防植保聯盟聯系緊密的飛行員約有200人。這些飛行員經驗豐富，熟悉市場，每個人身邊都有壹個小團隊。通過這200人的連接，可以快速反應的飛機數量保守估計超過1000架。
“我們在小麥作業高峰期，壹天可以出動300多架無人機，反應速度非常快。”葉文成告訴《油輪》，“其實這兩年老團隊和成熟飛手的沈澱速度還沒有完全跟上行業的發展，快進快出的人多了，所以我們覺得抓住圈內核心力量才是關鍵。”
在王炳南看來，無人機本來就是壹個門檻比較高的高科技產品。現在由於進入門檻降低，也影響了行業的發展，尤其是運營的價格體系混亂，行業還沒有規範起來。“由於價格混亂，無人機行業給人的感覺就是‘辛苦不賺錢’。”
舉個例子，以前壹個植保隊把農藥價格降到每畝3、4元，意味著根本沒錢，但是擾亂了行業的價格體系。
他認為，至少還需要五六年的時間，行業亂象才會得到遏制，很多不利於發展的東西才會被淘汰。“本來打算舉辦無人機農藥培訓班，現在找不到合適的贊助商和政策支持。”
總的來說，無人機飛防在中國智慧農業戰略中表現出了很大的幫助——讓智能機器取代人力，解放人的勞動雙手，從而降低農業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創新生產方式，提高產品產量，增加農民收入...這也讓更多的年輕人願意回到家鄉，成為新農民。
如今，無人機飛防行業作為新農民的新戰場，不僅產生了大規模的植保隊伍，無人機廠商的發展，農用無人機應用範圍的擴大，都說明這個行業的發展在向好。但與此同時，市場的快速發展也產生了很多亂象，急需政策方面的規範和約束，讓無人機飛防進入更加良性的發展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