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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40歲老北京,在非洲工作10年,睡覺之前床上放把刀,只為防身

這是我們講述的第55位真人故事

口述 | Paulo

編輯 | 蘇蘇

我叫Paulo@招九歷險記,生於1981年,是壹名地道的老北京人。

我曾在非洲安哥拉工作過10年,在巴西工作過半年,現在我是壹名導遊,每天帶遊客遊覽北京景點 ,弘揚中國文化。

在沒去安哥拉前, 我是物業公司的保潔主管 ,前往安哥拉是因為機緣巧合。

那是2007年,我26歲,我愛人所在的企業要在非洲安哥拉做援建工程,愛人接受調動的前提條件是和我壹起去安哥拉,她單位領導很通人情,讓我們壹起去安哥拉。5月,我們夫妻二人順利抵達非洲安哥拉。

剛去安哥拉時,我只是壹名給領導開車的司機,生活在華人的圈子,不怎麽需要和安哥拉土著居民打交道。

那時的我並沒有太長遠的計劃或抱負,只希望能把工作能穩定下來,和愛人在異國互相有個依靠,那時的我並不懂任何外語。

因為職業的緣故,我經常需要跟著領導在外面跑,慢慢地我有了新發現: 在安哥拉當地,翻譯是必要且稀缺的職位 ,上到首長下到廚師,沒有不需要葡萄牙語的翻譯(安哥拉曾是葡萄牙的殖民地),我想,如果我能學會葡萄牙語,我的工作肯定就能穩定下來,沒準還能自己成了翻譯。

於是,在沒有任何基礎也沒有人系統傳授的情況下, 我開啟了葡語的自學之路 ,二十多歲學習壹門新語言還是有難度的,好在我有壹個說葡語的環境,每次跟著領導出去現場學幾句,晚上自己在家消化,慢慢地我也能通過葡語和安哥拉本地人簡單交流。

壹年多以後,國內的大領導前往安哥拉視察,我被安排為領導的司機。壹天,領導臨時叫我帶他去買網卡,領導並不懂葡語,也沒帶翻譯,全程都是我和賣網卡的安哥拉人交流。

回去後 我受到了領導的嘉獎 ,誇我學會了葡語,很有毅力,決定把我帶到首都工作,這個首都是指安哥拉的首都羅安達。

初到羅安達,和當地人交流很有壓力,畢竟過去壹年多學的多是皮毛,為了學好葡語, 我隨身帶著個本子,每天晚上根據領導第二天的行程把可能用到的語句寫在本子上 ,外出時聽到不懂的內容也會記在本子上,回去找懂葡語的同事教我。就這樣過了半年,我的葡語突飛猛進,已經可以和當地人無障礙交流。

2010年我回到了祖國,這是我到非洲後首次回國,離家久了格外思鄉,打算在北京找份新工作不走了。

奈何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小語種人才稀缺崗位也稀缺,於是我跟領導申請回到安哥拉,這次是以翻譯的職位前往安哥拉,就這樣我又在安哥拉待了3年。

我是獨生子 ,想多陪在父母身邊,同時也擔心在國外生活久了會和國內形勢脫軌,愈發期盼能回國發展,2013年我回國後便辭去了央企的工作,尋找新機會想留在北京。

回國後面臨最大的問題還是葡萄牙語對應的職位太少,只能鎖定外貿公司的機會。後來找了壹家賣塔雕的公司,東西賣到巴西壹個很偏僻的地方,就像國內某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

我的工作是作為技術指導,前往巴西小鎮指導當地工人安裝塔雕,去之前我很擔心自己在非洲學的葡語和巴西的葡語不相通。過去之後令我十分欣喜, 我和巴西的小鎮居民溝通起來毫無障礙 ,我的葡語水平也得到了認證。

我並沒有在那家公司待太久,後來有家央企看中了我的葡語水平,出了很高的薪資和豐厚的待遇聘請我,只是工作地點還是在安哥拉。 那家央企開出的條件實在難以拒絕 ,於是我又在安哥拉待了3年。

三年後,我已經37歲, 鐵了心要回國發展 ,在公司想給我更好的職務和更優渥的待遇條件下我選擇了裸辭, 錢永遠賺不夠,但國必須要回!

回國後,我準備考個葡萄牙語的導遊證,帶外國人遊北京。

導遊證的考試時間有7天,根據語言的熱門程度及報名人數安排,當時考葡語的就兩個人,學這門語言的人真的太稀有了,考試前我還想認識另壹位壹起考的人,沒準還能做個朋友,令我大跌眼鏡的是, 我的這位“朋友”最後都沒來考試 ,令我哭笑不得。

2019年起,我開始帶巴西的 旅遊 團。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我可以把咱們中國的文化、 歷史 告訴這些前來的國際友人,很多人在來中國之前對中國的文化有誤解,來了以後由我帶著對中國有了新的認知,讓我非常有成就感。

我接的都是三五人的小團,單人服務費也相對較高,印象最深的是壹對八十多歲的老夫妻,老太太80歲,老先生87歲,兩人從巴西出發,環球旅行,先去了歐洲國家才來的中國,爬長城時老先生因為歲數太大沒上去,老太太去了。

老太太跟我說,她年輕時就對中國很憧憬,想來中國爬長城,可惜沒條件,這次終於來了,把她高興壞了。

他們來的時候恰逢五壹黃金周,去頤和園時要排很長的隊,我和老先生都勸她,排隊太久了,下次吧。沒想到老太太竟快哭了出來,她說,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哪有什麽下壹次呢。

我帶的團大部分是經濟基礎比較好的,帶過兩個窮遊的背包客小夥,他們窮遊了大半個世界,吃的、住的都是最低的標準,但他們很快樂,他們覺得活壹輩子就該去更遠的地方,看更多風景。

做導遊讓我覺得非常有意思,這是壹門語言所給我帶來的世界觀,它讓我見識到了世界上另壹部分人的那個世界。

去年疫情後,國外的團就已經沒了,我開始帶國內7-12歲的遊學團,給他們講每個景點的 歷史 故事、科普文化知識,這又是不壹樣的樂趣。

我在安哥拉的10年見了很多人,也發生了很多事。

初到安哥拉,這裏剛結束了三十年的內戰。

戰爭期間,安哥拉的百姓手上都有槍支用來自保,2002年安哥拉兩大政黨達成和平協議,政府也號召百姓上繳槍支,但是大多數安哥拉人還是在家藏有槍支,保安公司持槍上崗,很正常,只是那時候的我覺得新奇, 那是我第壹次看到大街上有人堂而皇之拿著槍支。

安哥拉到處彌漫著淳樸又不安的氣息,道路坑坑窪窪,車輛經過揚起漫天塵土,離路面有些距離的地方還能看見廢棄的坦克或是紅色牌子上畫著白色骷髏,這是有地雷的標識牌。

去菜市買菜時,當地的物價把我嚇得不輕,西紅柿換算成人民幣差不多要7塊錢壹個,圓白菜10元壹個,而肉類有冷庫,可以成箱批發,比某些蔬菜都便宜, 我們的飲食變成肉食為主,維生素片為輔。

買菜的時候還鬧過笑話,非洲人不用袋子,都是用頭頂著,我們哪會這技術呢?

買的東西又多又沈,於是我們按照老祖宗的方式,把袋子往鐵鍬桿上壹掛,擡著在人群中行走,在國內這操作再正常不過,但在非洲人眼裏就成了笑話,還指著我們說: 看,中國人真有意思。 其實我第壹次看他們頭上頂著東西時,心裏也在想:看,非洲人真有意思。

那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這種不兼容本質上是文化的不兼容。

多年以後,我才慢慢體會到, 我們認知的世界,和他們認知的世界並不相同。 他們從古至今就沒見過擡著菜回家的人,我們也沒有見過腦袋上頂著煤氣罐人在大街上溜達的人。我們雙方都不該覺得誰對誰錯,因為在我們各自的世界裏,事情就該如此。

這個世界,遠遠沒有達到全球化,即使有壹天,非洲也發展起來了,人家頭頂重物的行為也不壹定會消失,恰恰相反,會變成非洲的文化特色。

非洲這片土地真的很原始,想去某個景點可能要跋山涉水、在雨林中穿梭,這樣的地方需要當地人帶路才能到達。

我們出去玩,都是找信得過的當地友人帶路或是對方在介紹信任的人帶路。

當地人除了講葡萄牙語也會講自己的土著語,這種土著語和其他語言又是天壤之別,但在非洲工作的華人有必要學會當地土著語中“殺死”這個詞,不然他們可能會當著外鄉人的面謀劃如何謀財害命。

安哥拉的教育十分落後,幾乎沒什麽學校有像樣的教學樓,經常就壹個混磚平房,放上桌椅就是教室,有時候孩子多,教室不夠用,只能臨時搭個草棚,在草棚裏上課。

他們的兒童受教育年齡也偏晚,小學六年級的學生大部分不是孩子,儼然壹群小夥子。

我試著問學生壹道數學題,17乘28等於多少?他蹲在地上劃拉半天,算不出個所以然。這時我才意識到 乘法口訣也是我們國家特有的東西。

安哥拉吃的很豐富,我們路過壹些沿海村莊時會直接和當地的漁民購買,龍蝦,石斑,大黃花魚,都是野生的,品種豐富價格還便宜,大概15元人民幣壹斤。

有些東西是被我們中國人吃貴的,比如最開始我們營地附近有個村莊,羊300人民幣壹只,後來 當地村民知道中國人喜歡吃羊,漲到了500壹只。

當地人的主食是木薯,木薯種起來簡單,產量也高,當地人不是煮熟直接吃,而是磨成粉,吃的時候再加水攪拌煮,煮出壹個面團。窮人家的菜就是魚幹,先用油煎壹下再煮,木薯面團就著魚幹湯就是壹餐。

至於衛生條件,我想中國人都受不了, 常常手腳並用 ,我看過壹次他們的制作過程後再沒吃過。

除此之外還有吃各種野味的,猴子、蟒蛇、穿山甲、麅子、田鼠、蜥蜴、蝙蝠,凡是能抓到的都會嘗試做成食物,當然,這主要是貧困人群的吃法,畢竟只有先生存才能考慮生活的問題,我們沒生在那樣的環境就沒資格去批判別人。

條件沒那麽差的家庭吃的東西就比較正常,只是做法不太壹樣,有的吃得慣,有的吃不慣。

安哥拉的壹些地方現在都還沒通電 ,我曾到過這樣壹些沒電的地方做項目,我走到哪都要帶著個發電機,怕夜裏無聊。

真到了這些地方,會覺得發電機有些多余,就算有電也沒有信號,沒信號、沒電視的夜裏我會看星空,那種擡頭就能看到繁星滿天的地方國內已經很難找到,在這邊卻很普遍。

在安哥拉的土地上我第壹次看到無比清晰的銀河,以前銀河在我的概念裏只是個抽象的概念,而在安哥拉銀河成了寫實,原來古人誠不欺我。

但在這樣的地方過夜又十分焦灼,黑夜降臨給這片不安的土地又蒙上了壹層恐懼,我的床搭在集裝箱中,而集裝箱的門卻沒法鎖上,我總擔心夜裏會有什麽人或是野獸偷偷潛入集裝箱,所以 我在床上放了壹把砍刀。

安哥拉的醫療條件實在有些壹言難盡,有錢人都是私立醫院,這部分大家憑想象也能想象出個大概,就不再展開說,說說大部分安哥拉人面對的醫療情況。

安哥拉公立醫院實行有限度的全民免費醫療。為什麽是“有限度的”?當地居民如果生病去公立醫院看病,就診、檢查、化驗、取藥都是免費的,但如果醫院沒有這類藥物,那居民只能自己到藥店購買。

常見病的藥物醫院會有庫存,但如果碰上範圍性的傳染病,醫院也無能為力,只能拿著藥方自己去買。

雖然“全民免費醫療”看似很人性化,但大部分人都沒辦法享受到 ,生病就像是在拼運氣,運氣好醫院有藥省下壹大筆錢,運氣不好可能連買藥的錢都拿不出,如果去私立醫院,光是問診費就要兩三百美元壹次,平凡人家哪能擔負得起?

中國人在安哥拉生病都是誠惶誠恐的,很多紀錄片裏都有非洲人反復使用註射器的鏡頭,令人恐懼,這種恐懼並不是站在這片土地上就不再害怕,而是更害怕,要知道每100個安哥拉人中大概就有5個有艾滋病,而這個數據竟然是非洲國家裏最低的。

我們壹行人在國外,必不可少的就是藥品,不是非去醫院不可的病我們都會自行解決,如果真的要去醫院,我們會去首都的中國醫院,在這裏我們的就醫環境會有很好的保障。

在非洲, 越是大城市治安越差,小村莊反而寧靜安詳。

安哥拉亦是如此,首都羅安達動不動就各種搶劫,搶劫還會有內幕,參與搶劫的人混進搶劫對象團隊監守自盜再正常不過。

我第壹次被搶劫是在2008年,當時就是我雇傭的安哥拉司機和別人裏應外合。在事發前,那個小夥子給我的印象壹直是和善、務實、能幹,我和同行的人都沒想到他會參與搶劫,甚至事發後到破案前我們都不相信他參與搶劫,還壹直跟警察解釋他是我們的人。

破案後15萬美金被劫匪花了2萬多,還有1萬打點警察,8000多交給對接的警察頭頭“交個朋友”,當時領導跟我說能拿回10萬已經很厲害了, 最後我拿回了11萬 ,算是超乎預期了。

非洲雖然條件艱苦、各種情況層出不窮,但當地淳樸的民風還是深深地打動了我,遇見的大部分人都是很友善的。

在國外10多年,感觸最深的還是 不同民族、不同國家之間的文化沖突,不同民族之間的地理距離可以通過交通拉進,但民族和民族之間的文化差異卻難以拉近,文化之間本身無對錯,我們在遵守自己文化的同時也可以去理解別人的文化,多壹分理解便會少壹分沖突。

如今我輾轉成了壹名導遊,也會孜孜不倦地向我帶領的遊客們傳授中華文化。 這世上有很多珍貴的東西,最珍貴的莫屬壹個國家的 歷史 和壹個民族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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