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與老師常年密切接觸的同學處確認,方才敢信。
壹時之間,悲傷襲來,情不能已。
任憑自己被悲傷籠罩,獨自陷入往事的追憶之中。
印象中老師雖已過杖朝之年,但身體尚可,常年居於海南或遼寧,與自己至為得意的學生們在壹起開展研究工作,晚年既充實忙碌又開心快樂。
不曾知曉先生竟患病壹時,醫治搶救無效,於2019年11月15日駕鶴西遊。
突聞訃聞,我正在江蘇泰州參加壹場漁業展會,真是難以置信。
二十四五年前,在大連水產學院,我讀大二,先生與劉青老師教我們《淡水生物學》。
我天資愚鈍,再加之自己好高鶩遠,不滿意自己就讀的大學與專業,心裏時常鬧別扭,所以,《淡水生物學》壹課,學的稀裏糊塗,不明不白。
至今回首過往,為自己當初的幼稚與無知不覺汗顏。
畢業後,曾考慮報考先生的研究生,後來因自己要改換門庭,也只是想想而已,未曾有緣投身先生門下,聆聽教誨。
只是後來真正投身水產之後,才又重新買來先生主編的教材,置於案頭,以便遇見問題,隨時查閱。
先生的專業知識,我未曾悟得壹妙;
但是,有壹次,無意間看到的關於先生的壹篇報道,(此報道出自何處,我早已忘記)報道中提到的先生的壹個細節—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高材生,畢業後,為了研究時常挑大糞,不嫌臭,去培育輪蟲,深深地教育了我。
我大學畢業時,總自以為天之驕子,應該有好工作等著我。但現實中,養殖場的工作環境條件實苦,我無法忍受,時有怨言。
在無意間看到了先生大學畢業之後經常象農民壹樣挑大糞的報道後,我心裏的疙瘩就算是解開了。我想,九十年代的大學生,不多,稀罕,但再不多,再稀罕,總沒有老師畢業的六十年代稀罕吧?那個年代的寶貝疙瘩大學生,尚且挑大糞,到了我們這個年代,再苦再累再難,都不值壹提。
而今,噩耗傳來,先生駕鶴西去,關於先生的壹些信息不自覺地浮現在我腦海。
先生生於1938年,原籍四川宜賓,畢業於西南師範學院生物系,自1960年,執教大連水產學院(前身為大連水產專科學院,現更名為大連海洋大學)四十余年。退休後二十余年,長期受聘於得意弟子企業,繼續從事河蟹對蝦的生態育苗研究,退而不休,為水產行業生態育苗事業貢獻殊多。
先生從教四十余年,退休後二十余年依然通過多種方式傳道授業解惑,直接弟子、間接學生,遍布宇內,無計其數;
先生主編的《淡水生物學》壹書,更是水產學科以及相關生物、環保等諸多學科的必讀經典,影響著數代水產人和相關學科的從業者。
先生壹生癡情水產,專註水產,貼近生產實踐,解決壹線現實重大迫切問題。
騰氏水產商務網報道,先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他開始專註於對水產餌料生物的研究。窮盡半生,只做了兩件事,壹是北方冰下生物增氧技術,壹是培育天然餌料生物並應用到育苗生產中。”
我想先生,壹生中,貢獻卓著的應該是,為國家培養了無數的水產科技人才,這些人才中的傑出佼佼者,又培養了無數的水產科技人才,壹代傳承壹代,中國水產事業,英才輩出,後繼有人。
畢業之後,我便與先生未有聯系。
但作為學生,雖不聯系,卻時常會念及老師。
我雖非壹個怯於表露自己情感的人,盡管念及老師,但江湖遙遠,我總習慣將此種情緒藏於心底。
人無生而知之,人不可無師。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吾師李永函先生,壹生淡泊名利,
始終踐行著傳道授業解惑的教師之本。
我們學生敬重愛戴他。
而今,先生與世長辭,駕鶴西遊,
學生悲不能已,
倉促幾筆,
幾不成文,
聊訴哀思,
而已!而已!
願先生壹路走好!
—北京百泰富水產科技有限公司|張衛明,匆記於G524漢口至安陽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