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結局篇)
A市軍區第壹幼兒園最近要組織壹次大型的慶六壹活動,園長把任務下達給了園長,每個班需要報兩個節目。
作為祖國花朵第壹手的園長,王女士最近這段時間的壓力確實很大,前段時間,壹個區中隊長的兒子因為不小心撞倒了,皮還沒破,她這個月的獎金就隨風散--沒了。
她剛來的時候,所長跟她解釋說,這裏的孩子都是鍍金鑲鉆的,貴得很,某某是區長的孩子,某某的父親是提拔的,某某,還是A市第壹納稅戶書記的孫子。
小王也不知道她上輩子修了什麽福,大學畢業分配到這,能伺候上這窩小主子。她真羨慕文化課老師,她是活動課老師,每天孩子們活動的時候,她就像走鋼絲壹樣,生怕誰誰誰又出狀況。"小王 "的 "小 "字,在她的心目中,就是 "小"。
壹群娃娃要鬧就鬧,要鬧就鬧,折騰得她天天提心吊膽。
而這次,園裏組織活動,前來觀看的家長壹個比壹個牛,家長們都想讓自己的孩子得到表演的機會,可怎麽分配呢,頭疼得很。
王長嘯同誌仰天長嘯,發誓:慶六壹活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按照規定,園裏有什麽活動,需要提前通知家長,壹方面增加家長與老師的聯系,另壹方面也可以提前預約,減少缺席次數。
小王翻開號碼簿,挨個打了過去。
"卞老師,您好,我是王老師......"
進入5月,天氣變得燥熱起來,夏紫薇拉開窗簾,雖然已過中午,陽光還是有些刺眼。
通勤摸魚的她按下了邊防的號碼,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傳來壹個好聽的男聲。
"咱媽跟著咱爸出國考察去了,今天妳去接兒子放學吧。"跟了邊疆,夏紫薇已經習慣了叫邊疆咱爸咱媽,邊疆咱爸咱媽也很疼她,五年前醒來,在她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馬上給她操辦了跟邊疆的婚禮,兩家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婚禮場面很大,而且夏盛泉給的嫁妝也很豐厚,房產、股票、汽車,哪個都沒少。
默默的頭說:"爸說好,他去接。"頓了頓,又說:"塞爾南晚飯在他家吃吧,壹會兒我們吃完飯再去爸爸家接回就好了"。
邊疆口中的爸爸指的是夏盛全。
夏紫薇 "哦 "了壹聲,掛了電話,又壹個電話打了進來,是邊策南的小王老師,她以為又是兒子出事需要她處理的事,於是頭疼地轉給邊接來。
可這次小王捎給她的卻是壹個驚喜,內容大致是六壹兒童節的表演節目,兒子擔當的竟是挑大梁的角色,要代替班上的同學上臺表演,表演項目最後約定為詩歌朗誦。
兒子長臉了,當媽的心情大好,提前半小時下班,路過夏生權辦公室時,壹個人影也沒有,原來是真的去接邊增安去了。
晚飯時,邊增安很開心地享受著夫妻時光,美美地吃完晚飯,窩在沙發裏摟著嬌妻看最新上映的電影。
有些無聊的科幻片,夏紫薇看到壹半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接兒子了。"夏紫薇朝身旁的兒子努努嘴,提醒兒子還在夏盛全這邊。
"先幹點別的吧。"邊疆裝作沒聽見她的話,搭在她腰上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滿是溫情,仿佛在說這就是他的處境。
"南南挺喜歡爺爺的,讓他在爸爸家住幾天也挺好的。"
夏紫薇抓住邊江已經伸進來的手,眉頭微皺:"南南在他那邊比在爺爺奶奶家還無法無天,夏盛全會慣壞他的。"
邊江親了親她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臉:"寵壞了也不是壞事,咱兒子要是寵壞了,早壞了,上次他爺爺還誇咱南安有大將風度呢。"
夏紫薇差點喘不過氣來:"爺爺說的大將風度,是召集院子裏的小孩子集體逃學回來刨土打碉堡嗎?"
邊江在底下翻了個白眼:"隨我,我小時候也愛刨土。"
第二天,夏紫薇又開車到夏家接兒子。邊策南不喜歡上幼兒園,每天看中的都是他鬧肚子賴在家裏打遊戲機。但現在基本上他對她的耍賴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了,因為如果他不高興,她二話不說,直接抱他去園裏;如果是肚子疼,拐個彎,路過部隊醫院壹趟,再抱去園裏,而且壹般情況下,醫院的門還沒進去,小家夥就會猴急似的抱住她的大腿,說肚子不疼了。
於是邊增安也學聰明了,開始盼著夏天盛泉帶他回家小住壹段時間,因為就算他逃課,爺爺雖然會教他,但從來不忍心打他,不像他媽媽,手從來都會輕松壹點,而他爸爸,曾經罰他做俯臥撐,難道要滿足四歲的孩子做俯臥撐嗎?
多麽不靠譜的壹對父母,每每想起自己爸爸媽媽的罪過,澤南心裏就充滿了壹堆委屈。
夏盛全現在的重心不在工作上,明明還沒到退休的年齡,卻已經享受起了退休生活,有事沒事就帶著孫子孫女短期旅遊。
她看著想進頤和園當女主人的女人還不少,就問他再找個伴兒啥的來。
因為這句話,夏盛全和她生氣了,生氣她無所謂,反正她和夏盛全也沒有多親過,有時候她能感覺到他是想修身養性彌補壹下,可夏盛全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膈應得慌,趕忙讓邊關派澤南過來玩幾天,自己則是逃得遠遠的。
親情的缺失,也是需要適應的,顯然她現在還沒有適應好。
來到夏家,腳還沒進門,壹個小孩子就過來抱她的大腿,笑容裏滿是諂媚:"媽媽是來接囡囡回家的,囡囡好想媽媽呀"。
她把邊策南抱到壹邊,然後去書房跟夏盛全打招呼。
"我來接楠楠回去。"
夏盛泉點點頭:"昨天楠楠胃口有點不好,估計是胃脹了,妳回去給他開點胃藥吧。"
夏紫薇回答:"我上樓去給他收拾書包。"說完,她就上樓去幫這個鬼頭收拾書包了。
收拾書包下來,邊策南又不見了蹤影,準是又跑到夏盛全書房去搗亂了,她向書房走去,剛要走到門口,正聽到這樣的對話。
"回家聽話,別惹妳媽生氣,妳要是氣壞了身子爺爺會生氣的......"
"楠楠很乖,爺爺要記得給楠楠買遊戲碟。"
情緒突然變得很奇怪,她沒有推開書房的門,而是來到客廳,夏家換了傭人,以前的王媽去了夏優那邊,現在是五年前請的壹個甘肅女人,姓張,丈夫在夏家的壹個加工廠上班,孩子在這邊上學,她來夏家辦事。
"夏小姐要不要留下來吃飯,晚上做煎餅"。張大姐問她,笑得憨厚而真誠。
"不了"。張姐做的煎餅壹流,她也想吃,可晚上邊江已經在解放路的新鋪子訂好了位子,那鋪子是張亮和茉莉吹噓過的,這前所未有的美味,邊江已經想了很久。
張亮點點頭,這時,門外進來壹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女孩梳著漂亮的公主苞米頭,見到她時,甜甜地叫了壹聲 "阿姨"。
夏紫薇沖她笑了笑,然後女孩走到張姐面前,苦著小臉說:"張阿姨,我想吃巧克力,媽媽不讓我吃......"
張姐掛了掛喜樂的鼻子:"小心蛀牙"。雖然嘴上這麽說,可張姐還是站起來去拿巧克力去了。
她正巧遇見雪楠出來,便問:"雪楠要吃巧克力嗎?"
柯南搖搖頭:"我不愛吃甜食。"
"塞爾南的哥哥"。西勒向塞爾南打招呼。
柯南:"喜樂。"
可能夏紫薇她自己都不註意稱呼方面的問題,所以策南對比他大幾歲的孩子,從來沒有叫哥哥姐姐的意識,這點分界也是由他來定的,沒必要在意孩子之間的稱呼。
"過幾天我爸爸就要回來了,妳們到我家來玩好不好?"喜樂發出邀請。
策南 "哦 "了壹聲,其實他很少去姨媽家玩,總覺得去那邊後他很壓抑,姨媽雖然會對他笑,但他並不覺得親切。軍區第壹幼兒園今年的六壹活動是和市人民幼兒園***壹起組織的,場地選在了軍區第壹體育場、夏紫薇記得,這個體育場自開館以來,基本上都是用來給歌手辦演唱會的,這次幼兒園要搞壹個六壹活動,把場地搞得這麽壯觀,想來肯定能拉到不少贊助。
兒子要上臺的那天,邊邊穿上了爺爺奶奶定做的小禮服,她負責給兒子化妝。
邊策男不喜歡化妝,被她強行按住在臉上塗抹:"我不化妝,男人不化妝"。
她捏了捏兒子的臉頰:"舞臺服裝懂不懂,男人怎麽能不化妝,過去妳爸爸在學校主持節目,也是化了妝的,照樣畫得像猴子屁股。"
站在邊疆:"我沒有編......"
陳安哇哇大叫:"爸爸說不化妝,所以陳安也不化妝"。
夏紫薇扭頭瞥了邊疆壹眼。
邊疆:"我把......"
夏紫薇很滿意,然後擡起兒子的下巴,審視了壹下兒子的整體妝容,頓了頓,她征求孩子爸爸的意見:"有沒有覺得腮紅太淡了?"
邊澤南可憐巴巴地看著爸爸,
邊江輕咳壹聲:"沒事,沒事。"
她擡起邊澤南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妳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用口紅代替腮紅?"
小楠楠道:"o(>﹏<)o "這樣的媽媽傷不起傷不起啊。
幼兒園給家長的票只有兩張,夏紫薇和邊邊各壹張,所以幾位長輩都不分票,但夏盛全作為贊助商,可以免票,邊邊的媽媽作為孩子身心健康發展委員會的特邀嘉賓所以也不需要票、最後留守單方的書記感到非常氣憤,親自給園長打了電話,抱怨幼兒園考慮不周、緊張園長親自把票送了過來。
邊雪楠朗誦的詩歌叫《今天是新的壹天》,詩歌並不長,有長有短,大概有十句左右,但她還是很擔心,因為這是用英語朗誦的。
說實話,教澤南的英語老師很厲害,口音純正,依稀帶著牛津腔,在英語的學習上,兒子並沒有繼承她的廢寢忘食,而是像邊疆壹樣,在口語這塊很強,胡言亂語都能講壹長串。
不過,兒子雖然聰明機智,但確實有忘詞的毛病,上了臺忘詞怎麽辦?
邊氏說她白擔心了,皇上不急。
她瞪了邊疆壹眼,不搭理,轉身應付南冥說:"南南,要不再背壹遍給媽媽聽聽?"
"妳的明天有多燦爛,妳想讓他們...... "剛背了壹句,邊策南就停住了。
"怎麽不背了,忘詞了嗎?"她問。
卞策南搖搖頭:"口幹,不想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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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策南壹上臺,邊書記就開始拿起相機對著臺下拍,這幾年,邊書記愛上了攝影,去年他的作品還在省攝影展上拿回了銅獎。邊書記說,父親是在生下塞南後才愛上攝影的,因為父親有事沒事就喜歡給孫子拍照。
柯南上臺了。
"大家好,我叫邊塞南,來自軍區第壹幼兒園A2班,今天我給大家帶來的節目是詩朗誦唐娜-萊文的《TODAY IS A NEW DAY》
前面有人帶頭鼓掌,是夏盛泉,還沒開始表揚,他就豎起了大拇指。贊助商的位置很靠前,他的壹舉壹動都備受關註。
頓了頓,塞爾南開始朗誦。
"妳的明天有多燦爛,妳的明天就有多燦爛。"
"沒有理由把過去的黑暗帶到今天。"
"今天是壹個美妙的新體驗......"
兩分鐘的詩歌朗誦結束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邊疆轉過頭,對她微笑,左手摟住她的肩膀,右手舉起,向兒子做了壹個肯定的手勢。
薇薇安,這就是我們的兒子,淘氣但聰明,然後也經常調皮搗蛋,但同樣孝順。
坐在他們前排的是邊書記,邊書記身邊坐著二區的區長,兩人說著話。
"策南很優秀,父母教得好"。
卞書記也不謙虛,贊許地點了點頭,又不忘回敬幾句接著說 "妳們家的張淑也不錯啊,長得像張良吧。"
......
宴會結束了,策南已經靠在父親的肩上睡著了,從散館出來,頭頂上是壹片黑絨絨的夜色,壹輪彎月躲在雲影後面,虛虛實實地籠著。
她拉著他的手說:"兒子真像妳以前當班長時的樣子。"
他翹起頭,對她笑了笑,翹頭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驚醒了肩上的小家夥。
"有句話,好像叫虎父無犬子。"
她彎了彎嘴角,然後聽到他背出了詩的最後壹句。
"今天是了解自己的壹天,也是給自己需要的愛和耐心的壹天。今天是向著燦爛的明天前進的壹天。"
她也在心裏念了起來,詩句是:今天是了解自己的壹天,給自己需要的愛和耐心。今天是向著燦爛的明天前進和奔跑的壹天。
燦爛的明天,因為世界上有這樣壹個他,她感受到了金色的人生,無論將來如何,相愛的心都堅定,有了妳,就開始有了金色的人生。
......
路燈拉長了影子,隱約有涼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像蠶咀嚼桑葉的沙沙聲,格外輕柔,就像今晚的月光壹樣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