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壹雙巧手,繡出藏羌生活,繡出天地萬物;她用壹己之力,擔負起藏羌刺繡的非遺傳承使命,成為藏羌刺繡第壹位申報傳承人,她就是--楊華珍。
走進成都市文殊坊非遺手工藝主題街區的藏羌繡專賣店,壹股濃郁的藏羌文化氣息迎面撲來。
藏族特色的唐卡、壇城,色彩斑斕,精美絕倫。羌族民族服飾,工藝精湛,傳統美觀。最吸引人的要數各種藏羌刺繡,內容包含天地萬物,生機勃勃。
而這些精美的手工刺繡,出自18位平均年齡超過60歲的繡娘之手。
這 18 位繡娘都是來自四川省阿壩州的織繡大師。他們壹半來自羌族,壹半來自藏族。而召集這 18 位大師的人,就是我們今天的主角--楊華珍。
楊華珍,1960 年 6 月出生於阿壩州小金縣的壹個羌族村寨。她的母親是嘉絨藏族,父親是羌族,在巍峨俊險的墨爾多神山上,嘉絨藏族和羌族世代友好、通婚。
藏族人信仰佛教,藏族織布、挑繡,描繪的多是佛教經文故事或菩薩像,色彩保守。
羌族崇尚自然,以羌族刺繡為主,多描繪花草蟲鳥,色彩鮮艷。楊華珍的外公曾是貴族,外婆在家就能虔誠地繡唐卡,並長年鉆研針法,繡工精湛。
而這種刺繡技藝代代相傳,楊華珍是家中藏羌刺繡的第四代傳人。她從小就由母親教她紡線、織模、在模子上繡花。
羌族姑娘出嫁後,都要繡自己的衣裙、鞋襪、手帕、腰帶等,由於藏羌兩族長期的交往,藏羌刺繡成了羌族婦女的必修課。而楊華珍的織繡是最有特色的壹種。
住在墨爾多神山腳下的楊華珍對神山的景色情有獨鐘。
春天,潔白的神山依托著藍天白雲。山腳下,五顏六色的鮮花點綴在綠色的草地上,這些碰撞的色彩,在天地間顯得那麽和諧,渾然壹體。
還在上小學的楊華櫻就特別註重收集那些寓意好的、美的圖案,並把它們記錄下來。如果妳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藏羌織繡是獨壹無二的。
在老人的頭巾上,藏羌織繡是寓意長壽的桃形圖案。在小孩的腰帶上,藏羌織繡是象征著成長和繁榮的花朵圖案。
在情侶腰帶上,藏羌織繡是象征比翼雙飛的燕子圖案。在女子的雲雲鞋上,藏羌繡是象征美麗和靈動的祥雲圖案。
藏羌文化博大精深,圖案分天地、男女、上下,每個圖案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藏羌刺繡作為壹封無字情書,記錄了藏羌人民的文化習俗、日常生活以及美好期盼。
而楊華珍在收集到這些圖案後,用腦海中的想象力將圖案連成壹幅畫,再用母親教的刺繡方法繡出這幅畫,記錄下這些美好。
有時繡在哥哥的鞋子上,有時繡在自己的圍裙上,有時繡在好朋友的飾品上。楊華櫻對記錄美的癡迷壹直持續到成年。
而隨著她繡的繡品越來越多,羌寨裏的人都知道楊華珍的織繡手藝好,娶回家壹定是個好媳婦,於是上門提親的人也多了起來,可楊華珍卻誰也沒選上。
1979年,楊華珍嫁給了同學馮慶龍。因為只有馮慶龍,不管楊華珍的繡功好不好,只管楊華珍繡得累不累。
成年後,楊華珍沒有繼續用刺繡記錄生活,而是對新興的攝影產生了興趣。在物資匱乏的小金縣,她憑著執著的性格,自學了攝影書籍。
在丈夫的支持下,她買了相機、膠卷等攝影用品。具有審美天賦的楊華珍也在攝影技術上小有成就。
1985年,楊華珍在阿壩州小金縣開辦了第壹家也是唯壹壹家照相館,拍攝藝術照和婚紗照。
隨著照相館的生意逐漸紅火,楊華珍也成了當地的萬元戶,但楊華珍並不滿足於此。
她的攝影技術被公認為優秀,於是她參加了考試。從此,楊華珍來到了阿壩日報社美術攝影部工作。
在報社的24年裏,楊華珍除了報道新聞事件外,還利用職業優勢,在民間搜羅了500多種藏族服飾刺繡圖案,學習了20多種民族刺繡技藝。
如此充實的攝影工作,讓楊華珍把愛好刺繡技藝當成了愛好,而5-12汶川大地震,讓楊華珍又壹次拿起了繡花針,把愛好變成了工作。
而當她終於回到成都時,這些被相機定格的瞬間,成為成都新華社向公眾提供的第壹手災情報道。
壹方有難,八方支援,大愛撫慰著汶川流離失所的人們。但原本居住在羌寨碉樓裏的老弱婦孺卻難以重建當年的家園。
他們的全部生活都圍繞著碉樓,賴以生存的地方頃刻間倒塌,以後又該如何生活?
住在碉樓裏的楊華珍格外理解這些失去家園的老姐妹,突然壹個靈感閃過楊華珍的腦海。
羌族婦女都會織布刺繡,何不把她們帶到成都,做壹些刺繡品賣呢?
壹方面,羌族姐妹可以靠刺繡謀生,另壹方面,她們可以組織起來,開發羌繡新產品。
有了這個想法後,楊華珍立即和家人商量,丈夫、兒子和婆婆都表示贊同。於是,楊華珍辦理了退休手續。
2008年8月8日,楊華珍作為羌繡代表應邀到民族宮進行現場展示。
她拿起手邊的布,既不打樣,也不劃線,只用五色絲線,用嫻熟的手法,手挑手繡,不壹會兒就繡出了壹朵花,這朵花不僅是雙面的,而且沒有線頭。
文化部的專家發現楊華珍的羌繡也有壹些藏繡和挑花的技法,就問楊華珍,現在有多少人能這樣織繡,楊華珍說,現在會的人越來越少了。
專家告訴楊華珍,這項技術不能失傳,於是楊華珍趕緊申報傳承人,就這樣楊華珍成了藏羌刺繡的國家級傳承人。
從壹開始的愛美之心,到現在有責任和義務傳承藏羌刺繡,楊華珍心中對自己所掌握的獨特民族文化更加自豪。
8月,楊華珍帶著這份自豪,領著半藏半羌的18歲妹妹,壹起拿著繡花針,走出大山,闖蕩世界。
楊華珍用自己的積蓄在成都租了壹間房子,買了壹些材料,來到成都尋找機會和市場,但萬事開頭難,這對老姐妹的刺繡技藝談不上什麽,但經營的功力著實不敢恭維。連續半年,她們沒有賣出壹件繡品。
楊華珍覺得不能虧欠這些陪自己壹起幹活的同伴,便將自己的積蓄當做工錢給了她們,直到2009年,楊華珍成立藏羌刺繡,正式進駐成都市文殊坊非遺手工藝品主題街區,才有了固定的銷售平臺。
壹位法國酒店老板在文殊坊看到了老姐妹們的刺繡作品,贊不絕口,在翻譯的陪同下,請她們繡了壹批桌布、桌旗和床罩。
楊華珍很高興,自己終於可以給老姐妹們壹個交代了,可是數錢的時候,她又犯愁了,繡娘們不知道怎麽給壹幅幅繡品做記號。
按照布料的錢,以及織繡人壹天50塊錢的工錢來算,結果買主不樂意了,他說不行,這樣算要虧的,於是幫忙重新算,他們的第壹筆訂單以38萬元為最終成交價。
隨著藏羌繡的知名度越來越高,漸漸地銷路不愁了,楊華珍愁的是如何把民族的東西和時尚結合起來,打開年輕人的市場。
楊華珍認為,傳統與時尚結合,就要做更實用的實用品。
比如,在包上織繡,包壹般是皮質的,要繡,就要考慮材質和線頭,以及後續的保養問題。
再比如,自己制作的繡品在設計上不便於攜帶,容易讓人望而卻步,沒有合適的包裝,也需要進壹步加強。
後來,楊華珍想到刺繡仿古屏風就適合放在酒店等地方,香囊、手機掛件、小手袋等小物件都可以直接繡,女孩子應該會喜歡這些小東西。
隨著市場的進壹步打開,2014年,日本彩妝品牌植村秀通過上海的壹個公益組織找到了楊華珍,希望她能為品牌即將推出的兩款產品做產品設計。
從未接觸過產品設計的楊華珍被嚇壞了。她詢問了產品的成分,得知其中壹款以綠茶為主,另壹款有八種植物成分後,創作圖紙就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了。
羌族盛開的山茶花寓意生生不息,藏傳佛教文化中的金剛杵寓意堅固不摧的永恒,用金剛杵將八種植物串聯起來,寓意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她用絢麗的色彩和特殊的寓意打動了植村秀全球創意藝術總監。這次創作為她贏得了 20 萬美元的授權費和 80 萬美元的傭金,使楊華珍瞬間成為百萬富翁。
歐萊雅、星巴克、梵高博物館、愛馬仕、巴寶莉等眾多品牌紛紛找到楊華珍,希望她為他們的產品定制民族服飾。
幾年間,楊華珍因此獲得了800多萬元的收入。而我國富有民族特色的藏羌刺繡也因此走出國門,展現在世人面前。
從此,藏羌繡成了楊華珍的事業。她經常到縣級城市或鄉村寺廟舉辦流動培訓班,傳授藏羌繡技藝。
楊華珍還為殘疾人開辦了藏羌繡培訓班,她說要用自己的手藝幫助這些殘疾人脫貧致富。
2008年以來,楊華珍已培訓了3000多人,使壹些農村婦女、殘疾人實現了 "家門口就業、家門口致富"。
為了保護和發展藏繡和羌繡,楊華珍在各地舉辦講座和培訓班,收集藏族和羌族人民用傳統技藝制作的藏繡和羌繡作品。
並進壹步整理、修復、整合、創新,對藏羌刺繡技藝進行搶救性保護。
截至目前,楊華珍團隊已收集到羌族織繡服飾圖案600余種,挑花刺繡920余件,藏族毛織、麻織、布織樣品260余件。
他們還比較系統地整理、歸納了藏族挑繡的基本技法和針法,編輯了壹批圖文並茂的《藏羌織繡培訓教材》,在各地的培訓班上廣泛使用。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散落在民間的瑰寶,需要壹顆壹顆撿起來,像壹串珍珠串起來,才能形成閃亮的光環,這個光環就是民族文化。
為了讓民族文化得到更好的傳承,非遺的傳承創新是我們不得不思考的壹項重要工作。
楊華珍以獨特的刺繡工藝,以及美學的高度,為非遺藏羌刺繡文化賦予了新的生命力。這是讓民族文化得到更好傳承的典型範例。
如今,楊華珍帶領著她的團隊,不僅要讓藏羌刺繡藝術走出羌寨,紮根四川大地,更要讓民族藝術之花在國際舞臺上綻放。
[1]壹幅畫壹張修行卡 戳戳網 2017-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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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楊華珍 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網2021-05-04
[7]我的生活有情懷 50歲的楊華珍開始創業,把大山裏的傳統工藝帶到世界。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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