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在整理這些材料的時候,在包的夾層裏發現了壹個紙袋,折疊成方形,上面寫著“晶晶買菜報銷”,裏面有二十塊錢。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想起來這些錢是幹什麽用的。記不太清楚了,大概是大壹的時候吧。有壹天我在玩遊戲,我媽讓我去買菜。我不耐煩的說我沒錢,她說沒關系。我會給妳的。後來我扔下鼠標說,我買了,然後拿著錢包就沖出去了。菜市場在樓下,但是我逛了壹個小時才回去。進門的時候覺得再凍下去又是壹場風波,於是跟媽媽道歉,因為這樣我就可以繼續打遊戲了。我媽淡定的原諒了我,拿著菜去做飯。我覺得這錢只能是當時,我出門的時候她默默的包好了。我不知道她摔門後用什麽樣的眼神看著我的背影,也不知道她在白紙上寫下那六個字的時候是什麽心情。也許是心寒,也許是無奈,也許是有些憤怒,有些爭強好勝——妳不是說沒錢嗎?我給妳報銷就是了,反正妳也不吃虧。看著這個紙袋,我真想問問她,問問我媽當時是不是很難過。我想真誠地向她道歉,告訴她我有多後悔當時對她不耐煩。但是沒有機會了。我媽原諒了我媽壹次又壹次,可她再也原諒不了我了,不管她有多溫柔,不管我有多後悔。夏天,壹年中最熱的時候,我母親去世了。現在是冬天了,當時那麽茂盛的樹葉都落了,只剩下北京的大風壹直吹啊吹。那些寒風中枯瘦的樹枝,總讓我想起病床上媽媽的手。他們都那麽瘦,但他們從不放棄。幾個月好像壹眨眼就過去了,不過話說回來,幾年或者更長的時間算不算長?如果真的很長,那為什麽我從小到大對媽媽的記憶都那麽清晰?我年輕、豐滿、無皺紋、紅潤的臉還是那麽生動?我們小學老師曾經批評過我。她說栩栩如生這個詞不能用來形容活人。當時紮著馬尾辮,圍著紅領巾,怎麽會想到幾年後,我語文考了那麽高的分,在我能正確用詞的時候,把“栩栩如生”用在了我媽身上?這幾天,我無數次感受到母親不在的事實。實實在在地,無可挽回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陽臺上因無人看管而散落的花草,積滿灰塵的首飾盒,記錄著如此幸福表情的照片,父親佝僂的背,無人看管的躺在角落裏的高爾夫球桿……還有我剛翻出來的紙袋。甚至在她的葬禮上,甚至當我作為親人檢查她的骨灰時,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地意識到,我的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小時候,我盼望著家裏的開門聲,那意味著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媽媽溫暖的手和胳膊。那扇門,以後還是會無數次的開關,但是我期待的那個人,不會回來了。我不想那樣承認。總覺得只要不說就不是真的。但是現在我畢竟可以說了,我媽,她回不來了。我沒有說也不想說很多。我不希望任何人拿我最大的悲哀當借口,但我遲早逃不掉。我去過八寶山兩次,壹次是我爺爺,壹次是我媽媽。我還記得爺爺火化的時候,我還小,還不能接受爺爺去世的事實,這個事實對我傷害最大。我哭著求爸爸給我帶點爺爺的骨灰,我想讓他陪著我。後來什麽都做了,我都快被淚水沖昏了頭。我壹直問我父親為什麽不把我爺爺帶回來給我。父親紅著眼睛,張了幾次嘴,突然大哭起來。他說他不能。那是我記憶中父親第壹次承認自己什麽都不會,我卻無法理解。當時我很難過,很絕望,覺得父親很軟弱。第二次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殘忍。我對父親提出了如此殘酷的要求。我和壹群心碎的人在那個小窗口前等著。我沒哭。我想這次我自己來。我想和我媽媽呆在壹起。但當我真正看到盒子裏的骨灰時,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只想成為無數骨頭碎片中的壹個,和她壹起靜靜地躺在箱子裏。我希望我永遠不知道原來的灰燼不是真正的灰塵。那些骨頭就像記憶,被燒毀,被碾碎,還在那裏。幾小時前,他們還是我在停屍房的母親。幾天前,他們很活躍。幾年前,他們來接我,但現在他們在那裏。那是我最愛的人,我最愛的人。那是我媽媽。如果我剜了眼睛,我可以說沒見過,割了耳朵,我可以說沒聽過,我可以說掏出心來沒感覺過,那麽那個夏天我壹定會義無反顧的去做。但是那些記憶終究不會消失。我媽的離開不是那個夏天中午的某個時刻,而是壹個過程,是我親身經歷的。15路公交車的味道,單人病房,窗外的樓房,無味的食物,醫院裏的各種藥品和消毒液,腐爛的屍體,我都熟悉得不行。高中的時候,呆的最多的地方不是家,是醫院。每個周末,每個假期,每個因為擔心而缺課的日子,我都在醫院陪著媽媽。然而,她還是日復壹日的離開。我看著她越來越瘦,臉色越來越蒼白。我看著她每天掛無數袋藥,難受得說不出話來。我看著她為壹點點希望而欣喜,卻很快被現實擊垮。她想那麽多她能好起來,她有多舍不得家人,尤其是這個從來不讓她操心的女兒。她忍受了那麽多痛苦的手術和治療,近半年無法正常進食,只能靠藥水和米湯維持生命。在她離開的前壹個月,她甚至相信了以前從未嗤之以鼻的各種偏方,連水都不敢多喝。她把幾瓶苦中藥倒下去,吐了出來。她曾經說過,她還不如因為無法忍受的痛苦而死去,但每次她振作起來,只是為了迎接下壹次的痛苦…下壹次的絕望。我媽說,晶晶,媽媽還是想看妳結婚。男朋友第壹次真正見到我媽,是在醫院。那天她很開心。她壹直看著鄭笑,告訴鄭我又懶又笨,叫他多照顧我。我不高興,因為我知道鄭佩琪雖然很優秀,但是絕對不可能在第壹面就打動我媽。我媽對別人要求極其嚴格,壹直信奉“見人要長久”。那時候,她恐怕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堅持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能相信女兒,相信女兒選擇的人。她知道她不能再擔心我了。我不知道人死後是博學還是無知,但無論如何我要讓母親看到,她當時的信任沒有被辜負。從母親去世到現在,我感覺最對不起的人是鄭。那壹天,他本該在上午考完駕照最後壹科後動身去外地。機票和酒店都已經安排好了,但他接到我的電話後,丟下壹切去醫院陪我。他看著我媽媽和我壹起離開。在母親生命的最後十幾個小時裏,她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睜著眼睛喘著氣,手指不自覺地伸著。即使是不認識的人,我那樣看著也會覺得被折磨,而我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她是我的媽媽。醫生說用藥可以暫時增加她的數據,說醫生是父母的心,可他們怎麽能理解呢?我壹直在哭,但我真的不想我媽在這個只給她痛苦和悲傷的地方多死壹會兒。我寧願被壹千個人罵壹萬個人沒心沒肺,也不忍心讓她受苦。那是我媽媽。終於到了中午,儀器上的數字開始下降,然後突然又上升,然後又下降,最後壹切都沒了,我的愛,我的辛苦,我的關心,我的心痛都沒了。那段時間,我淚流滿面。我握著媽媽的手,哽咽著說,不要再呆了,可是在媽媽真的走的那壹刻,我是多麽想喊媽媽不要走,我也不想妳走。但我沒有。我終究沒有。鄭在我家客廳睡了幾天,陪著我以為撐不下去了的親人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用無盡的溫柔化解了我的眼淚。之前大家看到的我和他的生活,妳的想法,只是冰山壹角。媽媽走的時候,鄭緊緊握著我的手,壹直握著,接下來的幾天,他握著我的手,比如告別,擦火花,在教堂做彌撒,在天主教墓地轉悠。我已經決定愛他壹輩子。我還記得在南塘,數百名天主教徒依次上前,灑聖水為我母親祈禱。每個人的臉就像天堂的柔和光線。透過彩色玻璃窗的陽光太美了,骨灰盒旁的蠟燭熄滅了。我戴著十字架,向每個人鞠躬。我的感激和悲傷是真實的,我對所謂神靈的怨恨也是真實的。生於宗教家庭,十八年來從未信教;如果真的有上帝,我會問教堂盡頭祭壇上那個默默無聞的上帝:我媽媽到底犯了什麽罪?然而,千千有成千上萬無辜的人。他們的罪是什麽?就算和我壹樣壞,除了普通的甚至卑微的,和真正惡毒的人比又有什麽罪呢?直到我媽病了我才知道,成熟和衰老是沒有先後順序的。隨著母親病情越來越嚴重直至去世,我迅速長大,迅速衰老。看看現在十五六歲的我,怎麽能想象就在幾年前,我還是那麽放縱,那麽理想主義,那麽以自我為中心?那時候的我和現在完全不壹樣。我的母親就像壹個分水嶺,把我和今天永遠分開了。看來我還是無數同齡人中普通的壹個,有著這個年齡的人應有的所有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亮點和缺陷。但我知道到底有什麽不同。就在幾年前,我還可以肆無忌憚地罵任何人,規定任何制度甚至動手打架,因為我知道我媽總會附和我,開導我,替我收拾壹切爛攤子;我可以把整桌的東西隨便吃幾口就扔掉,因為我沒見過我媽幾個月不吃東西偷偷寫壹整張她想吃的東西的單子,但是我給她買她想吃的涼粉的時候,她只吃了壹小口就痛得說不出話來;我可以花幾百塊錢買壹個我覺得不錯的遊戲裝備,因為我知道,我媽不管怎麽教我,最終都會為我買單;我可以花很多時間在外面和朋友閑逛,不聽課或者根本不上課,沈迷於遊戲和小說,因為我覺得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努力,沒必要在這些年做出成績來回報我媽。當我意識到為時已晚,無法補救壹切時,已經太晚了。從我得知母親的日子屈指可數的那天起,無論我取得什麽樣的成就,在別人眼裏,壹方面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另壹方面也是杯水車薪。我知道媽媽享受不到我的快樂,但我還是爭取壹切能讓她驕傲的榮譽,只為取悅她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但是太少了,無論如何都太少了。她的偉大顯然值得我余生的所有榮耀,但她的病不會讓她等到最牽掛的女兒真正出頭的那壹天。因為我媽,我以前無所畏懼,我開始害怕失敗。如果我讓母親失望,我無法原諒自己。高考前緊張得差點崩潰,因為不像別人,我輸了之後至少還有彌補的可能。我只有這壹次機會,我媽恨不得等到第二年再去高考。但我活了下來。但是如果妳活下來了呢?沒有媽媽,獎項,成績,錄取通知書,各種表揚,榮耀對我有什麽用?為我鼓掌的人走了。
但是我壹定要堅持,不管多苦,多累,多不被別人理解,為了媽媽,我壹定要成為那種我以前只敢夢想的人。我必須為自己負全責。每個母親的壹生都是壹幅織錦。妳以為他們不再發光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老了,頹廢了,其實不是這樣的。是他們把青春和夢想從生活中剝離出來,壹件件縫進妳的生活,讓妳熠熠生輝。我的生活充滿了母親的縫針。我怎麽能浪費這麽壹塊布呢,哪怕是壹丁點兒?那是我母親的生命和她對我所有的愛。除了爭取,我還能怎麽報答?我終究要活下去,我要堅強,要快樂,要精彩。人永遠不會知道世界上有誰比自己更慘,但至少我們知道最慘的人,妳不是,我也不是,所以,永遠沒有放棄的理由。那些遠不如妳幸運的人沒有倒下。我曾經就是這樣壹個刺頭,壹個害群之馬,壹個憤青,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我那麽墮落,但是很多人都覺得我好,因為那時候的我真實,張揚,自由,瘋狂,自發,勇敢。他們怎麽知道我用自己的棱角捅了最親近的人多少次,我因為對方的包容越來越無法無天。當我意識到那個永遠無條件支持我,保護我的人已經無法拯救我的時候,我開始變老了。我變得世故,沈默,現實,和我曾經嘲笑和鄙視的人壹樣努力。我可能還是原來的我,穿著壹樣的皮膚,但是不壹樣了,特別是了解我的人應該知道我有多不壹樣。我不敢再像他們那樣哭笑不得了。我的港灣沒有了,即使別人願意接受我的泊位,我也必須小心駕駛,因為我會沈下去。我在每個人的生活中都見過很多混蛋,因為壹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辱罵家人,甚至說“她/他為什麽不去死?”是的,我說了壞話,但我永遠不會道歉,永遠不會收回。所有這些人,即使平時像菩薩壹樣善良,那壹刻也是徹頭徹尾的混蛋;而那些惡毒詛咒家人的動物,如果不讓無辜的家人難過,真的應該去死。這可能是我的極端,但經歷了這壹切,我也要極端。在母親遺體告別儀式上,我唯壹的想法就是希望別人永遠不要經歷這些——因為我當時覺得自己想自殺。我知道失去有多難,所以看不出擁有的人不珍惜。還能擔心和媽媽吵架的人,在我眼裏不會知道他們有多幸福。我多麽想和我媽再吵壹次,讓她罵我,讓她狠狠地打我,但是不可能。我媽快死的時候,別說舉手,她連話都說不出來。我願意為了和我媽再吵壹次,用我生命中的十年。誰能給我換壹下?我是個不孝的女兒。我不僅不讓人省心,還喜歡逃避現實。媽媽生病的這幾天,有壹段時間我特別害怕去醫院。我只想離開那個地方。我請人出去瘋狂,逛街,看電影,吃飯。越熱鬧越好,人越多越好。如果沒有人陪我,我會壹個人在最繁華的大街上遊蕩,或者呆在家裏把電視開到最大音量。這樣,我得到壹種錯覺,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我還是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天天鬧,永遠等著我媽給我收拾。但這些夢總是會醒,我最終會回到母親的病房。每次看著她虛弱的身體,看著她沒有責備的理解的眼神,我都想狠狠的扇自己壹巴掌。在我最愛的人需要我的時候,我壹次又壹次的逃避。現在無論我說什麽,做什麽,後悔什麽,都沒用了。我的家庭都快崩潰了,但是我不能。我必須養活這個家。我必須至少假裝快樂地生活。我媽剛去世那段時間,我像行屍走肉。心裏哭,臉上笑,笑得比誰都大聲,用各種忙碌麻痹自己,生怕壹不小心記起來,然後淚流滿面。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明白,我也不想讓任何人在這個年紀明白。太早了。反正也太早了。我有。希望別人不用。白天學習工作,還要處理媽媽去世後的各種事情。這個年紀不該去的地方我都打理過了,不該去的地方我都去過了。火葬場,警察局,保險公司。單位、證券公司、物業公司、房屋中介、銀行營業廳、公證處...養老保險和住房公積金等等的退還需要復雜的手續。光是保險公司理賠所需材料清單就有壹頁,各種股票賬戶都要負責人聯系,銀行卡辦理,收房租,交物業費。我必須從頭學起。夜裏,無數個夜晚,我含著淚從夢中醒來。這不是壹個噩夢,而是壹個美麗的夢。從小就壹直夢到和媽媽在壹起的場景。年輕漂亮快樂健康的媽媽對著我笑得那麽真實,醒來後的那段時間是我的噩夢。
我媽的手機,銀行卡,郵箱...我沒有停下來,但我保持著它們原來的狀態。但我知道,所有的痕跡都會壹點壹點的淡去,直到有壹天,所有的痕跡都會消失,我,還有所有對母親有記憶的人,都會死去,母親會真的離開。從此無處可尋。我還記得我媽條件好的時候被允許回家休養。那時候,她以為自己可以好起來,盡管每天都很痛苦,卻依然快樂。壹天晚上,我正試圖通過掩門來抓壹篇文章,突然看到壹只黑色的硬殼蟲在我的書桌上慢慢爬著。從小到大,我下意識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尖叫,但當我意識到生病的母親正在休息時,我立即閉嘴了。就在我僵硬地站著看蟲子爬的時候,我聽到了緩慢的腳步聲,然後我媽拿著蒼蠅拍推開門說,晶晶,妳別怕。因為腹部疼痛,我媽走路只能慢慢移動,就那個姿勢走到我桌子前把蟲子打死,把它的身體捏成衛生紙。“妳看,”我媽笑著小聲對我說,“我媽還能保護妳。”我媽,她無奈的笑著,卻充滿了驕傲。她因為化療已經掉光了頭發,戴著帽子,即使在昏暗的夜裏,也能看到蒼白的膚色。她身高1米74,體重不到90斤,身上還帶著鎖。現在,我可以自己殺死這只蟲子了——因為那個試圖保護我的人已經不在了,盡管他病得很重。但是妳仍然可以告訴妳媽媽妳想她,愛她。
寫於:
沒想到會收到這麽多人的安慰和支持,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我同樣感激妳。謝謝大家的留言和留言,謝謝大家的關心和鼓勵。無論未來發生什麽,無論我會成為什麽樣的人,我都不會忘記,也不會辜負。
看到很多人看完都哭了。讓大家哭從來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寫這樣壹篇文章並公開發表,確實是有目的的——希望通過我的經歷,提醒大家珍惜,珍惜家庭,珍惜愛情,珍惜生命,珍惜每壹寸可以彌補的時間,不要那麽冷漠,不要那麽爭執,不要那麽不寬容,不要那麽謾罵。命運是不確定的,誰也不知道下壹刻會發生什麽,但這壹刻的幸福是可以把握的。至少可以讓自己沒有遺憾和遺憾,而不是像我壹樣失去了就哭。
我從來都不是悲觀主義者,尤其是我媽。有些事情沒有經歷是不可能理解的。有人覺得我太悲觀消極,有人覺得我媽放棄的想法軟弱無能,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親身經歷,我也不想任何人有這種經歷,因為太痛苦了。所以我可以接受這種誤解,但還是希望大家不要妄加評論。畢竟我們總是對別人的生活知之甚少,不是嗎?就像我在日記裏寫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誰比自己更慘,但至少我們知道,最慘的不是妳,也不是我。那些比我們不幸得多的人還在和命運抗爭。怎麽能放棄呢?
不管是我媽還是我自己,我覺得我們都是越強越好。
現在,我終於可以說了。但是,失去親人的悲痛,無論是壹天,壹年,還是壹生,都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輕,只是我們要學會堅強。多少耄耋之年的人,回憶起父母還是會淚流滿面,但人生也是如此。當痛苦不可避免的時候,至少我可以選擇如何面對。所以我想我遲早會接受的。我會擦幹眼淚,微笑著懷念母親,全心全意地生活,珍惜它,真誠地愛它,欣賞它。
謝謝大家。祝妳幸福快樂,妳能得到妳想要的生活。
至於那些能從文字中炫耀,或者認為我想用它做什麽的人,我真的除了嘆氣沒什麽可說的。只需要幾秒鐘就能看到我主頁的訪問量,那我為什麽要在淩晨三點流著淚寫這樣的文章呢?世界上總有壹種人不怕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我也不是毫無瑕疵。所以,不管那些話有多荒謬,多涼薄,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們的內心至少對逝者有最基本的尊重。希望他們永遠不要經歷這些磨難,永遠平安幸福,永遠不要成熟到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他們傷害了剛剛失去親人的我,真心希望別人能避免這種痛苦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