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周瑞家的送了劉姥姥之後,到樓裏向王夫人回稟。我們見王夫人不在樓裏,便去梨香院找薛姨媽家事。周瑞家的到了梨香院,見兩個妹妹在那裏閑扯,便進裏間屋裏和薛寶釵說話。周瑞老婆問這幾天怎麽不去那裏逛逛,可能是鮑氏兄弟撞了她。寶釵說,她因為那個病沒有再四處走動,所以她引出了壹種藥丸叫“冷香丸”。
薛寶釵和冷香丸講究對癥下藥。薛寶釵服用冷香丸,是因為它有治病的功效,是那種病的克星。
寶釵的病是階段性的,時好時壞。發病時,她只是有點喘息,沒有什麽嚴重的癥狀。我不知道這個病花了多少錢,但是不管什麽名醫仙藥,從來都不管用。冷香丸是壹個專門治療無名疾病的禿頂和尚所說的海上仙方。生病的時候吃壹片就好了。
制作冷香丸需要十二朵花,春天是白牡丹,夏天是白蓮花,秋天是白芙蓉,冬天是白梅花。它們在第二年的春分曬幹,和和尚送來的奇異藥粉壹起研磨。然後這壹天的雨十二塊錢,千年的露,初霜這壹天的霜,這壹天的雪,混合均勻,混合各種花和藥,再加蜂蜜十二塊錢。發病時,取出壹粒藥丸,用黃柏12穴煎服。
寶釵體內有壹種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熱毒。好在她天生堅強,影響力不大。吃普通藥沒用。這種冷香丸還是有效果的,但不可能像周說的“壹物除踵”。
冷香丸並不罕見。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冷香丸可謂是不折不扣的海上仙女。什麽花、花、雨、霜、神秘的藥粉,幾乎等同於修仙的仙丹,極其稀有珍貴。不過對於古代人來說,這些只是普通的食材或者藥材,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以牡丹花、荷花為例,古人曾用面糊包裹,油炸成脆脆的點心;芙蓉花可以和豆腐壹起做成“夏雪湯”;梅花要麽滴入白米,要麽用茶葉做成“梅花茶”。此外,這四種花還會受到醫生的青睞,是中醫中的藥材。
至於雨露霜雪,在古代被視為優質飲用水。古人認為這些自然界的產物具有獨特的藥理作用,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所以每年都要按季度進行儲存和保管。
明清時期,杭州、金陵等地的人們認為雨水更加通暢適口,於是在夏季收集大量雨水,儲存在水缸中。《紅樓夢》第四十壹回,妙玉把老先生的眉毛給了老太太,用的水是舊年的雨水。
根據文獻記載,荷花和荷葉上的露珠具有不同的保健性能,可用於制藥、釀酒和泡茶。壹個例子是《浮生六記》中的沈復夫婦住在樓時,陳雲在夏夜用小沙袋包了壹點茶葉,放在蓮心裏,第二天壹早拿出來,煮雨泡茶,香味極好。
雪在古代也很有用。它可以用來保存臘肉,或者在寒冷的冬天將水果密封在雪水中,以保持新鮮。妙玉請黛玉、寶釵、寶玉吃茶,煮的水是五年前采的梅花上的雪。妙玉說,雪比雨甜。
可見雨露雪是古人的生活必需品,古人還運用智慧發明了壹種特殊的收集雨露雪的方法,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
《本草綱目》中有采霜的記載,就是用雞毛輕輕掃下,落入瓶中,密封於陰涼處。膏方可以內服,也可以外用;不僅能消除酒醉後的體熱、臉紅,還能治療傷寒鼻塞、皮膚紅腫。
因此,寫《紅樓夢》時,冷香丸的成分並不少見。曹公從生活中汲取靈感,然後將這種靈感升華,化為文字,化為文學。這就是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那麽,這種藝術先進在哪裏呢?首先,從冷香丸的成分數量來看,不是十二兩,也不是壹毛二,更不是壹毛二。“12”這個數字和《金陵十二釵》遙相呼應。《紅樓夢》講的就是這十二個女人的故事。
再者,冷香丸配料中的四色花蕊是花的嬌嫩部位,是春分時專門挑選研磨的;雨、露、霜、雪也在雨天、白露日、初霜日、小雪日采集。好像這四天的雨露霜雪都比其他日子好。其實這可以用孔子說的“食不厭精,食不厭細”來解釋。藝術畢竟是升華了的現實生活,怎麽能隨意對待呢?我們應該仔細研究它。
最後,冷香丸的成分包括蜂蜜、糖和黃柏,性寒,味苦。酸甜苦辣交織,是人生跌宕起伏的不同故事。黃檗作為最後壹道工序的出現,以及寶釵將冷香丸埋在梨樹下,實際上暗示了薛寶釵的悲慘命運將以離散的悲劇收場,符合《紅樓夢》的寫作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