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這裏開始(前言)。
我大概八九歲的時候學了中國象棋,那時候好像有點晚,因為那時候報紙上經常有六七歲小孩的叫於的小棋手,介紹壹些著名棋手的時候,也經常有五六歲下棋的文章。
我學象棋的第壹個老師應該算是我的父親。雖然以現在的標準來看我的水平很低,但是卻引起了我對象棋的極大興趣。每天晚上,父親總是把我和妹妹叫到案前,教我們下棋。當時他肯定沒有想到,我真的會成為壹名棋手。當時父親教我們下棋,是為了增加家庭生活的樂趣,也是為了不讓我們這些孩子因為無事可做而鬧。從壹開始就對32紅黑棋棋子有好感,但水平太差,連姐姐都不會下。碰巧,我住的那條街和同壹棟房子裏的很多人都喜歡下棋。那時候有壹些“大師”在我眼裏挺好的,有兩個經常去淮海中路的淩雲閣茶樓喝茶下棋。50年代初,淩雲閣是上海著名棋手雲集的地方。當外國棋手來到上海,他們也必須“參觀”那裏。所以說“妳去過淩雲下棋”就能贏得人的尊重。
我學會了開車、騎馬、開大炮之後,就開始在學校找同學下棋。很快,學校裏的同學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就去學校找同伴下棋,但是同齡的孩子會下棋的不多,我就找大人“比試”。那些大叔也願意和我玩壹兩局。但是,大人畢竟比孩子強。他們先讓我失去車、馬、炮,但很快我就只能逐漸放棄車、馬,然後只能放棄自行車、雙馬、單馬,直到讓位。過了兩年多,壹天傍晚,經常陪我下棋的舅舅終於用鄭重的語氣說:“以後我不能退讓,但我要安定下來。”那天晚上,吃的時候覺得特別香。
我棋藝提高後,父親和姐姐不再是我的對手,但新的矛盾又出現了。壹直笑著看我和爸爸姐姐下棋的媽媽,堅決反對我下棋。她把我的棋子扔進保護套,燒了好幾次。她堅決反對我下棋有兩個原因。首先,我經常回家很晚。第二,我下完棋後,喜歡壹個人坐在那裏,默想關鍵的棋。有時候吃著飯嘴裏還想著棋。我媽怕我癡迷象棋,就采取了堅決的措施,燒象棋。燒了,買了,燒了兩次,我媽終於讓步了。因為原來我並不想因為下棋而迷上象棋或者耽誤學業。再加上父親的支持,母親終於不再反對我下棋了。
小學的時候,我很快成為了學校的“棋王”。每天放學回家,我都是先寫完作業(那時候好像作業不多,經常在學校做),找人“殺幾套”。如果實在找不到人,就去附近的棋攤看別人下棋。我記得當時擺棋攤的是壹個隨和的中年人。因為我經常去看棋,攤主也知道我的生意可能有壹天會比較清淡,所以攤主主動邀請我和別人下棋。他明確表示,如果我輸了,我不用付錢,如果我贏了,我的對手會付兩分錢。那時候我才十多歲。大多數成年人不會給我穿衣服。沒想到連續贏了幾盤,換了幾個對手。壹個多小時贏了十二盤。現在,我更沈迷於象棋,攤主很開心,要我經常玩。因為讓孩子吸引對手還是很劃算的!
從此,我的棋路變寬了,交了很多“棋友”,棋攤生意也紅火起來。應該說我十壹歲的時候就已經是當地街上的“小棋王”了,但是棋藝總是進步很慢。有壹天,在棋牌攤上認識的壹個熟人帶我去趙家濱路,讓壹個老師教我下棋。這位老師就是早年揚州有名的三劍客之壹的竇朱郭。記得我們去的時候是夏天。
下午走了好多路(趙家濱路那時候還是臭烘烘的水岸)才到了竇先生家。但是我們到他家的時候,斌先生剛睡了午覺,等了壹個多小時。竇先生醒了。看到我們的真誠,他很感動。他趕緊拿著棋盤和我下棋。我也很受歡迎。我拿起棋先走了,然後形成連環馬。起初,竇先生只是隨便走走。誰知道我在比賽中途逼了壹個兵,讓他大吃壹驚。
1957年夏天,炎熱的天氣讓所有人都呆在家裏,我因為找不到對手下棋而感到非常無聊。
有壹天,另壹個象棋“老朋友”來家裏看我。他告訴我暑假期間上海少年宮有壹個中小學生象棋比賽,問我要不要參加。這對我來說當然是壹件受歡迎的事情,於是我讓他帶我去報名參加小學生競賽。
上海少年宮,綠草如茵,幹凈的白色建築,是我非常向往的地方。雖然我是少先隊員,但那時候很少有機會進去。現在我很高興有機會參加它的比賽。這位熱情的棋手就是在區文化館工作的付。
他不僅幫我報名,還經常陪我去少年官,有時還陪我回家。每當我回憶起這些,我總是從心底裏感到感激。
少年官的競爭應該說是相當緊張的。著名的六小齡童、七小齡童、十小齡童,尤其是十小齡童參加的小棋手,在當時被認為奪冠呼聲最高。但最終我以不敗的戰績獲得了冠軍。少年宮獎給了我壹面錦旗和壹副象棋。那是我第壹次參加比賽,第壹次獲獎。領獎後,我趕緊回家,告訴爸爸媽媽姐姐叔叔還有大大小小的棋友,讓他們和我壹起開心。
我是在少年宮認識中國象棋老將謝俠遜的。那時候謝老已經老了,但精神飽滿,聲音洪亮。他看到我很高興,就讓我先下壹盤棋,結果是和棋。謝老拉著我的手,高興地說:“不錯,不錯。”
初級正式比賽後,我開始小有名氣。當時經人介紹,我在上海城隍廟德義樓茶室下棋。城店德義樓,當時建在豫園九曲橋附近。它是上海象棋表演隊的表演場地,也是上海壹些著名棋手舉行表演比賽的場地。當時演出的程序是兩個著名的選手先放棄演出,然後壹個像我這樣的“小個子”作為後補承擔嘉賓。有壹次,兩位大師的表演結束了。
像往常壹樣,我坐在舞臺上等客人。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壹聲:請和我壹起下壹局。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大家都不知所措。因為對我來說,能和名棋手下棋就太好了,但名棋手和孩子下棋就另當別論了。誰會想呢?整個茶館安靜了壹會兒,壹個叫陳的老棋手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說:“我陪妳下壹盤。”當時陳先生在上海。
全市前六的選手,雖然我先去,但還是很緊張。陳先生鼓勵我說:“沒關系,安頓下來就好。”這讓我玩得更輕松。經過近壹個小時的苦戰,我出人意料地贏了這壹盤棋,在觀眾中引起了極大的轟動。比賽結束後,陳老師摸著我的頭說:“小朋友,妳打得不錯。”我回頭看了看他當時的笑容。就是這短短的壹句話,讓我強烈地感受到了國際象棋前輩們的熱情鼓勵和期待。直到現在,我還能清晰地感受到這難忘而感人的壹幕。
得意樓與陳先生下棋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上海的棋壇。如果說我在少年宮獲得小學生冠軍是因為我是孩子中最優秀的,那麽傲樓之戰則為我打開了進入成人隊伍的大門。正是在表演隊,我認識了另壹位老師徐大慶先生,他對我的象棋生涯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他不僅熱情地指導我下棋,還想盡辦法帶我去看壹場重大的棋局,看這個世界渡過難關。每周壹個下午,讓我去大世界遊樂場(現上海青少年宮)見見客人。當時大世界的棋類活動非常活躍。我曾經和這個城市的所有街道和壹些“弄堂大王”競爭過,我從和他們的對抗中得到了很多鍛煉。。
但是,只是這樣下棋,很難進壹步學習。於是徐大慶老師帶我去了淮海工團茶室。50年代末的淮海公園茶館裏,來自上海等地的著名棋手齊聚壹堂。通過徐大慶的介紹,我得到了何順安、徐天利、惠松陽、李依婷等著名選手的實戰指導。這些名師精湛的棋藝和高尚的品格,讓我在象棋領域進入了壹片新天地。
1959年1月,我終於加入了上海象棋訓練隊。當時除了何順安、徐天利、塗敬明等老師,還有壹位大師兄陳奇。剛到上海的時候,就像壹個初中生壹下子來到了壹所高等學府。以前在淮海公園有幾個老師輔導我,現在成了朝夕相處的隊友。在隊裏,他們都很關心我這個小學生,每天陪我下棋,帶我回牌桌,分析哪個棋好,哪個棋差。
我不擅長下棋。但讓我難過的是,我在隊裏好了壹個月,下壹局就輸了,好像他們的棋藝總是高不可攀,高不可攀。唯壹能讓我放心的是,我輸了之後,他們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壹直鼓勵我“再想想”。連續輸了幾個月之後,終於出現了轉機。我和何順安老師下了壹盤棋,那是我在上海象棋隊的“零突破”。何順安驚喜地說:“小朋友,不容易啊!”
那天,我覺得天特別高,特別藍,特別清澈。
5月,參加上海市第二屆運動會,獲得第七名。8月,在秋季象棋比賽中獲得第四名。10月份的秋季運動會,作為表演項目,我又獲得了第三名。這兩個遊戲給了我很大的教育。在壹場關鍵的比賽中,我和壹個比我大壹點的棋手對弈。從棋盤上,我掌握了主動權。這時,輪到對方球員移動。我看到他做了壹個動作,說了壹句“嗯”,說明他想後悔這個動作。我壹看,有機會坐他的車,就不假思索地把槍“將軍”壹揮。看著這個前途無量的棋局輸了,我難過得真的想哭。後來,徐天利同誌嚴厲批評了我,問我為什麽這樣冒進。我委屈的回了壹句,好像怕對方後悔下棋。大家都笑這個,何順安問我:“妳知道妳沒有遺憾嗎?”“我知道。”“那何必擔心對方後悔呢?”是啊!只要對手把棋留在棋盤上,就不能後悔離開。我怎麽能忘記這個最嚴重的事實呢?現在回想起來,當然很可笑,但當時給了我很深的教訓。
1959年的確是不尋常的壹年。今年,廣東楊官磷來上海參賽。楊官磷是我從小學棋手開始崇拜的第壹位象棋大師。他來上海象棋隊,我沒有資格正式出牌,只是在大人後面看他出牌。有壹次,何順安先生要我跟他學壹盤棋,笑著對楊說:妳來指導這小子下壹盤吧楊同誌笑著點了點頭。我高高興興地坐到棋桌上,謹慎地邁出了第壹步。說實話,面對這位象棋大師,我真的很緊張。我稀裏糊塗地輸掉了第壹盤。老陽笑著讓我“放輕松”第二盤還是我先走,第壹槍就沖到了部隊中間。也許第壹盤我贏的很輕松,也有些猶豫,但是我真的贏了。楊官磷連連稱是,是當然很開心,也很感謝象棋前輩給了我難得的學習機會。
1960年6月,我參加了安徽、浙江、黑龍江、上海五省市的象棋邀請賽。參加這次比賽的有三屆全國亞軍、兩屆季軍和東北名將孟。比賽前,每個人都認為王嘉良和劉憶慈最有可能獲得冠軍。但結果出乎意料。我以七戰三勝的戰績奪冠。每個人都為我高興,因為我能在第壹次大賽中取得好成績,不是嗎
但是從實力上來說,很多壹流高手還是比我高,我沒有理由沾沾自喜,但是這次比賽讓我大大增加了趕超他們的信心。
11月,全國象棋個人賽決賽在北京勞動人民文化宮開幕。賽前偷偷給自己定了壹個“力爭前六”的指標,根本不敢拿冠軍。在第壹輪的個人賽中,我遇到了來自遼寧的孟,而孟是有名的殺象專家。以後對手真的很猛,中局殺了我,但是我抓住機會和主力對打,最終以殘局的優勢贏得了比賽。
在第二輪比賽中,我在湖北遇到了李依婷。1958年全國冠軍,1959年亞軍,棋風紮實,技術深厚。經過四個多小時的苦戰,終於以兩匹馬和兩個士兵戰勝了對方隊伍。
第三輪,在楊官磷上。賽前何順安和徐天利帶著我策劃對策,演變出了“左炮關車”陣型的前幾步。當初他第壹炮就進了七路軍,我用的是“左炮收車”陣型打。第八回合,對方躍馬口,隱馬踩卒,讓我想了二十多分鐘。最後決定選擇“棄槍初戰”的戰術。結果壹槍的代價,我從對方那裏得到了三個兵,控制了大局。經過100多輪的席位爭奪戰,我終於贏了,為奪冠奠定了基礎。
比賽結束時,陳毅副總理親自到會,給我頒獎。當他把閃閃發光的獎牌掛在我脖子上時,彎下腰驚訝地問我:“妳叫胡榮華,十五歲!”我只是高興的點點頭。他高興地說:“嗯,娃娃趕上了,男主角是個少年。”
1960年,我獲得了全國冠軍,讓我真正進入了象棋界。但是,拿了冠軍不代表我就是象棋真正的冠軍。相反,我需要更加努力。。。。。。
人到中年,往往會滿心歡喜地回憶起自己的童年和青春期。那時,他們充滿了喜悅和許多難忘的事情。但對我來說,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紀60年代初上海壹家報紙的壹位記者的贊美,他說:“胡榮華是中國象棋界的花朵。”經過20多年的實踐,今天我需要說的是,這位記者只講了壹半。我的象棋之花,是黨和政府的陽光雨露滋養的,是竇、、何順安、、塗景明、朱等壹批園丁和廣大熱心象棋事業的“棋友”精心培育的。
在我的自我戰爭評論付印的時刻,回顧我20多年的歷史,我想真誠地對他們說——活著的和已經去世的老師們,以及熱情關註我成長的“棋友們”:
謝謝妳,
胡榮華1985 9月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