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爸爸磨的鐮刀很鋒利。只聽“刷、刷、刷”,麥子就掉下來了。先割了壹把,腋下夾著鐮刀,雙手捧著麥穗,使勁擰,放在地上,讓麥穗壓在梗上。看著它。跪在上面,壓實麥稈,雙手托住納粹,豎起來,扭壹扭,壓壹壓,壹個整齊的麥人就躺在那裏了。
兩三個小時後,我累得腰酸腿疼,吃不消了。我打了壹下酸痛的腰,回頭看。我身後的小麥掉到了地上。媽媽提著壹個竹籃和壹個水壺從家裏回來了。我們坐在田裏,吃著香甜的白面饅頭,吃著鹹蛋鹹鴨蛋,聽著大人們低聲地和鄰居拉著家常。窮命,只有到了秋天,才舍得吃白面饅頭。至於鹹鴨蛋,鹹蛋通常是奢侈品。壹般都是為了醬油和鹽省下來的,哪裏舍得吃?但是秋天不壹樣。這個時候是農民最辛苦的時候,也是最幸福的時候,因為是收獲的季節,壹年的糧食指日可待。怎麽能不充滿希望和期待呢?那時候秋天是放假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的鐮刀變得鈍了,手臂也酸了。每割壹捆小麥,疼痛難忍,手上磨出水泡。這時候太陽已經在我們頭上火辣辣的了,我們的頭發感覺像是在冒煙。父親說:“好了,好了,回家吧!”
聽到這句話,我們的心裏頓時輕松愉快。伸伸酸痛的腰,回家。但父親攔住了我,我們只好把麥捆裝上驢車,拉到院子裏。
到了院子裏,我們用鍘草機鏟掉大部分麥稈,把麥穗頭攤開,晾了壹個中午。隨著中午焦陽的炙烤,我們可以在下午壓榨田地。剁完麥捆,撒完麥穗,我拖著沈重的腿回家吃飯了!
午飯後,我躺在炕上休息,渾身酸痛無力,就像要散架了。我很快就睡著了。兩點鐘,我在睡夢中被我媽吵醒,叫我去院子裏翻田。媽媽提著壹個竹籃,裏面有水壺、水碗和幾把鐮刀(我午睡的時候媽媽已經把鐮刀磨尖了);我拿著壹把來自木叉的掃帚,手裏拿著壹個簸箕。忍痛去南田。
父親騎上壹只禿尾驢,拉著石軸去碾麥子。禿尾驢被蒙上了眼睛(專門給驢做的眼罩布),拉著石軸轉了壹圈。被太陽烤焦的麥稭立在邊上,被石軸壓碎,發出嗖嗖的聲音。轉了幾圈,就被壓扁了,卡在了地上。這時候就要翻麥草了。把光滑的麥稭翻過來,下面沒壓的麥穗就翻過來了。因為地面有濕氣,翻過來的麥稭需要晾曬壹段時間才能更涼快。我媽和弟弟壹起翻麥稭,我爸拴著毛驢坐在院子邊上的棗樹下,喝水抽煙。
父親只休息了十分鐘,就牽著毛驢繼續壓麥。趁著中午烈日炎炎,把麥稭曬在太陽底下,又快又幹凈。我們都躲在棗樹下,看著父親把麥子碾碎。按了壹圈,雖然戴著八角草帽,父親臉上還是汗流浹背。這時候弟弟去搶韁繩,想代替父親,父親因為怕弟弟經驗不足,參差不齊,沒有同意。
農村的打谷場都集中在壹起。這樣可以節約土地,互相幫助。比如我家早壓了壹天,為了鋪麥稭稀釋劑,就鋪在鄰居家的院子裏;如果麥田受壓時突然下雨,大家互相幫助,把麥子堆在地上;到了晚上,雖然當時的人們很淳樸,沒有人偷食物,但是他們害怕流浪豬和動物的傷害,不得不在院子裏看守,所以人們就在院子裏過夜,而不是彼此。
棗樹下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互相聊著今年的收成或者十裏八村的消息。這時,遠處傳來喊聲:“冰棍!冰棍!爽的冰棍!”我們的眼睛立刻被它吸引住了。我們站起來看,因為到處都是成堆的麥稈和麥稈,我看不見,就爬上了棗樹。壹個騎自行車的人,扛著壹個白色的木箱,從塵土飛揚的麥田裏走了進來。周圍聚集了很多人,男子解開蓋在白色木箱裏的小被子,開始收錢拿冰棍。我的口水流了出來,滴在樹葉上。這麽熱的天,吃冰棍是壹件很棒的事情。
父親終於把小麥壓好了,於是我們用木叉把麥稭攪起來,堆在院子邊上。稻草分叉後,下面只剩下帶糠的小麥。我們把它堆起來,等著晚上或者早上刮風的時候養起來。妳現在不能養田,因為太熱了,又因為院子裏到處都有人壓麥,田裏揚起的塵土和麥芒會把人的眼睛弄混。我們先去田裏繼續收割小麥吧。
太陽落山了,我和哥哥都盼著回家,就時不時站起來伸個懶腰,看看村子的方向。父親看出了我們的心思,說:“回家吧,趁著天涼,我去割壹會兒。”接到命令後,我們高興地朝家的方向跑去。我們看到村裏飄著縷縷炊煙,鼻子裏聞到白面饅頭的香味。
晚上,我們都跑到院子裏,棗樹開了花,不時有陣陣花香。白天,蜜蜂嗡嗡嗡地采集蜂蜜,到了晚上,它們都返回自己的巢穴。樹木很安靜。此時因為沒有風,所有的院子裏都堆著高高的麥堆,院子裏壹片光明。我們光著腳在院子裏跑,打滾,翻筋鬥。大人們聚在壹起聊天講故事。這個時候,院子裏,是最溫暖的。
天上的星星不停地閃爍,銀河掛在天上。在《奶奶的故事》中,我們試圖找到那些星星。哪個是織女?哪個是牛郎?太後用玉簪在天空中畫了壹條線,把癡情的兩人隔開。從此,那道劃痕就成了銀河,把牛郎和織女永遠分開了。我常常在想,我能不能飛到天上,在銀河上架起壹座橋,讓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看,那個星系不是很寬!有時候,哪咤和孫悟空會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們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尋找各種變了的仙女。
月亮出現在東方,明亮地照耀著大地,麥稭堆像小山壹樣,在夜晚的幕布裏顯得格外清晰。在奶奶的故事裏,月亮是被描述得最多的。嫦娥留在月宮,抱著玉兔,等待她的心上人後羿。壹個老婆婆,坐在桂花樹下,哼著棉花。我盯著月亮,心早就飛起來了,想去看看神秘的星球,看看美麗仙女的真面目。於是,我真的飛到了嫦娥的月宮。
我睡著了,被媽媽抱回家。我還有很多很多的夢,但是都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席卷整片田野的黃麥浪。在漫天的黃色世界裏,綠色出現在大片的黃色之間。這是麥田之間的田埂,長滿了雜草。這些雜草太茂盛了,有鵪鶉,山雀,還有壹窩兔子,是剛出生的兔子。他們快樂地生活在茂密的雜草中。我抱著壹只小兔子,摸了摸,親了親。它驚恐的小眼睛像個淘氣的孩子壹樣盯著我。它露出兩顆兔牙,好像要哭了。我怕它哭,怕它媽媽傷心,就放下兔子去看鵪鶉蛋窩。窩裏的鵪鶉蛋變成了壹堆蛋皮,幾只沒有眼睛的小鵪鶉張開黃邊的嘴向我要吃的。我抓了壹只小蚱蜢,餵給小鳥吃。它立刻把它吞下去,然後繼續和其余的鳥壹起張開嘴。
我又要去抓蚱蜢了,但是我媽媽把我叫醒了。我們還得收割小麥。天還沒有亮,但我們已經走在麥田裏的小路上了。稻草上還有壹絲露水,打壹打就很好了。吸管柔軟,不易折斷。唰,唰,鐮刀揮舞著,小麥整齊地落下來,在小麥捆後面,排成壹行。我和哥哥開始賽跑,看誰先砍下頭。遼闊的原野上,到處都是鐮刀收割小麥的嗖嗖聲,偶爾還有幾聲被我們吵醒的鳥鳴。但人們很少發出聲音,都在埋頭苦幹,不願在惡毒的太陽下割麥子。然後,他們只能在清晨和傍晚多工作壹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裏的壹片麥子被放了進去。太陽出來了,突然刮起了風。父親說:“趕緊回來,出去!”“所以,我們沒有回家,直接去了院子。
有人在院子裏已經開始提高領域,厚厚的小麥,灰塵和谷殼,被射向空中。風吹走了谷殼和塵土,金黃色的麥粒落到了地上。地裏的簸箕、木銑、耙子、掃帚昨晚都準備好了。父親拿起簸箕,哥哥拿起木磨,母親拿著掃帚,我拿著耙子。我哥哥鋤起壹堆磨碎的小麥,反手倒進簸箕裏。父親把腳放在地上,伸了個懶腰,手裏拿著簸箕。他壹把撿起來,扔出去,舉起來,麥子就像箭壹樣射向空中。小麥在空中形成弧形,雜質被風吹走,金黃色的小麥落到地上。
不到壹刻鐘,地上出現了壹條長長的月牙形麥帶,母親用掃帚輕輕掃去裸露的麥穗、谷殼和芒。我把耙子堆成壹堆,等下壹次再壓田。父親依舊不緊不慢,弟弟卻累得動作明顯慢了下來,不斷被父親催促。我接過弟弟手裏的木磨,鋤好麥子,倒在簸箕裏。但是看著簡單的動作,做的時候真的知道,就沒那麽容易了。我要麽多多少少鋤頭,要麽用木磨砸父親的手。但是我父親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他不停地指出我的問題,教我正確的技術和姿勢。
壹個多小時後,演出結束,媽媽回家做飯,爸爸架起驢車把麥子拉回來。我和弟弟又拿起鐮刀,向地裏走去。
農民,秋天就這樣,放下耙子,拿起掃帚,沒有閑暇。在未來的日子裏,人們將繼續重復這樣的農活。割麥、拔麥、壓麥、翻田、養田。小麥收割時,也要及時播種玉米,棉花苗也要施藥。壓好的麥稭還要再壓兩三遍,直到壓不出顆粒為止。麥稭壓成白色塊後,被父親壹層壹層地做成圓形麥稭堆。
那時,人們會非常重視小麥的秋天,就像壹個節日壹樣。很多人會說:“不要等到麥子的秋天;不要讓我等到麥秋之後。堅持下去,到麥秋就好了!”整個麥秋,人們要度過半個月二十天,既疲憊又期待。在努力中,收獲了壹年的大部分希望。時至今日,父親都舍不得丟棄那些早已失去用途的農具,常常拿在手裏獨自欣賞和擺弄。眼神中有久違的神采,時而欣慰的笑容,時而又有壹絲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