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關系的第壹次錯位。雙腿殘疾是史鐵生和母親第壹次感情錯位的關鍵。《活到最囂張的年紀》——21歲,雙腿突然殘疾。這種人生變故讓他壹下子跌入了人生的谷底,自卑、恐懼、絕望蓋過了壹切。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氣,只能在殘疾的黑暗世界裏掙紮,做壹場生死拉鋸戰。這時,厄運和不幸在他心中豎起了壹道厚厚的屏障,阻隔了他與外界的交流,屏蔽了他與外界的感情和經歷。他的母親在他殘疾後是什麽樣的心情、付出和情緒,他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他把自己最親最愛的母親擋在了自己感情世界的大門之外。所以他和母親之間的情感通道是單向的,母子關系是不平衡錯位的。在相關作品中,作者壹方面以敘事的方式描述了“我”在殘疾之初的生活狀態和情感體驗,另壹方面又深切地回憶起母親給予的沈重的愛。
失能後“我”的生活狀態和情感體驗。傷殘之初,史鐵生的情緒暴怒多變,經常無緣無故地砸東西或者保持沈默。《秋日思念》寫道:“雙腿癱瘓後,脾氣暴怒。看著嚴陣,我會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聽著李谷壹甜美的歌聲,我會突然把手頭的東西扔到四周的墻上。”石蘭修女也在《天、地、不遠》壹文中寫道:“他很容易發脾氣。我看見他把蛋羹扔向屋頂,把床單撕成了條條...我看見他壹口吞下壹整瓶藥,然後痛苦地在床上打滾。”雙腿殘疾的不幸強烈刺激了史鐵生,使他的情緒嚴重失控。其實砸東西只是他發泄恐懼和絕望的壹種方式。他的生活需要這樣壹個出口。但他不知道,他每壹次倒下,都是在撕扯著親人的心,尤其是母親懸著的,緊緊抓住兒子不幸命運的心。此外,在殘疾之初,他對母親的關心和照顧視而不見,忘恩負義,甚至厭煩和拒絕。戴著眼鏡在茫茫祭壇中尋找母親,他故意讓母親難堪,讓母親在祭壇中焦急地尋找自己。“她沒看見我就看見她了,我看見她看見我也不會去看她。”(《我和地壇》)北海的菊花開了,母親想把兒子推出去散散心,緩解他內心的焦慮。史鐵生對母親的嘮叨和忙碌非常厭煩:“哎呀,妳煩不煩?”幾步,有什麽好準備的!“總之,史鐵生眼裏只有厄運,心裏只有他自己,生命的字典裏只有死亡。由於他的雙腿殘疾,母子之間的情感交流遇到了障礙。他暫時關閉了對母親的愛和理解的情感通道。
母親無私博大的愛。這位母親,壹直默默的站在癱瘓的兒子身後,被絕望影響,承受壹切,無怨無悔,奉獻壹切。史鐵生在作品中並沒有細致入微地刻畫母親的形象,而是選取了母親在“我”傷殘後的壹些生活片段和細節,零散地刻畫,突出了母親堅韌、隱忍、無私等人格特質。首先,母親不厭其煩地求醫問藥,執著地想治好兒子的腿。小品《相思樹》中有這樣壹段描述:“醫院已經明確表示,我的病目前無藥可治。我媽整個心思還在給我治病上,到處找醫生求偏方,花了好多錢。她總能找到壹些奇奇怪怪的藥給我吃,給我喝,或者洗,敷,熏,灸。”母親希望她的努力是奇跡。有壹天,她的兒子可以從輪椅上爬起來,用雙腿去流浪未來的生活。她壹次次帶著希望離開,卻壹次次帶著失望回來。大病壹場,她明天還得替兒子站著到處跑!其次,母親忍讓壹切。殘疾讓母子之間失去了溝通。母親渴望學習與兒子交流的語言,更渴望進入兒子的內心世界。她盡量避免使用“跑”“踩”等與兒子腿有關的詞語,細心呵護他敏感脆弱的心靈。面對兒子的憤怒和無常,母親默默忍受,毫無怨言,因為那是她的兒子!更讓母親擔心的是,兒子能否走出殘疾的陰影。她知道此時的兒子需要壹個可以獨自思考的地方,所以她從不阻止他坐在輪椅上走向聖壇。但她兒子壹個人在地壇會做什麽,她不禁擔心起來。她該怎麽辦?唯壹的辦法就是悄悄去地壇看兒子,看到兒子沒事就放心離開。兒子在地壇呆了幾年,母親在恐懼和不安中度過了無數個日子,不敢問,也無法問,日復壹日的煎熬!另外,這位母親希望兒子能找到壹條活路,能讓他走出生命的沼澤,重新迎來生命的曙光。於是,母親拖著病體,為兒子四處奔波找工作,卑微地忍受著別人的嘲笑和搪塞。在《寺廟的回憶》中,有這樣壹段悲傷的敘述:“我母親陪我去勞動局應聘...什麽應用就跟道歉壹樣。壹進門,我媽滿臉笑容,渾身發抖,然後不管抓到誰,又把兒子介紹了壹遍...那些人自然全是官員。母親,直到去世,還在那裏跑了壹趟又壹趟……”東奔西跑徒勞無功卻無法給兒子找到工作,這位母親是多麽的失望、無助和不甘心啊!然而,當媽媽偶然發現“我”在寫小說時,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不遺余力地為兒子奔走。“她到處找我借書,雨雪天推我去看電影,就像以前給我找醫生,求偏方壹樣。”(“洋槐”)
通讀史鐵生的母親散文,壹個把自己所有的愛毫無保留地給了兒子的偉大母親,壹個身患絕癥為兒子日夜操勞的無私母親,站在了讀者面前。這位母親承受了太多命運的煎熬,生活的負擔,心靈的痛苦,疾病的折磨!然而,遭遇厄運的史鐵生對母親的這壹切並不知情,也不為所動。但母親不為兒子的不理解和忘恩負義所動,依然努力工作,為兒子奉獻壹切。這種不同步、不平衡的母子關系,能夠強烈地撞擊讀者的心靈,產生情緒化的* * *聲音,這恰恰是史鐵生母愛散文的感人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