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流輿論鼓吹教書要“無私奉獻”，被教地區要“大實惠”的同時，壹些現實問題也不容忽視。相對於受教育地區的長期“貧血”，誌願服務再長久，最終也會變得無力而短暫。個別教學活動影響了當地教師的聲譽，成為當地學校和教育局的負擔。
“多余”的教學破壞了原本“不完整”的完整性。如何理性教學，如何考慮教學曾經的真正價值，還有待深入探討。
不速之客的愛
甘肅隴南市宕昌縣杏花鄉杏花村石門社，是支教誌願者王曉勇待了三年的地方。
從蘭州坐車往南，8小時後到達宕昌縣；縣城和杏花鄉之間，只有壹條22向蜿蜒的盤山公路。
“那是石門社的石門。”王曉勇說，在盤山路開通之前，村民們只能繞著山谷進出石門社，單程需要幾個小時。“當時，沒有人來過石門。這就像壹個天堂。”
誰能想到，這個只有70戶人家的小山社，還驕傲地擁有壹所小學。
石門小學不是完全的小學，只是壹個教學點。三年級以後，孩子們要去村裏的小學完成剩下的學業。
男孩鮑春震是王曉勇最喜歡的學生。他去年剛讀完三年級。當鮑春震上二年級時，王曉勇來到學校。那時，這裏只有兩個老師。很快，只有壹個代課老師，鮑蘭芳。
月薪只有150元的鮑蘭芳也有去的打算，但被王曉勇的熱情和努力打動，留了下來。
與鮑蘭芳不同，出生於1982的王曉勇已經30多歲了，仍然單身。和他壹樣的，還有夏曉饒和趙宏誌。王曉勇自豪地稱他們為“三劍客”——都是退伍軍人，都抱著長期教書育人的信念，都願意為孩子放棄個人感情。“我們這種人不能談戀愛，不能結婚，否則不能全心全意投入。”
"王老師像講故事壹樣講課文."鮑春震說。王曉勇總是在課堂上跳舞，這使得孩子們笑個不停，但這種方法是有效的。包括鮑春震在內的八個孩子同時進入了鎮中心學校的四年級。第壹學期期末考試時，這些孩子在班裏排名前十，這讓校長李感嘆不已。
從教第壹年的春節，想回家住幾天，“王老師要走了”的消息在石門社傳開了。孩子來問，家長來問。王曉勇急忙解釋道:“我很快就回來。”
王曉勇離開的那天，許多孩子早早地為他送行，持續了壹個多小時。鮑春震在路上哭了，她紅紅的臉在清晨的寒風中凍得通紅。壹群人壹直走到村子，王曉勇才勸他們停下來。在路口，孩子們沖著王曉勇喊:“王老師，妳明年壹定要來！”"
“王老師在我們身上花了很多錢，買衣服鞋帽，差不多壹個學期四五次。”鮑春震告訴記者，在學校每個孩子過生日之前，王老師都會給他們壹張紙條，寫上他們想要的生日禮物，生日那天禮物就會出現在他們的抽屜裏。孩子們想要的禮物壹般只有在縣城才有，王曉勇會提前幾周準備好。
王曉勇剛來的時候，很多村民不會拼寫，也不會用手機和電腦打字。於是他在學校開辦了免費夜校。他還通過自己的呼籲，把茅草屋變成了嶄新的校舍。他還建了壹座橋，這樣孩子們就再也不用涉水上學了。
在王曉勇到來之前，村民們對鮑蘭芳有意見。她的教學方法和敬業精神受到了家長、學生甚至上級領導的質疑。
王曉勇的到來讓孩子們感受到了誌願者和當地老師的不同。在第壹學期，父母經常邀請王曉勇吃飯，但從未邀請過鮑蘭芳。
鮑蘭芳被邊緣化了。
鮑蘭芳告訴王曉勇，代課老師不僅收入微薄，而且沒有得到壹個老師應有的尊重，這是她辭職的主要原因。王曉勇明白，趕走當地教師對石門小學的打擊是致命的。他開始試圖改變包蘭芳在村裏的處境。
他開始在家長會、班評會上表揚包蘭芳。“只有好好說話，樹立她在大家心中的威信。”
漸漸地，父母開始請鮑蘭芳吃飯。現在，鮑蘭芳還拿著150元的工資。她不打算離開，但想壹直堅持下去，即使王曉勇明年離開。
去年2月，鄰村壹名肝炎患者上吊自殺，引起石門村民恐慌。集體體檢結果顯示，30多名村民患有甲肝，村民找到王曉勇時，他讓村民拿著檢查單和病歷到鄉衛生院復查。
村民們去主動要求接種甲肝疫苗。因為醫院裏沒有甲肝疫苗，院長來到石門指責王曉勇煽動村民鬧事。
西部陽光的前誌願者得知後，寫了壹篇關於此事的文章，並發布到網上。很快，衛生部註意到了。幾天後，省市縣三級醫護人員趕到興化，帶來了飲用水和消毒液，還組織村民抽血化驗。
事件平息後，媒體紛紛探訪這個原本平靜的小村莊。縣教育局壹名官員曾在今年5月表示:“王曉勇下學期必須離開石門。”
“我們在這裏待了很長時間，這確實給當地帶來了壓力。很多事情政府可以做，但是他們什麽也沒做。我們已經為他們做到了。”王曉勇說。
從2009年3月開始，王曉勇的幾個同事也在杏花鄉柴家莊小學任教。柴家莊小學是壹所完全小學，也是“西部陽光”實驗點。“所有的資源都會向這所小學傾斜，讓它成為壹所優秀的學校，讓興化的其他小學學習借鑒。”王曉勇說。
至於教學的實驗內容，最重要的制度設計是教師聽課和評課。三年來，這壹制度受到了所有學校的歡迎，甚至在沒有誌願者進駐的學校，聽課評課也很受歡迎。
王曉勇、夏曉饒、趙宏誌發現孩子們的營養跟不上，就自費讓孩子們每天吃壹個雞蛋，喝壹杯紅糖水。後來又推出了午餐“小飯桌”項目，自費為孩子們提供午餐。“學校缺什麽，我們提供什麽，但不直接給錢。”
農村學校的文娛活動比較差，於是誌願者們在柴家莊小學舉辦了歌唱比賽、六壹合唱節、運動會，還設置了陽光菜地、陽光雞窩。
“我們會把這些理念和制度變成模板，走的時候盡可能多的實踐，走的時候留下書面方案，讓當地學校盡可能無障礙的執行。至於資金和各種資源，‘西部陽光’會繼續盡可能提供，但是誌願者都走了。”
王曉勇告訴孩子們，愛需要傳播和傳遞，他將在明年夏天離開。“有比妳更窮的孩子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