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偏方大全网 - 偏方秘方 - 瘋媽媽換花。

瘋媽媽換花。

蓋華不是壹個普通人。在我們村裏,她是壹個陌生而無助的存在。

大家都不喜歡變花,有的避開她,有的辱罵她,甚至侮辱她,但作為村裏的壹員,大家都必須接受她的存在。

蓋華整天背著壹個大袋子在村子裏走來走去。人家墻上掛的冬瓜,門口堆的玉米,院子裏的青黃瓜,紅番茄,都會被她偷偷裝進包裏。當然,遇到灰家,有人掄棍子打她,她壹手護著頭,壹手護著麻袋;有時是壹只狗,瘋狂地叫著。她尖叫著跑開,跑得太慢,大腿被狗嚴重咬傷。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麻袋,好像在保護自己的生命。

遇到善良的壹家人,我就感嘆:“又是那個遲鈍的女人,可憐,算了吧。”

我不洗臉也不梳頭。我的頭發比我的雞窩還亂。我頭上有玉米稈或裸燕麥。我看不到我的臉是什麽樣子。我穿著壹件破毛衣和壹件破棉襖。袖口黑到連褲子都不系了。感覺自己隨時都會倒下。

有人可憐她,就給她送飯,送玉米面窩,毫不猶豫地把花裝進自己的嬰兒麻袋。

“哎,麻袋裏全是土,貨就是貨。”人們感嘆道。

我們經常遇到蓋華,小孩子特別勢利。當他們看到衣衫襤褸的蓋華時,他們向她扔石頭並吐唾沫,而蓋華只是跑開了。有時候她會笑著和我們聊天。她明明很笨,卻有著驚人的記憶力,知道哪個孩子的名字,她的父母是誰。

“妳是第三個孩子?我是妳媽媽!”

“妳多大了?妳幾年級?”

“10歲?妳和我們家智英同歲。”

……

聽我媽說,我奶奶年輕的時候,給那個換花的人做過幾天奶媽。見了父母,她叫自己“嫂子”。按道理,我應該給她媽媽打電話。但我不想承認這個邋遢又愚蠢的母親。經常是她跟我說話,我卻躲開了。

壹天中午,放學後,我們帶著壹個麻袋回家。她目光呆滯,壹尺深壹尺淺。夏天她穿壹件又大又不體面的毛衣,紅色的秋褲又臟又松,看著不舒服。

中午,太陽火辣辣地照著她,所有在田裏幹活的人都壹個接壹個地回家了,騎著自行車,扛著鋤頭,趕著驢,拉著騾子,牽著牛,壹個接壹個地經過蓋華。烈日下的蓋華影子很小,但人很臃腫。

“換花,妳去哪?”有人停下來笑著問。

“哦……”蓋華擡起頭,在耀眼的陽光下看到壹張熟悉的臉。她羞澀的笑了笑,說:“我去我媽那點了。”然後緊緊抱著麻袋,慌慌張張的走開。

幾個學生看到蓋華不修邊幅的樣子,朝她吐了口唾沫,厭惡地跑開了。我不在乎換花。她對孩子們微笑。

走著走著,蓋華突然停下來,她的眼神變得焦慮,她開始向前跑。我好奇地跟著她,看到幾個孩子推推搡搡,還夾雜著熟悉的哭聲。

“走開,我們不玩了!”

“妳媽是傻逼!”

……

誌英被幾個孩子推倒在地,正在哭。

“什麽?妳在幹什麽?”蓋華喊道,看起來很可怕。孩子們壹哄而散,蓋華把智英拉了起來。

“吃吧,吃吧。”花花從麻袋裏拿出沾滿灰塵的饅頭和燕麥粉,頓了頓,拍拍上面的土,不顧上面的草,遞給了智英。

“媽媽!”壹個比我小的小女孩跑出門來,滿臉通紅,她是二女兒,換花的至夏。

智英擦了擦眼淚,用袖子擦了擦饅頭,把它掰成兩半,遞給至夏。至夏看見饅頭在閃光,立刻抓起它吃了起來。看著孩子吃東西而不是花,無神的眼睛閃閃發光,好像也沒那麽難看。

雖然蓋華不是那種特別警覺的女人,但蓋華後來變得瘋狂了。蓋華是山彥村的女兒,我祖母的村子。她比她媽媽大幾歲,和她姐姐同歲。那時候誰都不窮,但是和壹般女孩相比,換花的日子更苦。我三歲的時候,蓋華去世了。蓋華的母親帶著蓋華和她的兩個姐姐,杏花和邊花,嫁到了我們村,黑格塔瓦村。換花的媽媽不是個調調好的女人。她結婚後,接連生了四個孩子。年紀大了,就沒有能力了。七個孩子吃飽是個問題。換花到六歲時,她跟著父母下地幹活,餵豬放羊,拔草收糞。她腦子不靈活,是七個孩子中最笨的。有時候她爸媽說她很久都聽不懂,被打很多。她不愛打扮,衣服總是破破爛爛的,頭發總是亂七八糟的,難免讓人看不起,連哥哥姐姐都看不起。她非常羨慕其他孩子的玩伴,但是繁重的工作很快讓她忘記了孤獨,每天疲憊地睡覺,醒來第壹時間就開始工作。

但是,花花成長的很順利。18歲,她結婚了,男人是個死人。那是她最美的壹天,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我穿著壹件紅色的棉襖,胸前別著壹朵小紅花,頭上戴著壹串紅色的佛珠,見到誰都笑。

“哦,換花結婚!”男人和女人看到花的變化總會開個玩笑。蓋華心中有壹種模糊的渴望。這段婚姻開啟了新的生活,她終於不再孤獨。破舊的窯洞,溫暖的土炕,和壹個男人睡在壹張床上的花的變化,讓她覺得這輩子有了依靠。

男人對換花的期望值特別低,會做飯,會生孩子。如果家裏不是太窮,沒有人會收留這樣的女人。雖然有時候會變脾氣,但是大部分沈默老實的男人對老婆還不錯。

換花會做簡餐,壹頓飯壹碗面。不管好吃不好吃,男人從地裏回來都能吃到熱乎乎的東西。換腦子不容易,肚子卻不爭氣,第壹胎就生了兒子。親戚們提著籃子,帶著雞蛋,大家誇著要生花了。那是她壹生中第壹次。花花覺得自己在別人眼裏是有價值的。她很努力,又生了三個孩子。

看著四個娃娃在地上跑來跑去,我能傻笑很久。

四個孩子給這個家庭帶來了沈重的負擔,但換花的男人卻不怕苦。他種了幾十畝地,年復壹年地在地裏幹活,孩子們幾乎吃不上飯。

誌華的大女兒誌英和我同歲,都是1986年出生。然而我們壹個在學校長大,壹個在外地長大,於是人生分道揚鑣。智英說,她小時候覺得上學不好,也不覺得種地辛苦。但是現在,不識字,很難出門,她又很渴望認識幾個字,生活就不會那麽艱難了。每次想起來都感謝父母。即使我到處借錢,我和我妹妹還是被供到了大學。

蓋華家很窮,四個孩子都是在地裏長大的。只有大兒子順利上了小學,但壹個噩耗打斷了成功的求學之路,也讓蓋華走上了更加悲慘的命運。

2000年正月二十五,換花的人趕著騾子,收拾好車子,回缸房給母親送炭。到了村口,騾子見三輪車受驚,車翻了,換花的人被壓在車下。正月裏村口沒人,他死了。

送走壹個男人的時候我沒有哭。

“我畢竟不聰明,連哭都不懂。”在親戚和村民的幫助下,換花的男子也已經下葬。

只是家裏突然少了壹個人,那個人突然不見了。換了花不知道怎麽辦?

她不會種地,也知道自己無能。我該怎麽辦?

更容易改變她的想法。她解決不了這個復雜的問題。以後四個孩子都要靠她,她負擔不起。

那段時間不管孩子,她每天都在村子裏走來走去,天黑了才回家。15歲的誌英和20歲的弟弟,帶著弟弟妹妹,在哭著找媽媽。

人們說改變主意完全是瘋了。

誌英把媽媽接回家,準備做飯,但是翁麗沒有米,袋子裏也沒有面。

“媽媽,我餓了。”至夏仍然不明白。她只是搖著手,壹遍又壹遍地說:“媽媽,我餓了。”

這頓飯,壹家人簡單吃了壹鍋玉米糊。智英懂事。她半夜睡不著。看著窗外稀疏的星光,她感到深深的害怕。她明天應該做什麽?親戚們都像躲瘟疫壹樣躲著這個家。還沒到春天,離秋天還遠著呢。他們會餓死嗎?

看著孩子們餓了就哭,真讓人心痛。

第二天,瘋花像往常壹樣在村子裏轉悠,但她手裏提著壹個包。

村裏有好心人時不時來幫忙,換花,餓死孩子熬過春天。

夏天來了,蓋華帶著智英和至夏去地裏偷東西,她把豆子、玉米和南瓜裝進袋子裏,只要能放進肚子裏。

照看田地的是三涵的爸爸,壹次次搶包,卻無能為力。她是個傻瓜。

“下次不能再偷別人東西了!”三汗老爹囑咐道。

但是下壹次,換花然後偷。

人們對冷子多多少少是寬容的。但是,換花並不是對自己的寬容。她知道光吃飽是不夠的。大兒子贏了20多,要娶妻了。我太懶了,家裏又窮。沒有人會娶勝利,我連嫁妝都出不起。

不知道誰關註了,就托人找了村裏的人,說換個花就可以申請低保。

改為走20裏路,在村裏申請低保。

站在村公社的院子裏,唯唯諾諾的諾諾,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妳可以申請低保嗎?滾出去!”20年前的鄉鎮幹部和現在不壹樣,架子比皇帝還大。聽說當時的低保大部分都發放給了官員的親屬。

她第壹次被罵了出來。

晚上,她隨便找了個草堆睡了。第二天,她又來了。

“滾,誰讓這貨進來的?開出去!”

人家罵她,她不走。她中午吃了午飯。她餓極了。她在食堂看到饅頭,就抓過來吃了。

村幹部怎麽受得了她的味道?這壹次,她被拖了出來。

第三天,她還是來了。

“哎,這瘋女人又咋了?快,快,滾出去!”

“不給我最低限度我不去,我不去!我的孩子快餓死了,我不去!”反正她沒去。中午,她吃了晚飯。她沖到公社食堂,黑手壹伸,每個饅頭都抓了壹個黑印子。

這壹次,她被打了出來,壹群男人對這個可憐的瘋女人拳打腳踢。

“來世,嘿,妳說得對。拼命打,打死我姑姑。我不想活在很久以前。妳最好殺了我。四個娃娃沒了,娃娃也沒了。最好把我們全家都殺了。我們去看看閻王爺吧!”

沒有反抗的變花,蜷縮在地上,忍受著痛苦,哭訴著命運的不公。打她的年輕人不敢動手。

真的被打死了怎麽辦?

村裏領導商量了壹下,無奈之下給了這個瘋女人壹個低保戶。

最後,她每個月都能拿到錢。雖然不多,但她覺得生活還有希望。她想攢錢嫁給她的兒子。

智大獲全勝。兩個孩子種了60畝地,沒日沒夜地在地裏辛苦勞作。他們改花養雞養羊,算是副業。他們為了過上平凡的生活,改變了自己的生活,度過了自己的壹生。

智英18歲結婚,至夏15歲去城裏的飯店上菜,孩子漸漸長大。這個家庭終於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變花給大家說:勝利可以勤奮。告訴勝利壹個媳婦。我已經存了壹些錢。

婚禮成功的那天,花花笑得甜甜的,比結婚的時候還開心。

勝利媳婦就像換花壹樣,有點心理疾病,但是換花的期望值很低。她會做飯,會生孩子。勝利的媳婦給花生生了兩個孫子,壹整天都笑得合不攏嘴。勝利也把全部的熱情都投入到工作中,讓兩個孩子有飯吃,有衣穿,有學上,從來沒有跟著自己的腳步。

結婚成功後,正好趕上打工潮,就出去打工了。他什麽都幹,幫人放羊,搬鐵軌,搬磚,在鐵路上抗水泥...現在,勝利在豐鎮孫鐵合金廠工作。

二兒子沒有在村裏種地,也去了豐鎮打工,她搬到了城裏。兩個女兒都結婚了,她覺得自己雖然笨,但也是壹個成功的母親。

“啊,我心裏什麽都知道。如果我不裝瘋賣傻偷東西,孩子們會怎麽辦?如果我不反復去村裏,如果我不天天纏著那個鄉幹部,人家是不會給我低保的。妳說現在我兒子有媳婦了,我值了!”每次見到媽媽、爸爸和三姨,蓋華都拉著手聊個沒完。前幾天三義在豐鎮開店,換了花經常上門,開始自己洗。她想告訴人們,她雖然有點迷茫,但她不傻,不發呆,終於不用為了壹頓飯丟了尊嚴。

“嗯,我覺得換花不尷尬。人是有腦子有勇氣的。”三姨經常這麽說,可是花花聽到她的誇獎,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妳來我嫂子家看看,豐鎮大。我不知道街道是什麽。反正是街上。我害怕我會承認我的錯誤。我已經在門口的柱子上掛了三條紅色的秋褲。妳壹定要來!”有壹天,我三姨和我媽在街上遇到了她。她非常熱情。她說她租了個小房子,給二兒子做飯。她小心翼翼地給她指路,並請她媽媽去拜訪。

“我存了點錢,妳說5萬能不能給二胎娶個媳婦?二老板(烏蒙話,離異女)也還可以。我們家條件不好,可以生孩子。”換花急切地問三姨。三姨說要打問,她好像看到了希望,特別高興。

然而命運並沒有眷顧這個悲慘的家庭,壹場車禍再壹次撕碎了單純的換花夢。

8月27日早上8點,他下了壹個夜班就下班了。他騎著電動車行駛在208國道上,迎面駛來壹輛翻鬥車。司機沒看到勝利,直接把電動車和勝利拖進了翻鬥車的車底,勝利的整條腿和手都被碾壓了。

在醫院裏,截肢全部左肢的勝利還在垂死掙紮。所有積蓄只有5萬元,二兒子娶媳婦的婚事告吹。她哭著哭著,祈求上帝保佑她的大兒子,不要像丈夫壹樣再次從生活中消失,留下兩個年幼的孩子和壹個神誌不清的母親。

截肢後勝利傷口感染,導管斷了,需要再做壹輪手術。親戚朋友該借的都借了,四哥孩子的積蓄都被掏空了,還是杯水車薪。

“咦,原來是壹幫窮親戚。全部借完了,5萬都不夠,手術需要30萬。”換花真的很絕望。為了兒子,她又壹次放下了好不容易撿來的尊嚴。

“花花天天去民政局找相關部門,就穿了個馬甲趴在地上哭。哎,沒用也沒人管。”媽媽說。

她不懂國家的法律,也不知道國內有哪些部門可以幫她,只能無理取鬧,裝瘋賣傻,得到白眼,厭惡,嫌棄。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並不知道,每壹個瘋狂的行為背後,都有壹個痛苦的故事。她年紀大了,養活不了兩個孫子,媳婦比自己還病。她害怕了。多年前丈夫去世的恐慌再壹次扼住了她命運的咽喉,但她無法放棄,仍在絕望中掙紮。

註:此文屬實。有些事情可能因為我記不清楚而有所不同,但壹般都是真的。為孩子改變對花的愛讓我流淚。她為自己的四個孩子付出了常人無法付出的東西,那就是最珍貴的尊嚴。有人說她傻,有人說她傻,有人說她瘋,還有人,比如我三姨,覺得她勇敢,足智多謀。無論如何,這份愛是真實而偉大的。

車禍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直到國慶節回家,我才聽說這件事。我寫了這個故事。改變人生有點傻乎乎的我姑婆,壹輩子都在努力,就是渴望自己的孩子過上正常的生活,渴望生病的媽媽能像正常媽媽壹樣給孩子正常的愛。然而,她真的很痛苦。她的生活剛有起色,就出了車禍。她經歷了太多的苦難。我覺得她不怕這些苦難。現在她唯壹的希望是她的兒子能活下來。活下來,哪怕妳只有壹條腿,妳也可以和她說話。她經歷過生與死。她雖然驚呆了,但恐懼卻比常人更深,愛也比常人更強烈。

  • 上一篇:端午節艾草有什麽用?五大保健功效是什麽?
  • 下一篇:月經崩漏吃什麽藥,月經期還能吃逍遙丸嗎?
  • copyright 2024偏方大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