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搬進來不到兩年就走了?有點無奈和被迫。
與大哥魯迅和二哥周作人不同,周是三個人中最後壹個來到這座大城市的。
他壹直在紹興老家陪著母親。直到1919年底,我才和周家其他人來到北京,搬進了八道灣11號的房子。
當時魯迅在教育部工作,周作人在北大教書。此外,他們還在各個大學兼職,因此賺了很多錢。
暫時沒有找到工作的周,覺得自己的學歷和見識不夠,就去北大旁聽了社會哲學的課程,偶爾寫壹些關於生物學和民俗學的文字,在《新青年》等地方發表。
那時,周已過三十,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大兒子早逝)。
他的妻子是余,是二哥周作人的妻子余泰新的妹妹。她是1912從東京來紹興陪剛生完孩子的妹妹。
那是15歲,而周是24歲。
據說他們的婚姻是真子夫婦壹手策劃的,而且是“被逼被騙”(用魯迅的話來說):先把周灌醉,再把芳子推進他的房間,造成既成事實。
這是壹個陰謀。
不過婚後小兩口還算合得來,孩子也相繼出生。
然而,他們搬到北京後,事情逐漸發生了變化。
周丟掉了紹興的工作,來到了北京。他在旁聽課程的同時,也閱讀了大量的進步書籍。這是壹個跡象,表明他正在努力提高自己,跟上他的兩個兄弟。
但是,這樣的舉動,對於心中無墨的忠實姐妹來說,是無法理解的。他們抱怨:“這麽大年紀去上課多丟人啊……”
看到魯迅、周作人在北京文化界混得不錯,賺得不少,芳子越來越覺得丈夫可憐無能,經常給他臉色看。
Shinko壹點面子都不給周。他經常告訴他做家務。他總是罵:“慢如蟲”“笨手笨腳的中國人!”
善良正直的周壹直選擇了寬容和沈默。沒想到姐妹倆變本加厲。
壹天,周作人夫婦和芳子要去郊外遊玩,周想和他們壹起去。
正要上車時,芳子瞇著眼睛冷冷地說:“妳也要去嗎?錢呢?”周作人坐在那裏,壹言不發。這讓周覺得很丟臉。
隨著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周變得難以忍受了。他求大哥二哥給自己找個工作。他不得不靠自己的努力養活妻子和孩子。
於是魯迅給蔡元培寫了兩封信,請他幫哥哥找工作。周作人也給胡適寫過信。
就這樣,周收拾行李出發了,最小的弟弟,成為周家三兄弟中第壹個離開八道灣的。那時,芳子已經懷上了他們的第四個孩子,也就是後來的周鳳三。
周作人先在杭州教書幾年,後去上海商務印書館做編輯。
他以為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家,開始自己掙錢後,生活會漸漸好起來。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預想的那麽明朗——在排擠了自己之後,魚臺伸子很快就把矛頭指向了自己的大哥魯迅。
不到兩年,魯迅被迫離開八道灣,與周作人徹底決裂。
兩年對於周家來說,似乎是壹個牢不可破的時間魔咒。
至此,整個八道灣周宅只剩下了壹個中國人。
回想起在日本留學時,魯迅和周作人對留在家裏的三哥許下的承諾:同甘共苦,永不分離。
仿佛就發生在昨天,轉眼間,玫瑰色的夢已經破碎,失去了色彩。
後來,周與芳子的婚姻也演變成了壹場人間悲劇。
始於畸形的期待,原本是壹朵盛開在黑土裏的花。沒有精心培育,它的強行果實只會極其酸。
周在商務印書館編譯所工作,王任所長。王以管理嚴格著稱。他用進口的穿孔卡登記入住。如果有人遲到,他將被罰款,甚至被解雇。
周工作壹直兢兢業業,經常帶稿子回家熬夜加班。
但因為資歷淺,壹個月工資才80塊。
他開始每個月給家裏寄三十塊錢,芳子覺得不夠,就壹直催。他每個月只加二十塊,發五十塊。
周寫信給芳子,希望她帶著孩子來上海與自己團聚。然而,馨子不肯讓芳子走,勸她說:
妳們住在北京,有大房子,有吃有喝,還有兩個叔叔養著。上海物價高,周壹個小文員工資那麽低。妳過去壹定過得很艱難...
於是芳子動搖了,不管老公怎麽寫信邀請,她都不想去上海。我甚至沒有去上海參觀。
魯穆對此深感不滿,多次在親友面前說:“女人結婚,就應該和丈夫住在壹起。沒有像第三個妻子和她妹妹在壹起而不是和她丈夫在壹起這樣的真理。”
後來,周積勞成疾,身邊沒有人照顧他。他得了肺結核,仍然掙紮著去上班。
所以直到1925,周和芳子的婚姻才名存實亡。
在最無助的時候,紹興的周曾經的學生王蘊如出現了。兩人漸漸產生了感情,並結合了。
他們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周仍然每個月給他在北京的家人寄生活費,所以他和王允如都很窮。
好在大哥魯迅知道他生活困難,經常給他經濟上的支持。比如根據魯迅日記,9月1926,11:“早晨,拓跋扈去中國銀行收三哥200塊錢”;1927 65438+10月8日:“匯給我三哥白泉”。
1927 10 10月3日,魯迅與許廣平抵達上海,打算定居。所以最好和周建的家人互相照顧。
他們起初分開住,後來搬進了同壹所房子。直到中日“十壹·二八事變”爆發,房子被戰爭摧毀,他們才再次分開居住。
在這期間直到魯迅去世,周從他的大哥那裏得到了很多關懷:
魯迅經常給周錢,給孩子交學費或生活費等。戰爭摧毀了商務印書館,周和丟了工作。魯迅請徐守尚、蔡元培出面,請王繼續聘用周。
周壹家也給了魯迅壹家人很多關懷。魯迅和許廣平剛到上海,他們壹起幫忙找房子。許廣平生下周海嬰後,由於缺乏育兒經驗,王允如也給予了很多幫助。
在魯迅生命的最後幾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兄弟之恩”的溫暖,這也恰如其分地補償了他被周作人傷害過的心。
1936,即魯迅逝世那年的65438+2月,是周家母親的八十大壽。魯瑞因失去大兒子而深感悲痛,他特別希望小兒子能回京看望自己。
於是,周第壹次帶著王蕓茹回了北京。他們也想借此機會宣布他們結婚的現實,同時結束與芳子不幸的婚姻。
然而,生日會並沒有在魯穆居住的西三條舉行,而是在八道灣。所以王允如沒有參加,只有周壹個人去了。
沒想到,非常驚險的壹幕發生了:
當周給母親送生日禮物的時候,他和芳子生的二兒子周鳳兒突然從房間裏沖出來,手裏拿著壹把軍刀。
壹邊說著,母親壹邊抱不平,朝周砍去。好在所有的親戚朋友立刻從他手裏奪過刀,這起“血案”就此了結。
從此,周殘忍地斷絕了與八道灣那戶人家的壹切關系,不再寄錢回來。
周作人對兄弟倆分別結婚的事很生氣。他痛心疾首地稱之為“家風不正”,認為他們是納妾,也給自己丟了壹個沈重的包袱。
朱安還可以,魯迅會給她寄生活費;而芳子和她的三個孩子幾乎都是周作人養活的。
他給周寫信,指責他拋棄而與王允如同居:
抗戰期間,擔任偽職的周作人憑借日寇的影響力,讓日本駐北平大使館通知上海領事館,並命令王扣去周工資的壹半,直接匯給周作人。
這是周海嬰在他的回憶錄中記錄的。
對於周壹家五口來說,生活更加艱難。但他始終保持民族氣節,在各種威脅和利誘下,不願與日本侵略者合作。
他積極參加救國運動,多次簽名。雖然他生活艱苦,多病,需要錢,但他決心不為日本人工作。
孩子生病了,除非病得很重,否則是絕對不會去醫院的。
他們壹家就是在這麽困難的環境下支撐起來的。據記載,自從周作人背叛國家後,就斷絕了與他的聯系。
1941這壹年對於周來說是壹個悲傷的年份。因為他的小兒子周鳳三開槍自殺了。
據周海嬰說,周鳳三是壹個有正義感的孩子,總是關心國家安全。
他非常渴望看到他的二叔背叛國家和民族。他經常試圖說服他,但蔔兒不聽。最終,他白白犧牲了年輕的生命。
也有學者持不同觀點。倪在《中國的漢奸隱士:周作人》中明確提出,風三自殺的原因大部分來自家庭糾紛。
他從小缺乏父愛,想不通父母為什麽會走到這壹步,父親為什麽要和他們分手。
無論如何,這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沒有罪。他是他父母悲慘婚姻的受害者。
抗戰勝利後,周作人和周的處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壹個是階下囚,壹個是脫胎換骨。
1949年8月,周作人出獄後回到北京八道灣。但他沒有獲得公民身份,不能公開露面。
政府認為他精通多種外語,要求他翻譯外文書籍,但出版時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只能用大家都不熟悉的筆名,如“周夏壽”、“周”等。
由於人口多,年齡大,67歲的周作人這兩年寫了908篇文章,從1949 65438+1952年10月-65438+3月,掙錢養家。
但是收入還是少,不穩定。晚年,國內發生自然災害,他不得不寫信給香港的朋友,乞求食物和藥品,以擺脫壹個悲傷的老乞丐。
而周則在建國後壹躍而至,先後擔任新聞出版總署副署長、高教部副部長、浙江省省長,並當選為中央委員。
1965周當選全國人大副委員長,1978當選全國政協副主席,成為副國級幹部。
在新中國,兄弟倆在同壹個城市,卻沒有聯系。沒有資料顯示周幫助過周作人,或者周作人找過周的幫助。他們就像路人。
可悲的是,周作人壹生都和兩個哥哥絕交。
周任劍晚年寫了壹本書《魯迅與周作人》,講了自己與周作人的壹次相遇:
也許這是兩兄弟有生之年的最後壹次對話,如此耐人尋味又有些傷感。
歷史就是這麽無情,人的命運就是這麽不可預測。
最後,我們來談談周和的悲劇婚姻的結局。
他的第壹任妻子魚臺芳子(建國後被法院判決離婚),與姐姐野子住在北京八道灣,1964年去世。
他的二兒子周鳳兒後來在壹所中學當數學老師。他和他的妻子有壹個繼女周玲,他的女婿是梁啟超的孫子任梁·簡。
他與父親分手後,終身不與父親說話,與母親和蔔兒壹家相依為命,於1992年去世。
他的大女兒周,沒有參加譴責她父親的活動。因此,壹直偷偷給她奶奶寄生活費。她壹直和母親住在壹起,學習音樂。
結婚後,丈夫定居唐山,不幸在1976唐山大地震中遇難。
要不是心地善良,周也不會任人擺布,做出自己不想要的婚姻;要不是善良,周不會選擇忍耐,放棄提升自己的機會,默默離開八道灣去外地打拼;如果不是出於好心,周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兒不住在他身邊,從而醞釀了後來的壹系列悲劇...
魯迅和周作人呢?好像更慘:壹個被趕出家門,和哥哥分手,含恨早逝;壹個被當成了賺錢的工具,最後猶豫叛變,成了民族漢奸。
三兄弟都為被透支的善心付出了沈重的代價。它只留給後人無限的嘆息和嘆息。
善良是人應該具備的良好品質,但不能讓它被惡人利用,透支。我覺得這是壹個值得大家思考的問題。
(全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