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品生產批準證書能否作為質押物

甲銀行同意醫藥公司保管藥品生產許可證。貸款償還期屆滿後，制藥公司未能清償債務，甲銀行通過實現抵押權獲得了 700 萬元。對於剩余的 300 萬元未清償部分，甲銀行要求實現質押權進行清償，藥廠不同意，雙方發生爭議。甲銀行遂訴至法院，請求確認質押合同的效力，並通過拍賣藥品生產許可證獲得優先受償權。1、藥品生產批準證書的性質藥品生產企業依法取得藥品生產批準證書，對企業而言，是壹種法定資質、法定權利。是企業的壹種合法資質、合法權利。為了加強對藥品和藥品生產企業的監督管理，保證藥品質量，保障人體用藥安全，維護人民群眾身體健康和合法用藥權益，我國《藥品管理法》明確規定，設立藥品生產企業、應當經企業所在地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藥品監督管理部門批準，發給《藥品生產許可證》，並持《藥品生產許可證》到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登記註冊。企業憑《藥品生產許可證》到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登記註冊，無證不得生產藥品。從國家的角度來看，國家希望通過建立和完善藥品生產企業的監督管理制度來實現國家的幹預職能，因為藥品與其他產品相比，直接關系到國計民生，關系到廣大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毫不誇張地說，藥品質量的好壞，關系到壹個民族的生死存亡。比如，最近在全國乃至全球流行的非典型肺炎，如果藥品和醫療技術不過關，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藥品生產企業通過國家行政許可取得藥品生產許可證，進而取得該許可證的專營權，那麽，該專營權是民事權利還是行政權利呢？有人認為，《藥品管理法》屬於行政法範疇，而藥品生產企業是基於行政機關的具體行政行為--授權頒發藥品生產許可證，而取得該權利的，所以該排他性權利屬於行政法上的權利。筆者認為，排他性權利的取得雖然基於具體行政行為，但不能否認其民事權利的性質。藥品生產企業有權使用其許可證編號，標註許可證名稱，生產相應的藥品；未經專有權人許可，擅自使用許可證名稱、編號的，專有權人有權向人民法院起訴，要求停止侵害、排除妨礙。2、用於質押的藥品生產批準證明文件的效力藥品生產企業將用於質押的藥品生產批準證明文件用於擔保債務履行的，其效力如何認定？如何認定效力？在司法實踐中，存在兩種完全不同的觀點，壹種觀點認為，藥品生產批準文號是藥品生產企業享有生產藥品權利的憑證，將其用於質押擔保債務的履行，符合質押的法律要件，應當有效，當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質權人有權將其排他性權利進行拍賣，以拍賣所得的價款優先受償債務，這與知識產權用於質押具有相同的法律規定。知識產權質權具有相同的法理。筆者認為，藥品生產專有權能否用於質押，取決於該權利是否符合權利質押的法律要求。為此，我們首先分析壹下權利質押的特征。物權作為質押的標的物，只有以法律規定的物權才能設定權利質押。按照我國《擔保法》的規定，作為權利質押標的的財產權有：匯票、支票、本票、債券、存單、倉單、提單等有價證券權利；②可以依法轉讓的股票、股權等有價證券權利；③可以依法轉讓的商標專用權、專利權、著作權等知識產權中的財產權利；④可以變現的其他財產權利。本文所指的其他權利、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幹問題的解釋(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幹問題的解釋》列舉了公路橋梁、公路隧道、公路渡槽等不動產的收益權、從比較法的角度看，第 8 條規定了對公路橋梁、公路隧道或公路渡船等不動產收益的權利。從比較法的角度來看，《瑞士民法典》第 899 條第 1 款規定，可轉讓債權和其他權利可以質押。財產權是相對於人身權而言的民事權利，具有金錢價值，可以交換，包括物權、債權、無體財產權。人身權不能質押這是不言而喻的，但我們也應當註意到，並不是所有的財產權都可以成為質押權的標的，可以成為質押權標的的財產權，應當是可以轉讓的財產權。質權的本質是支配質押標的物的交換價值，在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質權人可以變更質押標的物的價格並進行賠償；如果質押標的物不能轉讓，質權的效力就無法發揮。此外，法律規定不得轉讓或者不得設定質押的物權性質的，不得設定質押，否則，權利人設定質押的權利因違反法理和民法的強制性規定而無效。綜合以上民商法理論中的權利質權，我們可以歸納出權利質權標的物的特征：（1）必須是物權；（2）必須是可轉讓的；（3）必須是適格的權利質權；（4）不得違反物權法原則。筆者認為，藥品生產專營權是否符合質權的要求，質權的有效設定取決於其是否符合上述四個條件，符合則有效，否則無效。藥品獨家生產權是壹種財產權，藥品生產者可以利用該權利牟利。但是，藥品的獨家生產權是不可轉讓的。根據《藥品管理法》的規定，藥品監督管理部門審批藥品生產企業的設立，並向藥品生產企業頒發藥品生產許可證。這是法律的強制性規定。藥品生產企業取得《藥品生產許可證》是其生產經營的法定要求，二者是壹壹對應的關系，藥品生產許可證只能由藥品生產者專用，不具有轉讓性。既然藥品獨家生產權不符合權利質押的第二個要件，當然也就不符合第三、第四個要件。因此，筆者認為，藥品生產專營權不得質押，如果藥品生產批準證書落入債權人手中設定質押的，質押無效。但需要註意的是，此時是否意味著 "出質人 "因質押無效而不承擔責任呢？顯然不是。雖然 "出質人 "此時並不承擔質押有效而產生的相應法律後果，但如果出質人違反誠實信用原則，造成對方損失的，應當承擔過失責任。因此，從本案來看，深圳某藥品生產有限公司為保證債務的履行，以其生產藥品的批準證書向甲銀行辦理了質押，質押合同無效，其主張應予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