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為什麽犯罪嫌疑人有權保持沈默？

妳有權在審判時請律師在場。如果妳請不起律師，法庭會為妳指派壹名律師"。亨特警官的這句話著實讓人費解，犯罪嫌疑人竟然有權保持沈默，拒絕接受警官的訊問，這犯罪嫌疑人豈不是白抓了？在現實生活中，如果亨特警官沒有向犯罪嫌疑人灌輸這句臺詞，或者只說了前兩句，太累了就沒提後兩句，那麽犯罪嫌疑人可能就真的白被捕了。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規定，在任何刑事案件中，不得強迫任何人自證其罪。根據這壹憲法規定，無論是在警察局、法庭還是國會聽證會上，任何人都有權保持沈默，拒絕提供可能對自己不利的證據。有人可能會問："這有什麽錯？如果有保持沈默的權利，那為什麽莫妮卡-萊溫斯基和克林頓都承認了呢？事情是這樣的，根據美國法律，有時政府或國會為了換取某人就自己或他人的罪行作證，可以保證他的供詞不會被起訴。在克林頓 "拉鏈門 "壹案中，特別檢察官就給予萊溫斯基這種豁免權，以獲取她的真實供詞來起訴克林頓。面對萊溫斯基的供詞和裙子上的汙點，克林頓不得不采取拐彎抹角、玩弄法律術語的陰招，聲稱自己只是與萊溫斯基有 "不正當關系"，以避免在聯邦大陪審團面前作偽證的嚴重法律後果。然而，如果嫌疑人的供詞純屬自證其罪，那麽這樣的供詞就不能被法庭援引為犯罪證據。1966 年，美國最高法院在米蘭達訴亞利桑那州案中做出了影響深遠的判決，成為本世紀美國最重要的刑事裁決之壹。1963 年，23 歲的無業青年埃內斯托-米蘭達因涉嫌強奸和綁架壹名婦女在亞利桑那州被捕，隨即受到警察的審訊。在審訊之前，警官沒有告知米蘭達他有權保持沈默和有權不自證其罪。米蘭達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壹生中從未聽說過世界上還有《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這回事。經過兩個小時的連續審訊，米蘭達承認了罪行，並在供詞上簽了字。後來在法庭上，檢察官將米蘭達的供詞作為指控他犯罪的關鍵證據提交給陪審團。米蘭達的律師則堅持認為米蘭達的供詞在憲法上是無效的。最終，陪審團認定米蘭達有罪，法官判處米蘭達 20 年監禁。此案後來上訴到美國最高法院，最高法院最終推翻了地區法院的判決，理由是警察在審訊前沒有事先告知米蘭達其享有的憲法權利。最高法院在裁決中向警方重申了審訊嫌疑人的規則：首先，事先告訴嫌疑人他們有權保持沈默。第二，事先告訴嫌疑人他們的供詞可能會被用來起訴和審判他們。第三，嫌疑人有權在審判時有律師在場。第四，如果嫌疑人請不起律師，法院將免費為其指定壹名律師。這些規定後來被稱為 "米蘭達規則"。米蘭達規則》的前三條與米蘭達案有關，而該規則的第四條，即如果嫌疑人無力聘請辯護律師，法院應免費為其指定壹名律師，則是基於美國最高法院在 1963 年做出的另壹項重要裁決。美國憲法第六修正案規定，被告在法庭受審時有權聘請律師為其辯護。**** 眾所周知，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就沒有辯護律師。壹百多年來，這項憲法修正案實際上只保護了富人的人權。直到 1932 年，最高法院在 "鮑威爾訴阿拉巴馬州 "壹案中裁定，法院應為被控犯有死罪的貧困被告提供免費辯護律師；1963 年，最高法院在 "吉迪恩訴溫賴特 "壹案中裁定，聯邦和州法院應為被控犯有重罪的貧困被告提供免費辯護律師。1961 年，佛羅裏達州壹位名叫克拉倫斯-厄爾-吉迪恩（Clarence Earl Gideon）的貧窮中年男子因涉嫌闖入壹家快餐店行竊而被捕，他被指控從自動售貨機中偷竊了壹些硬幣和罐裝飲料。吉迪恩身無分文，請不起律師，盡管他堅稱自己無罪，卻因此被判入獄五年。在獄中，吉迪恩利用監獄圖書館學習法律，並給美國最高法院的法官們寫了壹份 "赤貧者的控訴書"，聲稱自己因為貧窮而被剝奪了聘請律師的憲法權利。他在申訴書中使用了大量新學到的法律術語，而且有理有據，令人信服，最高法院的九位大法官壹致同意他的申訴。最高法院在裁決中強調，"在刑事法庭上，律師是必需品，而不是奢侈品"。吉迪恩隨後被釋放出獄，並重新接受審判，這壹次他獲得了法庭指定的免費辯護律師，最終判決無罪釋放。此案壹出，美國各地監獄中當年受審時同樣沒有律師為其辯護的數千名囚犯，大部分都已獲釋。說到獄中的囚犯，這裏也有壹個真實的故事，抱歉隱去了當事人的真實姓名。壹位留在美國的大陸學者幾年前入籍成為美國公民。此人輸了壹場官司，被法院判處罰款 1500 美元或監禁 5 天，二者任選其壹。他是個摳門的人，聽說美國監獄裏的犯人待遇像爺爺壹樣，所以他選擇了坐牢五天。五天後，刑滿釋放，幾個朋友來探監。見面時，他們看到此人面容憔悴，臉上帶著菜色，無不震驚，問其是否在獄中受到虐待，別怕說出來，我們去法院告他們去。那人回答說，監獄裏的待遇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但也還不錯。他可以看書、看電視，有健身房，甚至還有乒乓球桌。讓人頭疼的是三餐都是西餐，煎牛排、奶酪熏魚、意大利臘腸、火腿三明治、披薩等，壹不小心還以為進了北京的馬克西姆餐廳。壹直吃西餐這份工作，真是苦不堪言，第壹天直犯愁，第二天不舒服，第三天賊難受，第四天特別痛苦，第五天最後壹餐，哥們兒幹脆就絕食了。犯人問，為什麽不吃不喝？得知原因後，獄友壞笑著說，妳真是個傻瓜（Dummy），在妳之前，這裏關押的也是個亞洲人，這小子吃不慣西餐，第壹餐就絕食了。後來，監獄每天都給他從中餐館訂餐，宮保雞丁、魚香肉絲，樣樣都有。獄友最後罵道："他媽的，真他媽的好吃"！朋友們聽後，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大笑之余，人們不禁感嘆，美國的監獄和法律制度簡直就是兒戲。美國法律給人的印象是，對於罪犯的人權，好像比受害者的人權更重要；對於壞人的保護，好像比對好人的保護更優先；對於警察的條條框框，好像比打擊罪犯的法律法規更多。那些糊塗的辯護律師，善於鉆法律的空子；再加上備受爭議的陪審團制度，美國的司法制度常常淪為世界的笑柄。20 世紀 60 年代以來，隨著美國暴力犯罪問題的日益嚴重，絕大多數美國人都希望政府采取非常措施，從重從快打擊暴力犯罪。然而，美國最高法院對此似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甚至反其道而行之。難道最高法院的法官們出了什麽問題嗎？妳說得沒錯，美國最高法院的幾位自由派大法官確實有問題，而問題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在美國歷史和文化的深處，人們對政府的不信任根深蒂固，對法官和警察濫用權力極為恐懼。熟悉歷史的人都知道，美國人的祖先在歐洲大陸飽受封建主義的迫害，背井離鄉跑到新大陸，再也無法忍受騎在人民頭上的專制政府，操起家夥與國王的軍隊展開廝殺。美國的天下是開國總統喬治-華盛頓打出來的。但美國的長治久安，卻是第三任總統托馬斯-傑斐遜和第四任總統詹姆斯-麥迪遜想出來的。托馬斯-傑斐遜主持起草了影響深遠的《獨立宣言》，詹姆斯-麥迪遜則被稱為 "美國憲法之父"。什麽是憲法？通俗地說，憲法就是管理政府的法律。為什麽它能管理政府？因為政府官員和警察擁有權力。而權力使人腐化，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腐化。說穿了，政府官員和警察因為掌握權力，都可能是潛在的壞人，潛在的腐敗分子，潛在的 "有組織犯罪集團"。所以，法律要管的，首先是政府官員和警察，其次才是社會上的犯罪分子。所謂加強法治，首先是要從制度上約束政府官員和警察的權力和行為。人類歷史已經證明，官員和警察幹壞事的能力絕對比社會上的罪犯要強得多。納粹德國不費吹灰之力就屠殺了600萬猶太人；中國從1957年反右擴大化到 "文革 "十年動亂，陷入冤假錯案和政治迫害的大山之中，不知不覺就多達壹億人，社會進步和經濟發展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可怕破壞。多年前，為了從制度上解決問題，1787 年通過的美國憲法規定了許多約束政府的基本原則，如天賦人權、人民主權、有限政府、分權制衡、法治而非人治、文官控制軍隊、代議制、聯邦制等。然而，從操作的角度來看，其中許多原則都是虛幻的。舉例來說，如果沒有言論自由、新聞自由和新聞監督，三權分立在實際運作上仍然難以防止官官相護、以權謀私等貪汙問題。壹個擁有人權和有限權力的政府，可以口若懸河、唾沫橫飛，但如果執政黨中的野心家、貪官汙吏濫用權力，與警察、檢察官、法官暗中勾結，捏造壹大堆罪名，把反對黨的頭頭和控告官員的基層民眾關進黑監獄，刑訊逼供，秘密審判，殘酷迫害，那就壹點辦法也沒有了。壹言以蔽之，沒有公民自由和權利的保障，憲法中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詞好句都是白搭。美利堅合眾國的開國元勛們當然清楚當時憲法的問題所在。1791 年，開國元勛們壹舉在美國憲法中增加了十條修正案，以保障美國人民的權利。保障公民的言論自由、出版自由、集會自由、請願自由和宗教自由，允許草根階層擁有槍支，規定不得強迫任何人自證其罪，不得因同壹罪行兩次受審，不得剝奪任何人的生命、自由或財產，不得羈押、暫扣或拘留、被告有權獲得迅速、公開和公正的審判，並有權獲得辯護律師；刑事案件和價值超過壹定限額的民事訴訟應由陪審團審判；不得對公民進行不合理的搜查和拘留；不得對囚犯施以殘忍的懲罰，等等。美國憲法》前十條修正案統稱為《權利法案》。權利法案的核心是制衡權力、限制權力，以保障言論自由、新聞自由，保護公民不受政府和司法腐敗的侵害，逐步確立新聞監督權和公民權利，制衡和制約政府的公權力，形成立法、執法、司法、新聞和公民權利五權分立、相互制衡的格局。這種精心設計的權力制衡結構，有效遏制了政府濫用權力的弊端。當然，當時的美國憲法只保護白人和富人的人權。但無論如何，它畢竟讓壹部分人率先實現了民主，使美國社會逐漸走上了現代民主的道路。什麽是現代民主？現代民主就是限制政府的權力，保障公民的人權。沒有限權的政府，沒有人權的保障，民主選舉只是徒有虛名。納粹德國是通過全民公決和民主選舉建立的政權，但其政府卻是專制獨裁、權力無限、恃強淩弱、肆意踐踏公民人權的法西斯政府，這種民主是打著選票幌子的假民主，或者說是打著選舉幌子的暴政。在今天的中國，要想紮紮實實地進行法治建設，與其熱衷於鄉鎮和縣級的直選，不如在制約和監督鄉鎮和縣級政府為所欲為的權力，保障鄉鎮和城市貧民的合法權益方面來點真貨。鄉鎮政府和縣政府占農民的便宜，實際上是對農民財產權的非法剝奪。在城市的經濟體制改革中，由於政治體制改革不到位，中央政府的放權讓利改革措施，實際上幾乎是不受限制、不受監督的權力，向地方諸侯、貪官汙吏和企業老板敞開大門，壹旦手中掌握了絕對的權力，腐敗就很難不發生。作為腐敗的最大受害者和最堅決的反對者，基層民眾基本上是任人宰割、有冤無處申。說實話，對於整個中國人來說，生存權已經不是事。相反，保障公民的人權，監督和限制政府的官權，防止少數權貴濫用權力、貪汙腐敗，遏制日益高漲的失業潮、犯罪潮、貧富懸殊和司法腐敗，已經成為中國社會面臨的最大挑戰。在西方國家，像美國這樣不僅將公民權利，而且將被告人的權利寫進憲法，而總統、國會和政府官員日夜戰戰兢兢地站在被告席上，飽受新聞媒體和民眾的指責和批評的，恐怕僅此壹家。當今美國社會，官權弱，民權強，新聞媒體超強。政府官員的權力非常有限，基層民眾擁有很多自由和權利，新聞媒體盲目控制壹切，警察的權力受到法律的嚴格限制。對警察權力的嚴格限制並非偶然。美國的執法和司法體系涉及警察、檢察官、律師、法官、證人、陪審團等，其中警察被認為是素質最差、最難監督、最容易違法亂紀、恣意妄為的群體。在任何國家，警察總是與貪官汙吏、黑社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警匪向來是壹家。任何大規模的走私販毒、洗錢受賄、貪汙腐敗、搶劫殺人，從來都不乏警察的高層背景。警察內部的黑暗和犯罪，往往比社會上的犯罪嚴重得多，對社會秩序和公平正義造成的破壞也大得多。此外，美國民間擁有的槍支超過 2 億支，使得警察工作充滿危險。警察長年累月與犯罪分子打交道，很難改變他們以暴制暴、以惡報惡、濫用武力、無視正當法律程序等情緒化、非理性的行為。因此，盡管有嚴格的規章制度，美國警察違法亂紀、濫用職權的現象仍時有發生。然而，司法系統應該是理性和權威的。為了維護法律的權威性和公正性，防止警察濫用權力，美國司法制度註重從嚴治警、從嚴治警、以正壓邪、以德報怨、無罪推定、保障人權。司法程序首先要嚴格規範警方和檢方的行為，在偵破案件、收集罪證、扣押嫌疑人等方面必須嚴格遵循正當法律程序。如果警方在法律程序上存在漏洞，壹旦在法庭上被律師鉆了空子，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犯罪嫌疑人在鐵證如山的情況下輕松脫身，這對於旁觀者來說將是加倍的痛苦。根據美國法律，即使罪犯最終被定罪入獄，他的吃飯、睡覺、通訊、娛樂等權利還是有保障的，在監獄裏吃好喝好。有人算了三筆賬。第壹，美國的貧窮線是壹家四口年收入低於 16,600 美元，美國總人口約有 12%生活在貧窮線以下。其次，如果不計算福利補貼和醫療保險，壹名畢業於西點軍校的美軍少尉軍官年收入為 3.5 萬美元。第三，如果算上保安、醫療保險和健身房等福利，美國監獄裏的每個囚犯每年要讓美國納稅人破費三萬美元。當然，這裏面有壹個問題。美國的法律標榜保障公民的自由和人權，但在司法實踐中，卻捎帶著保護了壞人的自由和人權，反過來又損害了好人的自由和人權，至少是好人的生命權。對此有什麽辦法呢？這個問題恐怕很難用三言兩語說清楚。首先，如果任由官員和警察違法亂紀，漠視應有的法律程序和制度，好人的自由和人權最終將受到更大的危害。律師鉆法律空子的現象並不可怕，因為它的前提是承認法律，在司法程序規定的框架內挑戰法律。真正可怕的是有法不依、執法不嚴、以權代法、無法無天。法律法規的漏洞可以通過正當的法律程序修補，而有法不依、執法不嚴、違法不究的口子卻很難堵住，最終將沖垮民主法治的堤壩。其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事實上，如果罪犯、壞人的人權得不到保障，那麽好人的人權也很難得到保障。這是因為好人和壞人的界限並不總是那麽清晰，好人也可能因為違法或被誣陷而淪為罪犯和壞人。在波瀾壯闊的大革命動亂中，國家元首、政府部長、元帥將軍、學界泰鬥，壹夜之間都成了喪失壹切權利的匪徒和壞人，都像狗屎壹樣任人踐踏。因此，為了保護國家元首、政府部長和普通民眾免受無端迫害，法律應該保護所有人的自由和人權。再次，利用《米蘭達規則》等法規來限制和監督執法者的權力，確實會捎帶侵犯壹些壞人的權利，讓壹些真正的罪犯有機會逃脫法網。但是，如果從更廣闊的視角來看，法律保護被告人的合法權利，限制執法者的權力，讓底層民眾不怕官警報復，防止政府執法犯法、貪贓枉法、權錢交易、警匪勾結、司法腐敗、肆意欺壓貧苦百姓，才是對善良民眾自由和人權的最好保護。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Oliver Wendell Holmes, Jr.）有句名言："罪犯逃脫法律制裁的罪過遠遠小於政府的違法行為"。最後，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法律和制度。正如市場經濟不是包治百病而無副作用的靈丹妙藥壹樣，民主法治和人權保障也不是人類社會通往人間天堂的必由之路，而只是防止人類社會陷入專制腐敗的人間地獄的壹道保護堤壩。民主法治不能保證萬事盡善盡美，只能防患於未然。借用邱吉爾的話，民主和法治只是人類社會中較壞的政制中較輕的壹種，人們只是在兩種壞中選擇較輕的壹種。玩民主法治遊戲，保障人權，代價是巨大的。美國人口只占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五，但全世界百分之七十五的執業律師都在美國，這可是壹筆不小的開支，就像倒海水壹樣。加州政府和O.J.辛普森的 "夢幻律師團 "過招，壹年多下來納稅人花了800多萬美元，到頭來還是辛普森壹毛不拔。在美國的司法體系中，有利於犯罪嫌疑人和辯護律師的規則多如牛毛，輕罪定罪已經司空見慣。誤判的情況很少，但也有很多漏網之魚，執法機構也是出了名的難纏。米蘭達規則正式出臺時，給警察破案造成了很大困難，全美警察部門怨聲載道，卻不敢不遵守。有的警察腦子不太夠用，抓獲犯罪嫌疑人後手忙腳亂，死活不認米蘭達規則的全部，旁若無人地提詞搪塞，只好仰天長嘆，大罵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們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疼的主。據統計，在米蘭達規則出臺之前，美國刑事犯罪的破案率壹般在百分之六七十左右，米蘭達規則出臺後的幾十年間，破案率已經下降到百分之四五十左右。人們普遍認為，米蘭達規則實際上是給警察戴上了保護罪犯人權的手銬，美國社會將難以遏制犯罪浪潮。美國國會多次召開聽證會，傾聽警方、法律部門和民眾的呼聲，研究米蘭達規則的反制大招。根據三權分立、相互制衡的法則，美國國會可以和各州壹起，通過修憲來推翻美國最高法院的裁決。美國參議員山姆-埃爾文（SamErvin）曾提出壹項動議，要求增加壹項新的憲法修正案，以推翻美國最高法院對米蘭達訴亞利桑那州案的裁決。該議案因未獲得參眾兩院三分之二多數的支持而擱淺。根據美國法律，即使眾議院和參議院通過，該法案仍需獲得超過四分之三的州議會批準才能生效。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誰也不會想到，自九十年代初以來，美國的刑事犯罪率已經連續六年大幅下降，其中紐約市的惡性刑事犯罪率更是奇跡般地下降了百分之五十四。盡管犯罪嫌疑人打不得、審不得，監獄裏的夥食和待遇也蒸蒸日上，但越來越少的人樂意呆在大監獄裏享受自由和人權。究其原因，人們普遍認為這是由於經濟增長強勁、通貨膨脹和失業率下降、社會保障體系完善、警力增加、監獄增多、對慣犯的懲罰力度加大等因素造成的，與米蘭達規則毫無關系。美國憲法第壹修正案保障言論自由。妳完全有權利說這與本案無關；妳當然也有權利說這可能與本案有關；妳絕對有權利保持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