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嬉戲打鬧,勾起燕郎舊事?宴會上熱情介紹真兄弟?
嚴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用上了手機,藍屏的諾基亞,很新潮,看來這些年大舅沒少賺錢。
"我知道,妳先去訂個包廂,就在桃園餐廳吧,條件好些--嗯,就在2號樓208宿舍,姓黃--妳帶她壹起去,我馬上就到!--菜妳也可以先點。"
聽聲音是個女的,我問:"女朋友?"
嚴朗笑了,壹種認可。
"第幾個?"我知道嚴朗的花心,脫口而出。
"什麽前幾個?我對感情是認真的。"
"對,對,妳對每壹段感情都很認真,羅素芬、張玉瓊,還有......"。這都是我認識的嚴朗在高中時談的對象。
"妳幹什麽!"當我翻開劇本時,嚴朗有些著急了。
嚴朗高中時的風流韻事壹度傳得滿城風雨,上面幾個女生,那都是嚴朗帶回家過夜的。壹般晚自習都比高壹高二晚50分鐘,大伯父常年在溫州,有時叔叔阿姨們睡得早,嚴朗見機就悄悄把女生帶回家過夜,有時冬天也不例外。壹般這種情況,我都會有意識地避得遠遠的,把床讓給顏郎,到下書房隨便應付壹宿。起初,這些姑娘見了我都會略顯羞澀,臉皮薄些的還會用手捂住臉,但次數多了,也就自然了,和我有說有笑,還真把大伯父家當成了自己家。
第二天不到六點,又匆匆趕回教室,大舅媽平時起得沒這麽早,所以竟壹次也沒發現。
可後來嚴朗玩得有些過火了,把壹個女孩的肚子給鬧大了,父母都找上門來,賠了些錢,舅媽氣得哭了壹場,從此,嚴朗也是手忙腳亂,但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我知道,所以就有了剛才的那壹幕。
"燕郎,對待愛妳的人不能認真點,還是多潔身自好,禍害多了,會遭報應的"。我不止壹次這樣對顏郎說。
"是啊,每次我都是認真的呀!再說,我也沒強求強迫他們,大家都是相親相愛,自願自由的,我有什麽悲哀,還要遭報應,妳呀,真是無可救藥了!這還想追黃姑娘,哥告訴妳壹條鐵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記住了,學著點,壹定終身受益。嚴郎壹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顯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我打壹輩子光棍,也不會學妳這樣壞。"
"好,有種,哥看妳追小妞。"
"妳這個新女朋友叫什麽名字?跟徐漫雪比,誰漂亮?"
徐漫雪是嚴朗初中同學,是嚴朗的初戀,也是當時學校的風雲人物,當年屬於校花骨灰級人物,和嚴朗從高二壹直談到高壹、後來因為許漫雪偷偷和別的男生交往,被嚴朗知道了,兩人大吵壹架,許漫雪第二天便約了校外網吧的男生和嚴朗攤牌,嚴朗發現許漫雪回到了自己偷偷交往已經半年之久的那個男生的身邊。嚴朗這才知道,原來許漫雪背著自己偷偷和那個男生交往了半年之久。這半年來,徐曼雪壹直在暗中觀察著這個男孩的壹舉壹動,她發現,這個男孩的壹舉壹動都和徐曼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的壹舉壹動都和徐曼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的壹舉壹動都和徐曼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的壹舉壹動都和徐曼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的壹舉壹動都和徐曼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的壹舉壹動都和徐曼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徐曼雪說。
我不知道這個社會上為什麽總有那麽多人喜歡把別人對自己的傷害轉嫁給別人,而且樂此不疲。
"哼,以後妳不就知道了"。嚴朗發出壹聲冷笑。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快點,今晚給妳們這對野鴛鴦犒勞犒勞,別磨磨蹭蹭的!"嚴朗壹邊抽著煙,壹邊催促我。
"妳說話能不能輕點,什麽野鴛鴦?我們是很純潔的同學關系!"
"那妳說,兩個人為什麽報考同壹所學校?妳總不能告訴我,純屬巧合吧。"
嚴朗這個問題可真難到我了,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還真不知道我和明敏為什麽會考上同壹所大學,只能依稀猜測當時的情況......
黑色的七月剛過,我們就被學校要求去估分,那天恰好下著蒙蒙細雨,校園裏籠罩著壹層薄霧。籠罩在薄霧中的學校正在放暑假,在綠意盎然的大校園裏,給人的是壹種莫名的傷感和壓抑,畢業就意味著離別,同學、師生、戀人,都將在高考的分數中,做出命運的安排。校園裏隨處可見稀稀落落的畢業生,三五成群,二三成壹,有打傘的,有不打傘的,有面帶微笑的,有愁雲慘淡的,有簡直喘不過氣來的,有的則相擁而泣。答完後,除了英語估計98分,其他科目都還發揮得不錯,考個好大學應該不成問題,但隱患就是作文可能會偏題,我滿懷恐懼和絕望地向班主任曹老師打聽情況。
應該說,妳的構思很新穎,與作文題目不無關系,不太可能發現離題,曹老師不斷安慰我。
在班主任的參考意見下,我在重點高校誌願壹欄填了人大的國際關系專業,選了不服輸。班主任覺得這樣做風險太大,讓我壹定要選擇省內的普通高校,說是為了保底,避免進死檔,所以我才毫不在意地選擇了燕郎所在的學校。
填完誌願,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迅速逃離了學校,卻正好在校園門口遇到了明敏和萬倩茹。我們互相通報了估分結果,即使作文不跑題,明敏也比我高出整整20分,在壹分就可以拉開差距的慘烈高考競爭中,20分絕對是不可逾越的鴻溝,以前期待的能與明敏上同壹所大學的夢想也瞬間破滅,壹種深深的恐懼、自責潛伏在心底。
明敏讓我填報誌願,我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本想實話實說,卻礙於面子羞於啟齒。
我正在胡思亂想,突然又被嚴朗打斷了:"快點,怎麽這麽磨磨蹭蹭的。"嚴朗再次催促我快點:"吃飯的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這次估計他們都已經到了。"
在嚴朗的再三催促下,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床鋪,壹路向嚴朗所說的餐廳走去。
與學校食堂的雅間相比,這是壹家極其精致的餐廳。
兩層樓,墻壁是金色和墨黑色的花紋,飯店門外空場,搭著淺藍色的塑料涼棚,放著幾張桌子,上面擺著綠色圓筒水晶瓶,每瓶水裏都插著色彩鮮艷的紅玫瑰。
壹進門,就能看到壹個十分醒目的牌子:最低消費600元。
閻朗帶我來這麽貴的地方消費,我既感到高興,又感到太鋪張了,600元,那可夠我管壹個月的生活費了。
"燕郎,這消費也太高了吧,我看,真沒必要。"
"妳說什麽!"嚴朗突然拽了我壹把,在我耳邊低聲訓斥道:"這裏熟人多,我知道妳壹向有意見,可今天這是我的地盤,由我說了算。現在跟幾年前不壹樣了,妳放心,我知道妳的意思。"
"再多的錢,那也是大伯大媽給妳的,隨便吃頓飯,何必這麽浪費!"可憐的孩子,我亮出了我的花樣。
"妳現在別說那麽多了,以後妳會慢慢明白的。這個社會,人就是這麽勢利,妳現在是大學生了,是我嚴郎的表妹,想想當年爺爺和妳外公,年輕時多漂亮。"
顏家曾經高貴繁華,從來都是顏郎掛在口頭上吹噓的資本。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被幾個氣宇軒昂的小廝看見了。
"我說嚴少,今天什麽風把妳吹來了,好久不見,又跑哪兒發財去了?"
"是啊,嚴少爺,別吃獨食了,要發財還得帶兄弟們哪,是不是?"
"就是,剛才見嫂子上樓了,就知道嚴大哥要來,這不兄弟們等著喝酒呢。"
壹樓靠近樓梯口的地方,有四個男生,光著膀子,壹個勁地喝啤酒,看見嚴朗,就說個不停。
?嚴朗示意我停下:"妳等等我,這幾個好哥們,我得先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兄弟好!來來來,壹會兒壹起上樓包廂坐坐,今天給我表哥接風洗塵--喲,大黑,最近腰吃得咋樣,可緩了這點勁,別再出人命啊!"嚴朗叫服務員拿了壹包硬中華,扔在桌上,過去便給了黑臉壯漢壹拳,順手往我這邊指了指。
嚴朗的話隨即引來壹陣哄笑。我知道,這壹定是壹些混得不好的高年級學長、大學生不務正業地在和嚴朗較勁。
?四個男生很有禮貌地站起來和我打招呼,我也很隨意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嚴朗見狀狠狠地瞪了我壹眼:"過來,我給妳介紹幾個我最好的死黨。"
"狗屁兄弟,壹群狗肉朋友外加狐朋狗友"。我在心裏默念著。我壹直聽舅舅舅媽嘮叨嚴朗的 "劣跡",壹個學期僅生活費就要好幾萬,還隔三差五地打電話,說要出去寫生,三年下來,已經揮霍了八萬多塊錢。這在當時我們縣城房價才五百多壹平米的時候,八萬元,就能買壹套大百平的三居室!
"這就是彪哥",嚴朗指著壹個穿著白色喬丹籃球衫個子最高的男孩,也就是嚴朗剛才叫的 "大黑"。
"彪哥好!"我禮貌地打招呼。我禮貌地打招呼。
"狼狗,七爺。"嚴朗指著靠墻坐著的兩個男生。
"狼狗妳好!"
?我脫口而出,惹得七爺壹陣憋笑,幾滴啤酒噴了我壹臉,我恍然大悟,第壹次這麽叫人,不好聽。
"我叫徐傑,體育學院的,因為球風兇猛,所以人送外號狼狗,叫我傑哥吧。"
?許傑伸出手,主動替我解圍,我急忙伸出手,憤憤地瞥了嚴朗壹眼,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他壹句,哪有這麽介紹人的,靠譜嗎?沒看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還是怎麽的?
"我們這幫兄弟,我排名第七,所以江湖上的人尊稱我壹聲七爺,本名吳通楚,幸會幸會。"七爺果然是很有江湖氣的那種人物。
我壹邊與他握手,壹邊暗暗發笑:"吳通楚,吳國私通楚國,簡直可笑,當年伍子胥輔佐闔閭攻占楚國郢都,為報家仇鞭笞懷王,簡直是水火不容,還通楚呢?此學史之名乎?不過這個名字很好記。"
我終於忍住沒笑出來,出於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吳同初壹米七八左右,臉龐清瘦,顴骨突出,但壹雙眼睛炯炯有神,若不是壹臉凹凸不平的酒刺後遺癥,定是個英俊型的男人。
?最後壹個學長叫穆庭秀,和表哥壹個學院,也是學藝術的,文靜的男生,跟這三個好人簡直不是壹個模子刻出來的。
後來,聽嚴朗說起他的名字,我幾次差點吐血。原來,穆婷秀的高中數學老師有個愛好,喜歡叫女生回答問題,巧的是,班裏有幾個男生的名字都女性化了,這位老師拿出花名冊點了幾個學生,居然偏偏都是男生,於是神情很是吊詭,說最後再叫壹個,如果還是男生那以後課堂上就再也不叫學生回答問題了,結果,穆婷秀便被點名了!......
嚴朗和四個人寒暄了壹會兒,幾個人便拿起啤酒瓶吹了起來,似乎忘記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