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壹個冬天的傍晚,外面飄著雪花,寒風呼呼地拍打著窗戶。我們幾個孩子圍坐在火塘邊,纏著父親給我們講故事。正聽得入迷,壹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孩子的哭聲從門外傳來,不等父親開門,壹對夫妻抱著孩子闖了進來。我擡頭壹看,原來是鄰家的叔叔阿姨。只見他們孩子的壹只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叔叔抱著孩子,阿姨小心翼翼地用手托著孩子的胳膊。他們滿頭大汗。父親急忙把他們迎進屋,問他們為什麽。他們告訴父親:"晚飯後,幾個孩子在外面雪地裏打雪仗,不小心滑倒了,孩子的胳膊被壓在了下半身,起來後,孩子的胳膊再也不敢動了。"聽完他們的病情介紹,父親走到孩子身邊,仔細檢查了孩子受傷的手臂。然後安慰他們說:"別著急,是孩子的胳膊脫臼了,固定壹會兒就沒事了。"只見父親從櫃子裏取下壹瓶白酒,倒在碗裏,用火溫熱,父親喝了個滿口,然後把口中的酒含在孩子的胳膊上,輕輕地按摩推拿,最後用力壹推,只聽 "嘎巴 "壹聲,孩子的胳膊復位了。此時再看孩子的手臂不僅已經復位到肩部,而且還能輕輕地活動,孩子已經不哭了。看著父親的壹系列動作,我們不禁目瞪口呆,就像看電視劇裏的雜耍壹樣,真沒想到父親還有這麽神奇的本領。
父親是個醫生,不僅精通婦科內外,還對中醫頗有研究,所以在這個小山村很有名氣。父親的身邊有壹個急救箱,裏面裝滿了各種藥品和器械,還有壹飯盒銀針。父親給人出診治病,除了收公家的藥錢,其余都是免費的,有時家裏遇到困難父親還會用自己的工資墊付。因此,即使是下了班,上門求醫的人也絡繹不絕。但不管什麽時候,只要有人求醫,父親都會第壹時間趕到現場。
記得那年夏天,天剛蒙蒙亮,我們這些小懶蟲還沒起床,就被壹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擡頭壹看,我嚇了壹跳!只見父親身後跟著壹對四五十歲的男女,男的滿面愁容,攙扶著女的,女的臉色黝黑,嘴眼歪斜,十分醜陋,像個妖怪。男人對父親說:"前天晚上,他們睡覺沒關窗戶,早上起來,發現女人變成了這個樣子。鄰居們見了,都說這是邪病,就自己在家燒紙請神,請了兩天,不但不見好轉,連飯都吃不下,眼睛也閉不上了。後來聽人說父親能治這種病,他們就連夜趕了三十裏路來到這裏。"聽了男人的話,父親對他們說:"別擔心,我壹定會治好妳們的妻子。這是壹種叫面神經麻痹的病,不要相信那些迷信。"說完,父親把白酒倒在碗裏,把壹塊棉花浸泡在酒裏。然後點上火,從藥箱裏拿出壹盒銀針,挑了壹根又粗又長的針放在火上烘烤,壹分鐘後,他迅速將熾熱的銀針刺入患者的患處穴位。只見父親壹手托著女子的下巴,輕輕地轉動了兩下針頭,然後讓針頭在女子的臉上停留了幾分鐘,拔出針頭,奇跡出現了。那位婦女的眼睛能夠閉上了,歪斜的嘴角也接近正常。父親給他們開了中藥方子,有外敷的膏藥,也有內服的湯藥,並囑咐他們壹周後再來復查,以確保痊愈。
人說夫唱婦隨,也許是母親受了父親的啟發,竟學會了用酒治病。記得那是壹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我染上了風寒,半夜裏發高燒,而此時父親恰好去外地行醫。於是,母親急中生智,用棉布蘸酒給我擦身子,壹忙就是半個晚上。我不用吃藥,也不用打針,體溫就恢復了正常。
通過目睹父母用酒治病的過程,我才知道,原來酒除了喝,還有這麽多的用處。母親做雞鴨魚肉時也喜歡放點酒,說是既能去腥增香,又能使肉質鮮嫩爽口,可見酒已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壹劑調味品。父親不會喝酒,卻能用酒治病,而我雖然沒有酒量卻喜歡偶爾壹醉,因為每當端起酒杯,那些關於酒的溫馨往事便會湧上心頭,而父親的形象也會因此變得更加威武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