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喝醉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地想起老莫。但是我今天沒喝酒，為什麽又想起他了？
2014年冬天，忘記了日子，只記得天很冷，風很大，讓我頭皮發麻。
老莫要離開北京回濟南了。
我請他在簋街喝酒，從中午1點喝到3點。喝完老頭還要去王府井，就從北新橋壹路陪著他。不知不覺走進了壹家叫東方新天地的商場。
我很少去這樣的地方，突然被琳瑯滿目的商品弄得眼花繚亂。我們沒說話，就壹家店壹家店的逛。
當我去壹家商店時，我被廚房櫥櫃裏的手表吸引住了。看了壹會，給老莫打電話，老莫沒反應。
我回頭看了看老莫，他站在那裏盯著店裏的男式皮帶。
我說，老莫，妳喜歡皮帶嗎？
老末沒有說話，盯著它。
我說，老莫，好像有。
老莫還是沒反應。
老莫，妳傻嗎？我在跟妳說話。
老莫，老莫，妳怎麽了？
老莫，老莫，妳怎麽還哭？
老莫，老莫，別嚇我。舍不得走就不要走。別哭了。
老頭，老頭，我知道喝酒的時候很容易難過，但是別哭，諸位大人，有人在看著我們。我們不能在這麽高檔的地方丟臉。
老莫，老莫，尤大爺。
老人真的哭了，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在口袋裏摸了摸，但是沒有紙巾。我看著女售貨員，她看起來很驚訝。我問店員，不好意思，我哥們剛被女朋友甩了。妳有紙巾嗎？
店員松了口氣，給我拿來壹張紙巾。在店員的註視下，我擦去了老莫臉上的淚水。然後把老人拖出了商場。
2.
夜幕降臨，我和老莫坐在王府井圖書大廈門口的臺階上。我裹緊衣服，像軍刀壹樣陪著老莫。
老莫給我講了壹個那個牌子皮帶的故事，好像叫CalvinKlein。
2005年秋，老莫復讀，老莫高中暗戀的女神考上了中央美院。老莫在中學繼續努力，第二年還是沒考上美院。他想去北京上大學，但又怕北京的消費給家裏增加負擔。最後留在了山東，上了暨南大學。
老莫畫得很好。美術課上，總有人找他請教。但是有壹個女孩從來沒有找過他或者其他人。每次在角落裏悄悄畫紙的時候，老莫都說姑娘的水平只能算畫畫和塗鴉。
女孩不善言談，也沒人理她。有壹天，老太太受不了她的畫了，就拿起畫筆開始給她畫畫。後來可以說整個大壹上學期都在幫她，慢慢的女生對老莫有了好感。
3.
女孩不知道老莫心裏藏著壹個人，卻說老莫是她見過的最好的人。從高中到大學，女生除了學習什麽都不學。從來沒有人對女孩子這麽好。那個年紀的女生都是純少女心。在這個相對自由的大學校園裏，女生的少女心被視為愛情的種子，不自覺地被舊人的才華和品質所融化。
老太太幫姑娘提高專業課水平，姑娘幫老太太提高公共課水平。早上上課起的比較晚，洗完之後總是直接去教室或者畫室，根本沒時間吃早飯。所以姑娘每天會買兩份早餐，壹份留給老太太。有時候，女孩會給老太太買午餐和晚餐。
女孩子在城裏逛街，看到好東西總會買些東西帶給老太太。我姑娘家離濟南不遠。我爸媽有時候會來看她，帶很多好吃的。姑娘舍不得吃，留給老太太。當老莫去操場踢足球時，女孩為他加油。老莫去壹個小區演講，姑娘使勁鼓掌。
第壹學期，女生向老莫表白。老莫說，她壹直把她當姐姐。女孩被拒絕後，哭了兩天。兩天後，女孩告訴老莫，沒關系。妳喜不喜歡我不重要。我很喜歡妳。
有壹次，老莫思念心中的美院女神，深夜和同學喝醉，滿口胡言。女生去陪他，老莫躺在校園草坪上。當她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女孩壹夜沒合眼，就和老莫壹起坐在校園草坪上，直到天亮。
是的，那個年紀的女孩，為了心中的純愛，什麽都做不了。
然而，這和那條皮帶有什麽關系呢？
4.
大二上學期，班級組織寫生。作為設計類，他們準備去上海、杭州、南京等南方城市。
在去南方的火車上，女孩帶了壹大包食物。壹個女生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其他女同學要麽輕松上車，要麽和她們交男朋友。但是姑娘為了老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壹路上，姑娘給老莫送熱水，讓老莫吃這個吃那個。男同學看在眼裏，起哄說，這麽好的姑娘，老莫確實收下了。
同樣是在上海南京步行街，老莫在壹家商場偶然看中了壹條皮帶。老人摸著皮帶說，壹條皮帶能這麽貴。我什麽時候能有壹個？其實老莫只是隨口壹說。但是，女孩壹直記在心裏。
大學生大多錢不多，壹個月的生活費買不了這樣的腰帶。回到學校後，女孩開始找兼職。大二的冬天，他生日那天，女生送了他壹份禮物，是皮帶。
老人是農村來的，從記事起就沒過生日，更別說收到禮物了，還是這麽貴的禮物。老人滿心歡喜，覺得身邊有這樣壹個姑娘，是自己修來的福分。
5.
高二回家過年，老莫媽媽問，學校沒有合適的女生嗎？
老莫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他碰到了皮帶。我該怎麽辦？我該對她做什麽？這麽好的女孩不嫌棄我。我還能要求什麽？可是，我還有喜歡的人，還沒努力，怎麽舍得放下女神？
男人壹般都有征服欲，尤其是年輕的時候，都有壹顆征服世界的心，何況是壹個女人。
老莫心想，好好工作，畢業後直接去北京。是的，我的女朋友在北京等我。
大二下學期，老莫開始盡量避開女生。
也是在這個時候，壹個其他系的男生開始追求女生。老婦人躲著女孩，女孩躲著男孩。女孩堅信，老莫就是她這輩子註定要追隨的人。
6.
時間可以沖淡很多東西，但沖淡不了女人的心。
大三那壹年，課越來越少，看到老太太的女生也越來越少。大三的時候，男孩還在緊追不舍。女孩想，妳為什麽不試著和男孩相處呢，於是女孩答應了男孩。但是女生壹直沒有和男生牽過手，也許她還是覺得自己還沒到，總覺得和男生在壹起少了點什麽。
高三那年冬天，老莫生病了，重感冒發高燒，在醫院輸了五天點滴。女孩知道了，在床邊守了五天。
老莫告訴我，那個女孩是他的天使。
人到了三十多歲，經歷了社會上人情的變化，才會明白什麽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但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人是意識到過去的動物。在男人從小到大的認知觀念裏，很多道理總是比女人理解的晚，成熟的晚，男人的嬰兒期總是太長。
老莫生病後，女孩和男孩分手了。女孩放不下老莫，壹直想著他。大四下學期，女生開車掉頭問路，壹個人去了老婆婆家。
老婦人的母親非常高興，夫妻倆去市場買了許多蔬菜，壹桌壹桌地煮給女孩們吃。我擔心他們不能很好地招待他們。女孩幫老莫的媽媽壹起收拾家務、洗碗、選菜，老莫的姐姐甚至管女孩叫嫂子。
7.
大四畢業前夕，老莫和那個女生打牌。
老莫說要去北京發展，姑娘說，我跟著妳。
老人說，傳言北漂很苦，姑娘說，我陪妳吃苦。
老莫說，我可能什麽都給不了妳。女孩說，除了妳，我什麽都不需要。
老莫說，對不起，我為了喜歡的人去了北京。對不起，我不想在開始之前就失去心裏的那個人。
女孩說，對不起，妳走吧，我不跟著妳了。
8.
夜裏風靜了下來，我看著王府井的街道，燈火輝煌，人來人往。
這是北京，但我們這裏有什麽？我們曾經充滿希望、信心、理想和抱負。到最後，曾經變成了曾經。
從2009年夏天到2014年冬天，老莫北漂了五年半。他壹個人來，壹個人走。
老人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我嘆了口氣，我說，老頭，妳是個王八蛋。
好在老人現在結婚了，有壹個讓人羨慕的老婆，事業也不錯。那些大學和北漂的故事估計都石沈大海了。
我在生命的盡頭想起這段往事，卻又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容易。珍惜身邊的人。也許壹次離別就是壹輩子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