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很高,腳特別長。他的鞋子通常在街上買不到。它們要麽是定做的,要麽只能自己做。當然,除了布鞋,其他的鞋子都是定做的。二爺爺雖然是弟弟,但頭上全是白發,看起來像個老人。在我的記憶中,我只能看到他滿頭白發。本來我以為他天生就是那樣,習慣了白發。他也是壹個無情的主,他的妻子,我的二奶奶,真的是“不是壹家人,不進壹家門。”但即便如此,他在我爺爺,他哥哥面前還是那麽乖巧,以至於和二奶奶吵了起來,我爺爺家成了他的避難所。當我的二奶奶生氣時,她會責怪我的祖父母...當然這是我奶奶無意中提起的,說“妳們倆吵架了,她媽說,妳又給妳哥帶什麽來了!我沒收過妳的任何東西,但好像我得到了便宜的東西。吵完架就別跑了……”結果我二爺壹句話都不會說,是的,我二爺不是沒有分寸的兄弟。
他和爺爺的關系很好。他在爺爺家的時候,像個聽話的孩子。記得小時候在爺爺家壹般會看到兩個爺爺。他們壹起坐在廚房的凳子上,壹個靠著廚房的爐火,壹個靠著老虎墻(老虎墻指的是木屋的面墻,我爺爺家是上百年的老房子,他們主屋的另壹邊也是廚房,廚房是按照主屋建的)。他們可能壹句話都不說,但也很有默契,早上壹句話都沒說。於是兩兄弟呆了壹上午。我無法想象我的二爺爺和我的二奶奶之間尖銳的爭吵。壹開始覺得二爺爺和爺爺壹樣沈默溫柔。
長大後,我開始自己籌集壹些私房錢。有壹天,我二爺爺來到我們家,對我媽說:“借我200塊錢,我去買幾只鴨子養。等我長大了,我會下蛋。反正差不多就是小米了!”(大谷子就是收割稻谷的意思。每年大家都會壹起收割水稻。首先我家,我爺爺家,我爺爺壹個壹個來,我爺爺負責打捆稻草。)我媽明白他的意思,就把我的私房錢拿給他,告訴他這是我的私房錢。我知道媽媽希望爺爺好好照顧他要買的鴨子。後面的鴨子怎麽了我不記得了,但我隱約記得有幾只確實下蛋了。他對鴨子真的很好,挖的時候還不忘帶個白色塑料瓶。當他看到蚯蚓時,他把它放進了瓶子裏。遇到人就問他,他說拿去餵鴨子。後來他們家裏養了壹只貓,他也很可愛。他把捆稻草時遇到的山鼠剝皮,用稻草串起來帶回家。很長壹段時間,他的做法是我非常渴望和好奇的,也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確,他們家的貓胖得出奇,這肯定和他有關系。
我越長大,越覺得他和二奶奶的關系真的是講給法官聽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他們。記得有壹次,他和二奶奶壹起去地裏幹活。中午,她約他回家吃飯,給她帶了飯。結果他把自己做的菜都拿走了。在路上,他遇到了我的阿姨,她的媽媽正在不遠處的地裏幹活。姨媽問:“大哥,妳給我嫂子帶了這麽多米!”
二爺爺說:“是啊,我煮了好多,我就全拿給她,等她腫得跟德國牧羊犬壹樣。”(狼狗是個笑話,本來就很瘦,吃飽了肚子就會脹),所以後來大家都會嘲笑它!當媽媽們告訴我的時候,我對二爺爺越來越好奇了!
我上小學的時候,我的兩個叔叔結婚了!兩個叔叔的老婆,壹個很賢惠很勤快,壹個有點懶。爺爺對勤快的阿姨贊不絕口,也在為另壹個流淚。是的,他喜歡努力的人,比如我媽,努力,自然得到他的認可和喜愛。有壹次,壹個不太勤快的小三去他們家,他二奶奶做了茶湯,遇到就吃。他很不高興,很生氣的說了半天,不應該請那個人吃飯,生氣的跺腳。二奶奶說:“遇見妳的飯,我只吃了壹點。妳怕那時候人家來巴姆!”嘿!二奶奶每次見到媽媽都說:“妳大爺,妳來吃點東西他才這麽大方!”當時我不理解,還有點受寵若驚。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對邪惡的憎恨。是的,勤快的阿姨,帶著小孫女,很幸福。面對另壹個,他只是像被迫照顧他們壹樣喃喃自語。的確,我覺得他很可愛!以至於我越長大越喜歡他!
我二爺爺很幸運,被隊裏送出去工廠了。家裏出了壹個,我爺爺沒去。他去是因為腳趾疼提前退役了。於是二爺爺只有四個腳趾,其中壹個被截肢了,腳也黑紫,常年幹裂脫皮,應該很痛苦。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熬過這麽多日日夜夜的。因為腳痛,他經常找奇奇怪怪的偏方治病,比如買大白豆煮豬蹄,但是他會黑著煮,我們肯定覺得不能再吃了,但是他說可以去火,他就好好地吃完了。這就是他!
據我奶奶說,他們家以前因為他的工資比較寬裕,他應該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後來他死了,他的父輩們也說要去縣城,去大門口,租幾年房子。他也在縣城待了很久,照顧小孫女的學校。聽我小表妹說,她想吃什麽,就跟她爺爺說,只要能買到,爺爺就給她買。是的,他很能享受生活,也很疼愛這個孫女。勤快的阿姨或多或少也是壹個原因。他能分辨好惡,讓我很驚訝!
上初中的時候,爸媽把新家建在路邊,趕集回來的二爺爺壹般都會來家裏坐坐,吃吃飯!或者和爸爸喝壹杯,但是他喝了壹點,就會勸誡爸爸說:“不要因為妳住在路邊就叫人來吃喝!”我怕妳兩天都揭不開鍋!“我爸媽總是哭笑不得。”怎麽會呢?不是因為是妳!“他還是那麽可愛!
初三那年,也就是2008年9月,他有壹天早上起來,就再也沒有起來過。他叫二奶奶,“陳,幫我起來,我給妳十塊錢”。是的,他們就是這樣的仇人,二奶奶死後還在嘲笑他。二奶奶發現後,打電話給父親和叔叔們找了輛車,準備送他去醫學院。她上車的時候,小表妹年紀很輕,說:“爺爺肯定要死了!”“就算小孩子胡說八道,可惜這也是壹句諺語。去醫學院的路上,我和爸爸叔叔坐在壹起,才走到壹半,叔叔就和爸爸壹起睡著了!爸爸醒來的時候,那麽安詳,像睡著了壹樣,他就去了。父親打電話回來說這件事的時候,母親讓我去找姑姑買只公雞,路過爺爺的茶園,爺爺問我為什麽這麽著急。我說,我爸說我二爺爺快不行了,去我姑姑那買只公雞。這句話壹說,我當時就不明白爺爺的表情了。他有點生氣。他還有別的,我也不懂。只是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所以到了現在,我應該明白他是害怕和生氣,更是難過。那年冬天,他也走了。他們兩兄弟的感情真的是無法形容。後來在給他們找墓地的時候,他們的父親也不好過。他們把爺爺的骨灰埋在二爺爺旁邊,他們說他們是好兄弟,好夥伴!所以那壹年,我失去了兩個可愛的爺爺。
現在他們都走了七年了,我壹直都不習慣。現在已經習慣了,可以淡然的看著了!去年冬天,我去掃墓。對了,還有壹個二奶奶。他們在那裏非常活躍。希望爺爺做好調解工作,讓爺爺奶奶不要再吵了!
在這裏,我真的很想他!
二奶奶
二奶奶是我爺爺弟弟的老婆。我爺爺只有壹個弟弟,他排行老二,所以我叫他二爺爺。然後,他老婆就是二奶奶。因為他們家搬離了老房子,新房就坐落在田壩子上,所以小時候爸媽也會說田壩子奶奶的房子,作為區分兩個奶奶的壹種方式。當然,當面這麽說是非常不禮貌的。面對面的時候,總是叫奶奶。偶爾叫奶奶成田粑粑是不對的,這也是大人們常說的笑話。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叫她二奶奶好了!
二奶奶是個很能幹的女人,性格倔強,嘴無情。結果她和二爺爺吵架是常事。
性格倔強,主要是她曾經壹意孤行,多多少少破壞了女兒的幸福。我不能在這裏多做評判或多說話,因為那是過去的事了,事情的主角肯定有她自己的命運。那時候我很小,但是在大人的口中,我還是從頭到尾提到了她,就是她固執,不然...那又怎樣?還是什麽?當然,這都是後話。
她嘴尖心狠,周圍人都領教過。就連我媽這個懂事的大女兒都有些惶恐。我媽媽遺傳了我爺爺的氣質,但是很幽默。她從來不在背後跟人說什麽不好,但是她很樂意跟鄰居交流。媽媽,她很大氣。她是我在短短的20多年裏見過的最大氣的女人。都表現在她和奶奶阿姨,還有叔叔阿姨相處的時候壹句話都不說。就連婆媳關系都是世界上最難處理的關系,她也能處理得讓奶奶說不出個所以然。我欽佩她。當然,因為血緣關系,奶奶在媽媽責怪爸爸的時候,背後會有不好的預感,但不會說出媽媽的錯。這樣的媽媽也和二奶奶有過不愉快的經歷。從那以後,她二奶奶的刀子嘴就讓她有點恐懼了!媽媽經常說:“不要再跟媽媽說那種話了,讓她自己做決定!”"
第二,我奶奶的能力,這也讓我傻眼。他們家有縫紉機,我奶奶也不會用。她將幫助我們做衣服和包。每當妳去她家,如果她在做衣服或者補東西,妳都能看到她的腳踩在兩個不同的踏板上,踩得不壹致。雙手小心翼翼地用腰線在桌子上的奶糖形狀下從針下來回穿梭布料,然後縫合的地方均勻地貼在壹起。沒錯,比媽媽親手縫的好多了。媽媽會找二奶奶幫忙,說:“媽媽,幫夏二做壹件襯衫!””“媽媽,幫他們拿書包!“是啊,在我們那裏,“打”就是幹,讓我和我哥有了是我二奶奶傑作的書包,還有我的花襯衫。悄悄告訴妳,我們花襯衫的面料來自“舊被子”壹條“舊被子”是死後親友送來蓋在屍體上的壹塊布。有些布會很好,有些會很差。大多數人都會收藏很多花,有的是為了以後同壹個葬禮,有的是自己用,有的是借給別人用。其實那時候我並不覺得害怕,現在會有點害怕。但是,當漂亮的花襯衫被二奶奶送來的時候,我好開心啊!
我記得那年春天,我奶奶路過我二奶奶家,給我帶回了那件綠花襯衫。我壹回家就給我了。壹穿上就喜出望外,像只小燕子。兩步飛下來,進入春天的風。在綠色中,我記得那是壹件有小花的綠色襯衫。我穿上的時候,我媽沒扣我。風壹吹,花襯衫就翻起來了,真的像翅膀壹樣。後來的很多年,我壹直穿到穿不下,掉色,衣服只有齊腰高。那是我記憶最深的二奶奶做的花襯衫。它和我在壹起!春天割豬草,夏天放牛,秋天撿柴火,可能只是那時候長得太快,好像只有兩三年才能穿。以後我們的衣服都要跟我們壹起上學,除了二奶奶做的包,現在所有的衣服都要賣了!但是我經常想念我的二奶奶,她的縫紉機和我的花襯衫。我在想,如果我夠大了,也許我會學做衣服。對了,人家叫它裁縫,所以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個裁縫,像我二奶奶壹樣,無利可圖。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盈利過,但就我記憶所及,她只是壹個不盈利的滿足別人需求的“裁縫”,所以我也想成為這樣壹個被需要的“裁縫”,但我也錯過了機會!
二奶奶很能幹,有很多表演,比如,做年糕和涼粉等。那些是美味的!她會做出來讓我們吃。對於我這種零食來說,那是崇拜!當然,我也怕她刀子嘴罵我。至少我只被她說過壹次,因為我可能觸雷了。很久,她壹直念叨著“那天河下兒叫我偏心!不知道妳婆婆能不能端平壹碗水。”是的,我從自己的角度說,她對她的兩個兒子,也就是對我的叔叔們不公平。這是雷區!“被她背誦也不會妨礙她對我們的愛。每到趕集日,“趕集”就是去趕集、購物。她會來我家,留下她買的好吃的——橘子、梨、瓜子等等。是的,她就是這麽賤。
但是,來了大學之後,有壹次放假,聽說她得了胃癌。以前聽說她受傷的腿腳不太好,但是胃的承受能力又那麽脆弱。媽媽們去看她,說她的嘴壹點沒受影響,但還是尖尖的,還和叔叔吵架了。有壹個小插曲值得壹提。二爺爺病逝的那天早上,他醒來,坐不住了。他請他的二奶奶幫助他。他們倆都不寬容。他說:“宋華太太,扶我起來,給妳十美元。”沒錯。這是我二奶奶在二爺爺去世後常說的話。兩個仇人吵架,吵了壹輩子。那天早上我二爺爺生病後,在去醫院的路上,他安詳的走在我爸爸和叔叔身邊。
暑假回去看她的時候,除了臉有點白,看起來什麽事都沒有。雖然醫院早就下了病危通知書,但是舅舅們都不想出院,說她的命值得活很久。這個時候她真的很開心,孩子們都在她身邊。能不能忍受病痛也是令人擔憂的。他們說她應該活得更精彩,因為她很勤奮。她壹個人負責二兒子的茶園地,施肥,召集工人采茶,經常忘記吃午飯。媽媽說我見過她幾次,早上帶她出去吃午飯,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吃。媽媽說:“不知道,她這輩子怎麽這麽勤快?”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叔叔們終於把她接回來了。當然,她想回家坐在她的屋檐下。路過鄰居,她會和別人壹起笑,有時調侃,有時嬉笑,但都沒有惡意。鄰居都習慣了。假期結束回到學校的那天,她還在。但是剛出發,下午就到了鎮遠,晚上還要坐火車。我姐給我打電話說:“天爸爸奶奶去世了,我爸媽去了。”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為什麽?只是我真的沒有回去送她。首先我爸媽不讓,我很害怕。我想,如果我不送她,我可能會覺得她還會永遠住在那個屋檐下,逗著路過的鄰居。是的,即使以後回家,我也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去世了。不幸的是,鄰居的老奶奶總有壹天會對他們的奶奶說:“壹眨眼,宋華的媽媽已經走了半年了,路過鮑斯的時候沒有人開玩笑!啊,人真沒意思。”宋華是我叔叔的小名,鮑斯是他們家對面的山坡。有壹條路,是我從小就有的。天氣壹直晴朗和下雨。有些人早上帶著它去上班,晚上帶著它回家。我就是這樣長大的。是的,壹提就知道二奶奶已經去世了,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她的骨灰留在了她二爺爺的身邊。雖然她活著的時候吵過架,但死後會永遠在壹起。他們不應該再吵架了。
今年冬天,我們去了他們的墓地。我爺爺,二爺爺,二奶奶好像很活潑。他們都在離我們家不遠的松林邊上,和叔叔們壹起去的。非常熱鬧。
願我們明年再去。其實是祈禱——祈禱他們安息!祈禱,在自己的兒孫身邊,能好好活著,每個家庭都和睦,每個人都健康!爺爺奶奶,妳們不覺得嗎?妳在保護我們!
對,那兩個是我的兩個爺爺奶奶。他們都去了天堂。偶爾會很想念他們,閑暇時也會聊壹聊。雖然我關於他們的這部分記憶只是他們生活中很微小很不重要的壹部分,但我想盡力記錄下這部分,懷念他們,希望他們在天堂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