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麻,做布鞋
在我家鄉的大壩附近有壹叢大麻。
每到收割的時候,奶奶就把麻葉剪掉,剝掉麻皮,用小竹刀慢慢地把麻皮外面的綠皮刮掉,只留下中間米黃色的麻纖維。這個過程叫做“打麻”。
那叢麻,每年的收成,足夠我們自己用了。
村裏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麻,有野生的,也有種植的。那時候家家都要做鞋,縫背帶。
現在可以在網上買了。當年妳要麽自己打麻,要麽和別人交換東西。
有特殊的東西要提前積累。比如老人去世需要“穿麻戴孝”,孝順的兒孫頭上、腰上都要穿麻(加麻絲,用稻草搓繩),用量相當大。
徐家灣是我們隊的曬場和糧倉。在曬巴坎和河之間,有壹大片麻樹林,是生產隊的。
收割麻稈時,生產隊長派兩個男人去割麻,女人都來打麻。在以工分食的時代,沒有女人會無緣無故的缺席這種輕活。
女人笑起來像珍珠,手很靈活,麻桿和絲綢在手中飛快而小心地飛舞。有的用小鐵刀打麻,大部分用小竹刀(竹片)。
他們不時催促那兩個割麻的人快壹點,壹臉嫌棄他們供應不上:“還不如婆家呢。”
割麻的人,壹個叫“歪”的王八蛋,瘦瘦的,臉上有幾個麻疹留下的小坑,人們叫他“麻”有點忌諱。正好隊裏每年都叫他去砍麻,他覺得隊長故意拆他。哎,那年我30歲,家裏窮,未婚。
有老婆的那個比他小十歲,媒人帶他去他家住了半年多。後來公公來了,壹看到人家就果斷把姑娘帶走了,從此歪不起了。
另壹個叫石的小夥子,才19歲,話不多,有點靦腆,但是女人都喜歡他。
每次帶壹捆麻,我都會口頭占幾句便宜。現在拿腔捏調唱壹首《花船》:
"1234568,
隊長叫我去割麻。
我割麻,妳不揉,
叫我歪哥。
歪哥唱歌的時候妳不拿,
妹妹不拿會被罵的。
我妹妹被罵得尖叫,
那個聲音叫我壞懶蟲!
我們走,彎曲的懶漢!"
見女人有說有笑地不理他,扔下燈擡高了聲音:
“麻堆堆在妳面前,
嫂子整天笑。
我給妳擦汗,
嫂子給了我壹包煙。"
最近的女人突然踢了過去:
“給妳壹腳,放屁冒煙!
來吧,歪人們,
我把妳踢下了河。
四處閑逛並試圖偷懶,
嬉皮笑臉,轉幾千圈!"
眉毛笑著,趕緊溜走,而老板不服氣:
“踢我,洗個澡,
嫂子不膽小。
如果妳晚上睡不著,
安靜點,咪咪,我會找到的。"
女人多,壹人說壹句話,讓她們心花怒放。人們越罵他,他越起勁。
史東滿臉通紅,假裝沒聽見,悶著頭,規規矩矩。
大家笑著笑著,手不停,嘴也沒閑著。女人面前,麻稈堆成小山,刨好的亞麻壹根接壹根地放在太陽壩上。
歪歪扭扭的歌聲,充滿了顛倒:
“金木的火、水和土,
割麻又甜又苦。
嫂子穿花褲子,
在鍋旁跳舞。
嘿,回去做飯,在鍋旁邊跳舞,妳這個人,我餓了。"
另壹個大嫂哼壹聲e回:
“屁寶寶不是天天洗澡,
妳的嘴很臭。
快把豬舌頭伸出來,
我用刀子切球。"
大驚小怪:“是嗎?妳知道我有沒有洗澡嗎?哈哈哈……”
女人覺得自己挖了壹個洞,就跳了進去。她沈下臉,沒有理會。
嬉笑鬧鬧,還沒到中午,大家已經剝好了皮,刮好了青,拉直了麻,得到了清爽的太陽。
麻葉可以餵豬,麻桿可以曬幹做柴火。
米色亞麻布被小心地捆成壹把把。除了供銷社的名額,其余各戶按人頭平均分配。
在寒冷的冬季月份,婦女們空閑的時候,就把麻絲搓成小麻繩(或麻線),縫上帶子,接受鞋底。有的人講究別人,也在涼鞋裏加點麻,不僅光滑美觀,而且更耐穿。
到目前為止,我不擅長撚細麻線和細麻線。都是因為麻太粗糙了。我擦的繩子不是松了就是太松了。如果妳說我傻,我不會承認的。
我媽年輕的時候,壹晚上能在煤油燈下吃完壹個鞋底。是不是很神奇?那時候我家穿的是美樂家,被熬夜的我媽趕出來了。媽媽的手指總是在流血,令人震驚,但她已經習慣了。
後來我媽得了眼疾,老二替我們做的。很多年了,過年的時候我們都有兩只新鞋穿。
我最小的姑姑84歲,也就是我的四姨。她79歲的時候,堅持教我學她做新的棉拖鞋。我什麽也沒說。
艾思振振有詞地說:“妳是個懶女兒,裝狗是不對的。”!只有老子願意教妳,趁妳還能做。過幾年就不行了。要不要給老子做?"
哦,薩斯還在撒嬌,我趕緊小心:“哦,我的四個老頭,我最怕做鞋了。忙起來沒時間學。”到時候我給妳買就是了,這樣妳就不用光著腳走了,好嗎?而且,還輪不到我給妳四個姑娘買。也許妳不喜歡穿我買的衣服。"
薩斯有兩個兒子和四個女兒,她非常自豪!
我不想做鞋。她不高興的時候就用鞋底拍我,說我沒心沒肺。同時,她認真地給我做了幾雙新鞋:穿在腳上,暖在心裏!
張戈,我的壹個壯族好朋友,我叫她“格格”。她的鞋櫃裏放滿了五顏六色的繡花鞋,新老面料,各種顏色的千層。恐怕有十幾二十雙吧。這都是她和她媽媽做的。
我很羨慕。可惜她的腳比我的大,不然我早就用了。
她媽媽不喜歡,不厭其煩的給我做了壹雙。現在輪到妳羨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