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妳
這是壹種痛苦。
隱隱作痛
我不常來，但也揮不去。
壹開始沒有意識到
不知不覺滲入血液。
傷心的
想念妳
這是壹種痛苦。
難忘的痛苦
不經常，但是很深。
我認為
隨著時間的推移
會像曇花壹樣消失
但是
總會有不經意的壹刻
壹陣微風掠過我的心頭。
非常清楚
想念妳
永不疲倦
但是
極度疲勞
前言:
時光飛逝。我的孩子已經走了五年了。我終於敢拿起筆，寫下那段塵封的往事。很多朋友不讓我寫。我怕我會撕開血淋淋的傷疤，我怕我會受傷，但是我的朋友們，我知道妳們是愛我的。但是妳怎麽知道？寫出來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直到那時，我才實現了我的壹個願望。因為，在這五年裏，沒有壹天我不想念我的孩子。不管我多麽努力想讓自己忘記。但總會有不經意的瞬間，不經意的觸碰。讓我淚流滿面。我永遠不會忘記臭臭的氣味帶給我的快樂和痛苦。所以，我必須寫，為了我和我的臭臭，我唯壹的孩子。我永遠的孩子。讓我把這篇文章送給我在天堂的兒子。很臭，妳知道。媽媽永遠愛妳！無論妳身在何處。我會永遠愛妳的母親。再見了，我的愛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每次我玩過家家，我總是試圖成為壹個母親。因為我會有壹個小娃娃。戀愛的時候，我依偎在現在愛人的懷裏，坐在壹個菜園的圍墻上。在溫柔的月光下，我告訴他我的願望:我想生十幾個孩子，我想養壹大群雞，有壹個大菜園。在壹棵非常茂盛的蘋果樹下，有壹張大大的桌子。我做好飯後，看著孩子搶著吃，吃完後親切地叫身邊的媽媽。。。。。。
結婚後，我經常牽著愛人的手走路，想象著我的孩子走在我們前面，晃來晃去，而我在他後面輕輕地踢他的小屁股。。。。。。。。
我喜歡男生，壹直覺得男生比真的好養。我喜歡淘氣的小男孩。
我知道我是個小女人。並引以為豪。所以，我有了壹個兒子。生壹個真正屬於妳的孩子。我給兒子起了個名字——臭臭。
有孩子的日子是幸福的，每壹個孩子帶給父母的幸福都是無價的，永恒的，真實的。回想和臭臭在壹起的時候，還是能感受到那種從心裏湧出的溫柔。是壹種可以融化鋼鐵的溫柔。
我還記得我出生的時候，臭臭那麽嬌小，那麽醜。紅皮膚有皺紋。像個小老太太。我甚至不能碰他或擁抱他。他壹直在哭。餓的時候哭，渴的時候哭，拉的時候哭，尿的時候哭。我過了很久才清醒過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這些。於是我開始學習如何做壹個合格的母親。作為壹個新媽媽，我好像突然長大了。好像壹下子就有了責任。因為這個小生命只有靠我才能活下來，他只會在我懷裏感到安全，安靜的睡覺，不再哭泣。每次我抱起他，他好像都知道，醫生告訴我，他熟悉他媽媽的氣息。當我的手輕輕撫過他嬌嫩的身體，他會把小臉扭向我，閉上眼睛，用小嘴不安地四處張望，輕輕發出壹聲嘆息，就像壹只饑餓的小鳥。每當他用力吸我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我的生命悄悄流向他的身體。往往他吃完飯會休息壹下，然後就歪著頭睡著了。有時候我怕他沒吃飽。並且輕輕拉著他的耳朵叫他起床吃飯。等他真的吃飽了，他會像個煙鬼壹樣，笑著滿足地睡去。我幸福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由衷地感謝上帝給了我這麽漂亮的小精靈。隨著孩子們壹天天長大。我發現我本來可以這麽溫柔安靜的。可以這麽善良善良。可以這麽勇敢真誠。我的內心充滿了愛，這讓我對每個人微笑。是的，我不斷發現新的自己。婚前壹直寫，有了孩子後就沒再寫了。我發現孩子是我最好的作品。做母親讓我感到驕傲和滿足。我還是固執地認為，女人不結婚就不完整，不做母親就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女人。孩子會讓妳心很軟！他天使般的笑聲可以洗去世間所有的汙穢和煩惱。他純凈的眼神會讓妳的心像西藏的天空壹樣空靈平和。當妳抱著他，當他小小的身體信任地依偎著妳。妳會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妳是如此的被需要，不可或缺。當他用純凈的聲音呼喚妳媽媽的時候，妳會發現，妳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家臭蛋身體軟軟的，眼睛很漂亮，皮膚很白。他的頭後面有壹塊紅色的胎記，就像他的父親壹樣。右手腕上有壹個黑色的小痔，跟我壹樣。因為喜歡畫工筆人物，所以給他留了壹個古代男孩的頭像，前面是桃形，後面是細長的辮子，其余的頭發都剃光了。臭蛋的辮子從出生就沒剪過。我用壹條紅絲帶系上了它。因為他獨特的頭型，理發店剪不了。於是，每次都是我在他睡覺的時候耐心的用小剪刀修剪。我的臭味很獨特。至少在我媽眼裏是這樣。
慢慢地，他開始學習走路。起初，他在學步車上學習。他學得很快。經常看到他的身影在家裏跑來跑去。他很好奇。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他會微笑，然後親吻他，看到加濕器冒出的白煙，他會伸手去拿。我給他做飯的時候，他會把車停在廚房前面，好奇地東張西望。他非常依賴我，無論我在哪裏，他都跟著我。甚至在我洗澡上廁所的時候，他會在確認我在裏面的時候，用力敲門，靜靜地等我出去。他對我很偏心，哪怕拉個屎都要被他媽擦。在他幼小的心靈中，這是對母親的偏愛。他在‘步行者’裏橫沖直撞，但他不敢離開汽車。他經常壹手抓著床單，壹手伸向我，用眼神表達他的恐懼。我在他身邊鼓勵他:“臭！來，到媽媽這裏來。別怕，媽媽在這裏！”而我的孩子會信任地邁出壹步，絆倒在我身上，我會把他牢牢地抱在懷裏。。。。。。。當媽媽真好！我擁有壹個母親所能擁有的所有快樂和驕傲。我還清楚地記得那是1996年的春天，五月的微風輕輕吹起我的綠色短風衣。明媚的陽光溫暖地照在我身上，壹切都是溫暖的。我吸著芬芳的空氣，邁著輕快的步伐去接孩子。突然，就像被雷擊了壹樣，從心裏湧出來的幸福感讓我窒息。那是壹股溫暖的暗流，輕輕地流遍了我的全身。直抵我的手指。甚至，我的每壹寸肌膚，每壹個毛孔都感受到了那種幸福。那壹刻，我問自己:什麽叫不滿足？我有壹個愛我的丈夫和壹個可愛的兒子。我有多開心。我必須記住這壹刻的感覺。我想保持這種幸福的感覺。結果我真的記住了。(直到現在)而我才真正深刻體會到什麽是幸福！那是壹種真實而踏實的幸福。那年我二十五歲，兒子剛滿壹歲。
幸福的我，沒有意識到幸福的背後隱藏著災難。它總是在妳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而且才三個月就體驗到幸福了。
壹歲零三個月的壹天晚上，他突然哭了起來。我和愛人壹直哄他，他壹直哭到哭累了。第二天，當他睜開眼睛時，他的左眼是紅色的。我帶他去醫院檢查。醫生只是告訴我吃點消炎藥就好了。所以，我按時給孩子吃藥。但是紅色還在。快壹周了，我又要帶孩子去檢查了。醫生這次似乎很緊張。仔細檢查了又檢查。最後告訴我孩子左眼瞎了。除此之外，恐怕還有其他問題。我驚呆了！怎麽會呢？我提著心，抱著孩子在醫院裏走來走去，等待檢查結果。我告訴自己，“不會再發生了。沒關系。就算孩子真的瞎了，我也會好好愛他。”但是過了壹會兒，醫生把我愛人叫進來了。愛人出來後臉色蒼白的告訴我:“臭臭可能是眼癌！”我壹下就楞住了:“眼癌？不會吧！！！肯定是錯的。”我抱著孩子走出了醫院。我不相信。我的孩子健康活潑。就算他眼睛有問題，也不可能是癌癥！我不信！我要去北京復試！！！
第二天，我和妻子帶著孩子去了北京。在同仁醫院，我們掛了專科門診。等的時候，我家臭臭還拉著我的手，好奇地跑來跑去。壹直問我媽這是什麽，這是什麽。真不敢相信這麽快樂的孩子怎麽會得什麽眼癌！！但我的心壹直懸在喉嚨口。。。。。。。。壹個不祥的陰影壹直籠罩著我。
結果終於出來了。
臭臭真的是視網膜母細胞瘤。真的是眼癌！！！
在同仁醫院，當醫生遺憾地告訴我確診後，我壹下子癱倒在地。過了很久，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我心裏大叫，“不可能。不會吧！”我覺得我的血被抽幹了，我的心碎了。樓道裏人來人往，不時有人給我壹個驚訝的眼神。我愛人讓爺爺先把孩子帶走，然後拖著我出了醫院。我們手牽著手，漫無目的地漫步在北京嘈雜的人群中。我們不知道去哪裏，我們能去哪裏？！淚水在我臉上瘋狂的流淌，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悲傷。我知道在茫茫人海中沒有人能幫助我的孩子。我也不會，醫生告訴我，得了這種病的孩子，走路會雙眼失明，而且隨著腫瘤的生長和遷移，面部會變形，那就太可怕了。另壹位好心的醫生悄悄告訴我:“做不到就送人，不然妳會受不了的。我們見過生病的孩子，甚至我們死了都不忍心看。多殘忍啊！”我麻木地聽著。想到孩子的笑臉，我不敢相信這壹切都是真的。他只有壹歲零三個月大。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嗎？這些都是真的嗎？醫生告訴我，臭臭現在可以化療，可能有50%的希望(怕血行轉移)，但是必須做眼球摘除手術，包括眼眶。化療的結果是，他的這半邊臉永遠是他壹歲時的臉，但另半邊臉會正常生長。而且，就算手術成功，化療成功，也只能活到7。大約八歲。我真的很想給他化療。當時我瘋狂地抓著醫生的手喊:“給他做手術。手術！”但我也清楚地知道，這對壹個才壹歲多的孩子來說，太痛苦了。更殘酷的是，如果他活到七歲，如果他懂事了，他的痛苦將不堪設想。因為他，生而為死。。。。。。。。。
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的孩子會得這樣的病。我們家和親人都沒有遺傳史，我們也不是近親。我懷孕的時候太小心了，不看電視。為什麽會這樣呢
那天晚上，我和愛人做了壹生中最艱難的決定。我清楚地記得我堅強的愛人做出這個決定時毫無血色的臉和悲傷的眼神。我沖我愛人吼了壹句“不！醫生說，如果不做手術，孩子會失明，最後眼睛裏會長菜花壹樣的東西，腦袋會變形。我該怎麽辦？當臭臭伸出雙手叫我“媽媽，媽媽，妳在哪裏？“什麽時候，我該怎麽辦？我會瘋掉的！做手術！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後悔。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剜骨除肉治他！畢竟還有壹線希望！我不能看著我的孩子死去！”面對我的歇斯底裏，我的愛人，我的愛人只是瘋狂地抱住我，對我大喊:“春兒，醒醒！難道妳不讓臭臭長到問妳，“媽媽。為什麽我活不下去！“什麽時候？妳想讓他睜壹只眼閉壹只眼面對這個冰冷的事實嗎？妳想讓他遭受身體傷害，面對那些好奇的目光嗎？”然後他使勁擦了擦眼睛，對自己說:“不，我不能哭。我是個男人。我不能哭。我必須冷靜。”。。。。。。(兒子，原諒妳的父母)雖然是初夏，但那天晚上的風真的很冷。我們坐在冰冷的臺階上，緊緊地依偎在壹起。。。。。。。兒子，原諒妳的父母吧！我們很殘忍，但也無可奈何！我們必須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寧願讓妳快樂地生活壹年，在妳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離開，也不願讓妳飽受折磨。雖然我知道這個決定會讓我內疚壹輩子。
回家的路上，我虛弱的靠在愛人身上，眼淚不停的流。讓我盡情地哭吧哭吧，因為當我回到家。我要面對四個老人和我的孩子。我是女兒，是媳婦，也是媽媽。那時候，我不能悲傷。
第二天晚上，我獨自帶著我的臭味。躲著親戚。午夜時分，我背著他在壹個安靜的城市裏。堅持走，累了就休息，渴了就買瓶水。我不知道帶他去哪裏，也不在乎去哪裏。我只知道我要背他。我想和他在壹起。路上我抱著我的臭臭問他:“臭臭，媽媽愛妳，妳知道嗎？”臭臭告訴我:“我知道。”我流著淚告訴他:“臭臭，媽媽愛妳。不管媽媽做什麽，妳都要知道媽媽是愛妳的。”臭臭回答:“我知道。”我問他:“臭臭，來世做我兒子好嗎？”我的臭臭回復了壹切卻什麽都沒說。我的眼淚滴在他的臉上。於是我轉移話題，問他:“臭臭，妳愛我嗎？”他明確回答:“愛。”。。。。。。
日復壹日，我仍然抱著壹絲幻想和希望。也許是誤診，也許是鈣化了。也許這壹切都是壹場夢。於是，我開始在恐懼中日復壹日地觀察我的孩子。他的左眼失明了。但是我還是看不出來。我的眼睛只是紅了壹下，然後就消失了。但是漸漸的，原本黑黑的眼睛變成了灰色。那壹年。我每天早上做的第壹件事就是看著孩子的眼睛。我看著他恐懼地睜開眼睛。如果，他對我微笑，如果，他幹脆叫我媽媽。我的壹天會過得很輕松愉快，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壹直皺著眉頭，閉著眼睛躺在我懷裏跟我說:“媽媽，我難受。”然後他就壹直翻著小身子。每當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我的心都會緊繃在壹起，我能做的就是抱著他，緊緊地抱著他。我希望這能減輕他的痛苦。我希望我能吸收他對我的所有痛苦。我壹直跟他說:“臭臭，媽媽來了。不，媽媽在這裏。媽媽抱著妳。”然後讓他在我的眼淚和歌聲中入睡。我的心碎了，碎成碎片，碾成粉末。這個時候，我總是痛苦地問自己:我們的決定對嗎？我想救我的孩子。甚至把我的眼睛和我的生命都給他。我問蒼天: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的孩子經受這種折磨？為什麽不讓他馬上死！為什麽讓他忍受壹點痛苦？我心裏難過，但是壹個母親幫不了自己的孩子。我抱著兒子，抱著這個柔軟的小生命，這個就靠我了。我難受的時候只會叫媽媽的小生命，心在滴血。！我很害怕。我怕有壹天我承受不了。我怕隨著他壹天天長大，他會告訴我他的感受。我真的很害怕。我教了他許多故事和詩歌，但我從未教過他‘痛苦’或‘痛苦’及相關詞匯。所以當他離開的時候，他只會告訴我，“媽媽，我感覺很糟糕。”我知道，只有我知道這種痛苦的意義。那種痛苦中包含了多少難以忍受的折磨！我的臭味畢竟才壹歲多！(原諒我，原諒我自私的媽媽，我的兒子)其實現在想想，真的很後悔！早知道這個決定這麽痛苦，我發現的時候還不如給孩子化療。至少，我盡力了。那時候，我每天都活在思想的煉獄裏。我只能看著孩子痛苦的在我懷裏打滾，卻無能為力。我的臭孩子，我強壯的孩子。妳在忍受著多大的痛苦！時至今日，孩子痛苦的呻吟聲還在我耳邊回響。像煉獄裏的火壹樣燒著我的心！！讓我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還記得很久以前，有壹則新聞，壹位母親把孩子推到車輪下，絕望之下自殺。新聞播出後，有聲音譴責這位母親。而我能深深體會到那位母親的絕望和痛苦，因為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她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孩子的眼睛壹天壹天的變化，變灰，變紅，再變灰。。。。。我驚恐地看著它不停地變化。我不止壹次想象殺死臭臭。以便結束他疾病的痛苦。我想象著給他打氣針，吃安眠藥，給他放毒氣，把他噎死，或者全家人幹脆跳樓下。我每天騎著壹輛臭烘烘的摩托車在路上，不止壹次地想:要是有個好心的司機能把我們壹網打盡就好了。很多時候我都要停下來下車來穩定自己撞車的欲望。是的，我承認我很脆弱。我無法忍受他的痛苦和我的絕望。
我的孩子活了958天，兩年七個月零十五天。
我家臭臭活著的時候，出奇的聰明伶俐。他和其他同齡的孩子壹樣可愛，不，甚至更聰明。他會用不同的聲調叫我媽媽，叫我的名字。他善於表達自己的需求和感受。他會眨眼騙人。他獨樹壹幟，引人註目。不僅因為他有壹個男孩頭，還因為他有壹條長長的辮子。而是他活潑有禮貌。他給見到的每個人打電話。他喜歡車，我給他買了近百輛大小不壹的車。每天他都不停地擺弄他的汽車。是的，我很喜歡他。我付出了我的壹切來滿足他的欲望。在不痛不癢的時間裏認真的看他打球，對我來說是壹種享受，壹種幸福。(我知道我見不了多少天了。)下班的時候，我會騎摩托車帶他去郊區，讓他知道什麽牛啊，羊啊，兔啊，狗啊，花啊，玉米啊，鴨子啊等等。。。。。希望在他有限的生命裏，盡可能的讓他快樂。雖然他經常半路告訴我:“媽媽，我眼睛不舒服。”而我只能輕輕揉揉他的眼睛，然後告訴他:“臭臭，沒事的，媽媽在這裏，妳抱著媽媽也不難。”我會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輕輕地吻他。分擔他的痛苦。我經常給他講故事。365個晚上講格林童話和安徒生童話。我給他訂了壹本玩偶畫報，我們的遊戲是壹起講故事。我說了最後壹句，他說了下壹句。我從“從前”開始。他接著說:“有壹個漂亮的小女孩。”我問:“她叫什麽名字？”她的名字叫小紅小紅帽。。。。。。。。我還問他:“臭臭，媽媽漂亮嗎？”他總是回答:“媽媽很漂亮。”我跟他說:“那妳就說媽媽閉月羞花吧。”他總是在玩車，在我和愛人的笑聲中不經意地重復。盡管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那是多麽快樂的時光啊。他喜歡火車。每次看到火車開過來，他就把爺爺教他的話叫出來:“火車，火車，快跑，把臭病給除掉！”！！臭不惡心！！！！！”而他清脆天真的聲音總是淹沒在火車的隆隆聲中。(我的眼淚總是無聲的落下。)他每天喝壹瓶牛奶，喝完之後摸著我的皮膚睡覺。我伸出左臂，緊緊地擁抱著他。聞聞他身上淡淡的牛奶味，聽聽他均勻的呼吸。我用手摸了摸他的身體，小小的軟軟的身體。還有他的細辮子。這是我，我的兒子。(現在我經常在夢裏醒來的時候，胳膊還是伸得筆直的，就像臭臭還睡在我身邊壹樣。)他最喜歡的是壹只小考拉的布制玩具。我把考拉的身體掏空，把手伸進去，做了壹個木偶。每當他不愛吃不愛睡的時候，考拉總是和他壹起吃壹起睡。每當考拉勸他吃飯時，他總是開心地答應:“好吧，我們壹起吃，妳餵我，考拉。“樹袋熊和他在壹起總是很開心。他喜歡吃德芙巧克力，喝卡夫酸奶，吃果凍。我也喜歡吃壹個南方人烤的鮮肉做的蛋糕。我非常感謝南方的那個年輕人。臭臭快死的時候，臭臭想吃蛋糕。我帶他去的時候，地攤已經關了，但好心人還是重燃愛火，給臭臭烙了個餅，滿足了我最後壹個願望。臭臭喜歡聽歌，最愛屠洪剛的《霸王別姬》――我站在獵風裏，恨不得自己不能動搖自己的心，望著天空，雲朵四處湧動，手中佩劍，問誰是天下英雄！世界上有很多顏色，我只愛妳壹個人。。。。。妳在我心裏最重，同甘共苦，生死* * *，妳用柔情刻骨銘心，用豪情陪伴我。。。。。。。。來世，妳也要做英雄，回歸夕陽。。。。。兩歲的臭臭會用稚嫩的聲音從頭唱到尾，同時手裏揮舞著勺子。讓它看起來像壹把劍。霸王別姬，多美的壹首歌。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喜歡那首歌。不管是上帝告訴我的事情。我家臭臭很喜歡屠洪剛的歌。屠洪剛發行第二首歌《中國功夫》的時候，我的臭臭已經不行了，虛弱得起不了床。但他壹聽到窗外傳來的歌聲。他還是擡起瘦骨嶙峋的小腳跟我說:“媽媽，妳看！”他示意他在練習武術和中國功夫。謝謝屠洪剛，謝謝妳給妳最年輕最忠實的粉絲帶來的快樂。)那壹年，我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臭臭:“臭臭，妳知道嗎？媽媽很愛妳。”“臭臭告訴我:“我知道。”我還問臭臭:“臭臭，妳愛妳媽媽嗎？”他總是很認真地告訴我:“愛妳，媽媽。”。。。。。。。。。
他生病時，我用了許多藥物來治療他。我帶他去見氣功大師，做貢獻，給他自己的尿，給他蛤蟆眼，在寺廟裏許願等等。(我知道我很笨)，但壹切都沒用。臭臭還在做手術。因為他眼裏的東西已經長大了。真的很突出。他閉不上眼睛。每次我幫他閉上眼睛，看到本該是他眼球的東西被壹個灰色的東西代替了，我就發抖。我真的要崩潰了。我握著愛人的手，用力握著。我不會說話，但我眼中的瘋狂戀人懂。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或者說，我在別人眼裏已經瘋了。
臭臭被推進了手術室，小小的身體躺在壹張大床上，好瘦好可憐。我看著手術室的門。我的生活似乎枯竭了。我默默向天祈禱:“讓我的臭臭不要活了。讓他死在手術臺上。”我真的瘋了。世界上有這樣的祈禱嗎？但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我就知道臭眼睛會被挖出來。他的眼睛裏會有壹個黑洞。我害怕。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的痛苦。即使他做了手術，他也會死。還不如在麻醉下安靜無痛的死去。我在發抖。牙齒不停打顫，身體不停顫抖，不停顫抖。我愛人拉著我的手，我們坐在手術室外的臺階上，遠離人群。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那是我們唯壹能抓住的地方。。。。。。
手術車被推出來了。我躺在另壹張床上。我軟弱，來自內心的軟弱。我支持它。我得起床了。我是母親。我看到了他安靜的身體，小小的身體。壹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我抱起他，他那麽輕，我緊緊抱著他，我怕他飛走。他的左眼蒙著壹塊大紗布。他的麻醉劑仍然有效。他很安靜。那壹刻，我突然產生了壹種錯覺:他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嗎？我使勁咬著嘴唇。別想了。。。。。。。
臭臭瘋了。他瘋狂地扯著臉上的紗布。他很痛苦。麻醉劑已經過去了。他掙紮著喊:“媽媽，好痛！媽媽！好痛！”我的愛人用力抓住他的手，對我喊道:“春兒，快點幫我抓住他！別讓他把紗布扯下來！”我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就在這時，臭臭掙紮著向我伸出手，喊出了我壹生中最難忘的壹句話:“春兒！媽媽！！！！！！！！！！！！！！！！！！！！！！！那聲音是那麽的悲傷無助，又是那麽的震撼！！！！！！！！！！！！！！！
我終於崩潰了。我有生以來第壹次暈倒。
當我醒來的時候，臭臭已經被註射了鎮靜劑，昏過去了。
在醫院的日子，是沒有記憶的日子，我還是記不起。不知道為什麽。
我現在只記得臭左眼上刺眼的白紗，還有他在病房走廊裏騎著車的小身影和他清脆的笑聲。孩子永遠是孩子。當他感覺不到疼痛時，他會笑。他沒有悲傷的概念。
我試著閉上左眼去看臭臭能看到的世界。當我看到它的時候，我感到非常難過。真的。他經常用僅存的右眼看著我，清澈如泉。我眼中的信任讓我難過。我很脆弱。手術後我壹直不敢看孩子的左眼。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每次帶孩子去換藥，總是不敢進去。我躲在眼廊裏。但我還是能聽到那個臭瘋子在叫我，“媽媽！！！！！！！媽媽！！！!"聲音。我躲在電梯裏，和它壹起上上下下。我使勁捂住耳朵，還是能聽到那臭烘烘的叫聲。母親無助的哭喊聲飄蕩在醫院的各個角落。我不能忘記它。是的，我逃不掉。妳逃不掉的。每壹次，我都抱著換了藥後掙紮的臭臭，滿是淚水卻還嗆著的臭臭，還有為了保護我而來到我身邊的臭臭。我的心無法用壹個“痛”字來形容。。。。。。。。
我問蒼天:這都是為什麽？
蒼天無語。
他做完手術後。醫生告訴我，臭臭可以活半年。我真的以為他能活半年。但是才兩個月，我的臭味就沒了。
臭臭要走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他要離開我的信號。就在前壹天早上，他從窗戶裏聽到屠洪剛唱的《中國功夫》這首歌的時候，還示意我扶他起來，然後擡起他瘦弱的小腳丫跟我說:“媽媽，妳看！中國功夫。”就在前壹天中午，他看到別人送的車，就讓我放到他枕頭上，用手推著玩。就在前壹天晚上，他想看火車，我和妻子把他背到了火車站。他還虛弱地對著火車喊:“火車，火車，快跑，火車會帶走臭病。”臭不惡心！" .。。。。。。。
現在，他不吃不喝。靜靜地躺在我的懷裏。像羽毛壹樣輕。他緊皺雙眉。我抱著他，只能緊緊地抱著他。而臭臭只是讓我抱著。他不停地在我懷裏扭動。不停地喊:“媽媽，我難受。媽媽，我難受。”我抱著他，只能緊緊地抱著他。。。。。。。。
誰能救救我的孩子！！！！！！！！
我把臭臭送去了醫院。在病房裏。我妻子去醫院拿東西了。我抱著我的寶貝。抱著即將離開我的孩子。我哭了。。。。。。。。我沒有任何考慮就大聲哭了。我讓淚水在臉上瘋狂地流淌。我問臭臭:“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我？我是妳媽媽，可我為什麽救不了妳！”是的可悲的不是孩子病了，而是我媽救不了孩子。我只能看著他離開我。但是我無能為力。在空蕩蕩的病房裏。我無助的呼喊在回響。上帝有靈！如果眼淚能喚回我的臭味，我寧願讓眼淚流進大海！如果能以命救孩子，我寧願死壹萬次！我的孩子，我的臭味。只有他能聽到我的呼喚。但他還在昏迷中。。。。。。。。。。。
臭臭走了。永遠消失了。真的走了。真的壹去不復返了！
我會永遠記得那壹天:1997年10月9日。我的靈魂被永遠帶走了。
但我還是感謝上帝，他沒有像醫生預測的那樣離開。他的臉沒怎麽變。雖然他的臉有點變形，但是他離開的時候還是能看到我。他右眼沒有失明。他還能準確地用小手緊緊握住我的手。他仍然知道他的母親在他身邊。永遠！
我選擇了火化他，老人告訴我，這樣壹個從小就死去的孩子，最好埋在路邊。我強烈反對，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