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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裏的野草(二)

題記:我的家鄉是南陽盆地的“盆底兒”,壹馬平川,土地肥沃,物華天成,野草也自強茁壯,整理記憶中的“草譜”,為藥草、野菜、野草三章,回味鄉情。

隨著時光的流轉,野草也變換著身姿,開花了,結籽了,枯萎了,等待著下壹季生長的周期。野草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田地裏的草不停被拔掉鋤掉,但總有遺漏,靠著成千上萬的種子,明年依然出現在田裏。不在田裏的野草,卻要抵禦著踐踏、收割和動物的啃食。可真是“離離原上草,壹歲壹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刺角芽,也可叫刺腳芽,學名叫薊,葉子壹圈都是硬刺,到處都是,只要不是田裏,誰也不願動它,省得惹壹手的刺痛。饑荒年代,人們采來煮了吃,只要能裹腹,就是好東西。

五九年到六壹年間,野地裏很難找到刺腳芽,剛長出嫩芽就被挖走吃了。將刺角芽的嫩葉揉碎了按在傷口上,止血效果奇佳。還有將未開的花苞采來,在嘴裏嚼壹下,鮮紅的汁液從嘴裏流出來,看著像滿嘴是血,惡作劇地張開嘴嚇人。

在豆田裏,有種叫“藥狗蛋”的野草,葉片像微小的芋頭葉,有球狀的根,大如小棗,小如豆。這就是中藥中的半夏。生半夏入口,滿嘴麻木,所以拿來“藥狗”;也試過,狗聞壹下就走開了,狗不吃,咋“藥”它?曾有人收購,我們放了學去挖過,不記得賣了沒有。夏季它只有壹半的時間有苗在土外,藥名源自它的生長特征。生半夏毒性大,必須泡制後才能入藥。

黃蒿葉子細碎,總忍不住撥弄幾下或扯下來幾縷,清香撲鼻,能提神醒腦。每次老媽下醬豆,都要割來壹捆捂醬豆,於是醬豆裏就有了黃蒿的清香。蚊蟲叮咬,被蜂蟄了,用黃蒿揉成汁塗抹,既止疼止癢,還不會腫起大包。我卻讓在黃蒿棵裏結窩的小蜂蟄過幾次,好在皮厚不礙事,這毒性相克的動植物還能和諧***處,不由不感慨大自然的包容。

蒼耳我們叫毛桑子,拿它結的毛球沾在小夥伴的衣服或頭發上去玩鬧,反而替它傳播了種子。毛桑子的籽就是中藥蒼耳子,它的根可治痢疾,據說要白色的根配紅糖熬煮,紅色的根配白糖熬煮,效果才會最好。

如果發現壹片茅草地,最好是沙地,我們會壹直記掛著,成為我們解饞和玩耍的好地方。春天,茅草伸出尖尖葉子,不久,葉子包裹著,抽出芽狀的花苞,我們叫“茅芽”。抽出茅芽來剝開,雪白的嫩花絮綿軟香甜,算是春荒時節打了牙祭。隨著花束的長開,是白茫茫壹片,像小型的蘆花,隨風輕揚,自成婆娑小世界。長大的茅草葉子修長尖利,葉面有棱狀條紋,牛羊吃起來很有嚼頭,還可以小範圍代替黃背草修繕草房子。等秋天枯黃了葉,扒開沙地,“茅茅根”又白又肥,抖落沙土,在河裏壹洗,就可以大嚼壹番,沒有甘蔗甜,也夠我們回味很久了。茅草根也是壹味清熱解表的中藥。

憑借棗核壹樣的宿根,在田間地頭都可見到零零星星的莎草,葉子很像韭菜。莎草很難鋤盡,感覺是“抽刀斷水水更流”壹樣的無限生命力。以前我們都叫它雪草。後來聽壹位老師說起才知道,叫“莎草”。莎的讀音是“縮”,只有“莎雞(蟲名)”和外譯人名及地名中讀“沙”。莎草的宿根也是壹味健脾胃的中藥,叫“香附子”。唐河沿岸的香附子最為有名,用藥謹慎的醫生開處方時,會直接寫“唐香附”,以區分藥材地域。

生在水邊的牛舌頭棵、白蓬、野地梨等,得天獨厚地在水壹方,茂盛地繁衍著。壹般割草不去水邊,也許是怕掉水裏,也許是沾了水的草有腥味牛兒不愛吃,也許是背著淋水的草不方便,都是原因。水邊的草命運多舛,下雨了,水位壹高,漫著後淹死了,露出來的茁壯算是補償吧。

苜蓿

溝埂有苜蓿草,貼著地低矮蔓延,是蒸蒸菜的好料,也是牛羊的主菜,不過零星的小片,很難割滿籮頭。現在已不多見,除草劑打得都絕跡了。作為優質牧草,有在田裏大面積種植的,烘幹後打包作為冬儲飼料,說是收成不錯,估計已是改良了品種,長得高了許多。

我們叫“酸不莢”的,應該是三葉草的壹種類型,嫩葉有股淡淡的酸酸的味道,我們常掐來慰勞口舌。

田埂上的“羊布奶”開著小白花時就盯上了,綠色的果實兩頭尖尖像小船的形狀,隱藏在葉蔓之間,等慢慢長大成熟了,吃著醇甜,帶著微微的奶香味。小夥伴們常采來比大小,還動力滿滿的,不知道疲倦。

在尋找“羊布奶”的時候,會偶爾發現掛了果的“甜菜芽根”(枸杞),小紅燈籠壹樣掛在纖細的柔莖上,采來是為了顯擺著玩兒,很少有人肯吃它。

天水豆生在秋天,隨大豆成熟,像小爪子壹樣的果瓣上小燈籠壹樣掛著青色紫色的黃豆大小的天水豆,紫色的能吃了,壹肚子甜水,能吃得染紫了嘴唇牙齒,還不罷休。走時還要劃定歸屬,等長紫了再來享用。

走在路邊,最怯乎的是踩上蒺藜,它們喜歡生在荒蕪的不常走的路邊,貼著地面,能爬出壹片,細碎的蛋型葉,和苜蓿挺像的。長老的蒺藜,芒刺尖利,長短不壹,堅硬如鐵,是植物中的“刺猬”;捏的時候小心翼翼,偶爾路過總是躲著走,磨得很薄的鞋底,踩著蒺藜和赤巴腳壹樣,都得抱著腳呲牙咧嘴嚎半天兒。惡作劇時,卻是常用的“武器”;想著古代用在戰場上的鐵蒺藜,那些尖刺,不知道鐵匠是咋打出來的?

壹種也是偶遇,在南方的壹家超市,叫賣東北“小姑娘”,讓我大吃壹驚,湊過去看時,是我們說的天寶豆,似燈籠壹樣的外膜,成熟時是土黃色,芯裏是蠶豆大小的紫色黃色或深紅色圓形果實,酸甜可口。豆地裏能找到,到割豆子時也不壹定長熟,綠色的小燈籠掛在那裏隨風搖曳,我們也不采,不熟不好吃。

草種類繁多,紮根在淺水的泥沙裏,雖然大多叫不上名字,卻照樣葳蕤。苲草、水綿,魚兒躲在其間,逃避著我們的抓捕;水面的浮萍、水麩子(綠藻,可以撈了餵豬)、水葫蘆秧、菱角秧,裝點了壹片壹片水域,加上毛菈、蘆葦、水芹菜,構成了水世界的植物群落。

現在最厲害的野草,叫“澀拉拉秧”,有說是外來物種,大片地充斥著河岸、荒地、溝渠,團團簇簇地瘋狂茁壯,桿莖上的鋸齒讓人和牲畜都不願接觸,沒有用途,沒有天敵,有點狂妄地無拘無束生長著。放牛時,在沙地裏拔出的根,能達到四五尺長,可見根系的發達;我們當作天然的鞭子使用。

不管叫出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占方寸土地,得壹縷陽光,沐風浴雨,生生不息。所以有了地方特產之說,以物馳名。

深藏的心中的印記,即使在遙遠的地方,遇到了家鄉壹樣的野草或樹,也倍感親切,像遇到了熟人。心中想著電影《阿凡達》中的場景,深入地下的植物的根須是互聯互通的,瞬息之間,遠在家鄉的植物也得到了我同樣的問候。不必問“寒梅著花未”,我們的心中已有了答案。

(全文完,感謝宛昌老師修改)

作者簡介

曹靳果,興隆鎮菓莊人。現居鄭州,從事暖通工程工作。喜歡文字,記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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