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有線急剛之難壹宜春者即不宜夏,宜春夏者更不宜秋冬。余壹生體認物
情、只有五谷作飼,可以統治四時餓病,其他未之聞也。在五谷中尚有偏勝,
最中和者莫過飲食,且有冬日飲湯,夏日飲水之別,況於藥乎!得天地五運六
氣之全者,莫如人,人之本源雖壹,而人之氣質,其偏勝為何如者?人之中最
中和者,莫如聖人,而聖人之中,且有偏於任,偏於清,偏於和之異。千古以
來不偏者,數人而已。常人則各有其偏,如《靈樞》所載陰陽五等可知也。降
壹等,禽與獸也;降禽獸壹等,木也降木壹等,草也;降草壹等,金與石
也;用藥治病者,用偏以矯其偏。以藥之偏勝太過,故有宜用,有宜避者,合
病情者用之,不合者避之而已。無好尚,無畏忌,惟病是從。醫者性情中正和
平,然後可以用藥,自不犯偏於寒熱溫壹家之固執,而亦無籠統治病之弊矣。
汪按:食能養人,不能醫病;藥能醫病,不能養人。無病而服藥,有病而議
藥,此人之大患也。茯苓、甘草,誤用亦能殺人;巴豆、砒霜,對病即能起死
舍病而論藥,庸人之通病也。又按:今世醫者學醫,惟求其便;病家擇醫,惟
求其穩;然非通何由得便,非當無所謂穩;舍通而求便,舍當而求穩,必夭人性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