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希童第壹次註射斯美列肽的照片，0.25是她使用的劑量。斯美列肽是壹種治療肥胖二型糖尿病的處方藥，但由於它可以降低血糖和抑制食欲，在社交媒體上成為了“無痛減肥針”。今年下半年以來，全國各大醫院斷貨，電商平臺溢價嚴重。
火爆的背後，是很多健康人在社交平臺的宣傳下，通過網絡私自開藥，在醫院的“灰色地帶”購買。壹些使用者盲目增加註射劑量。斯美列肽的濫用越來越嚴重。
降糖藥成為盲目濫用的“減肥神針”，大行其道。
今年8月，屯溪的小紅書上出現了很多類似的推文:“四妹控我胃”“不節食不運動躺瘦神器”“有人試過減肥嗎？”...這些帖子都在推薦壹種叫斯美列肽的註射劑，描述這種藥物每周註射壹次就能快速減肥。
小紅書“四妹”帖子下有很多留言。
希童不禁被感動了。她在家工作時暴飲暴食，體重飆升至190斤。之後，她嘗試節食減肥，但收效甚微。8月中旬，她去上海嘉定區壹家醫院詢問這種藥的情況。
“我知道我說的打針醫生是什麽意思。問的人太多了。”屯溪笑著說，給她治病的主治醫生也是自己註射的藥，已經“瘦”了。“醫生也在用它。有什麽問題？”
8月20日，希童註射了第壹針Smegrutide，第二天他感到食欲下降。她笑著說“真是神針”:第壹個月，每餐飯量從兩碗變成壹碗，到了月底，夥食費少了近2000元。不到三個月，她的體重已經降到了169斤。
希童給她看了配藥記錄。
希童的說法並非空穴來風。斯美列肽註射液由丹麥諾和諾德公司生產。通過增加GLP-1在人體內的作用時間，促進胰島素分泌，從而抑制食欲，減少食量，從而降低血糖。
正是因為“降血糖”的作用，該藥於2021年4月在中國獲批，成為靶向治療肥胖二型糖尿病的處方藥。但該藥目前在國內還沒有被批準用於治療單純性肥胖，不屬於減肥藥。
限制並不能阻止毒品的流行，微博中關於“斯美列肽”的話題有成千上萬的粉絲。在小紅書、嗶嗶聲等社交媒體上，很多身體質量指數正常的減肥者，希望通過在體重秤上拍數碼照片、每天打卡註射實時短視頻的方式，“降到100斤以下”。相關視頻數量超過10000。壹些使用者在短時間內增加註射劑量，希童也不例外。
雖然斯美列肽的說明書上註明“初始劑量為0.25mg，不建議每周超過1mg。”三周後，希童將註射劑量增加到1毫克。“並不是我太著急變胖。9月底我增加到1.2。”屯溪很有信心，指出國外藥物最多可以減肥2.5mg。“如果我不在乎錢，我會玩得更多。”
盲目用藥伴隨著副作用。幾位吸毒人員在采訪中坦言:“打了兩針，體重壹點變化都沒有，直接超重到0.75，當場就吐了。”“上來就打了0.5，有頭暈的生理反應。我頭暈得走不動路，耽誤了工作。”“我想死得狠，體重沒變，力氣卻沒了。”
壹位內分泌科醫生感到很無奈:“塗片不適合體型正常或者瘦弱的二型糖尿病！”他強調，單純性肥胖患者使用斯美列汀屬於超適應癥藥物，需要檢查胰腺、甲狀腺等相關指標，並在醫生指導下註射。身體形態正常的健康人使用該藥或者使用者私自增加劑量都是濫用。“腸胃不適和低血糖只是藥物治療的正常副作用。嚴重的話會誘發急性胰腺炎或者引起內分泌系統紊亂。”
互聯網私人處方
醫院買藥存在“灰色地帶”。
藥物的便捷獲取加劇了斯美列肽的濫用。
在淘寶和JD.COM搜索“思美”時，買家只需聯系客服提供身份證號和手機號，隨意填寫癥狀即可自動開藥。有些平臺上的商家直接把這種藥當做減肥藥來賣。產品封面上寫著:“自用塑形筆！好身材展現出來，妳說了算。”註射針頭的購買環節比比皆是。
然而，在醫院購買斯美列汀存在“灰色地帶”。
執業醫師余斌說，目前醫院獲取該藥的途徑有三種:找二型糖尿病患者開藥；找醫藥代表開；直接告訴醫生自己肥胖需要用藥，要求自費購買。
“如果壹個高血糖的肥胖者主動找醫生開藥，不需要醫保報銷，很多醫生都不會拒絕。”余斌透露，現實中，誰來判斷是不是超適應癥？藥物並不致命，醫生這樣做並不違法。
“其實檢查那天我偷偷喝了糖水。”屯溪坦言，自己是憑借“血糖值剛過線”拿到處方的。Smeagol的紅寶書帖子裏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處方策略”:如果身體質量指數不是很高，就在家測試妳的餐後血糖。當血糖值在6.3-7之間時，是血糖受損，不是糖尿病。就寫下這次來驗血。“我不能再說了，我什麽都知道了。”
網上藥店自動開具處方。
余斌進壹步指出，醫院對自費購買這種藥物的監管並不嚴格，因為它不是麻醉或精神藥品。也就是說，患者可以憑壹張處方服用壹定量的藥物，在多家醫院取藥。壹些糖尿病患者和醫藥代表看到了商機，開始采購。
“瘦醫生不給，壹般都在網上求助。”Smegrupeptide的壹位代購描述，他會先在小紅書和微博上發引流帖，私信代購要求加微信，有貨隨時聯系。“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出了問題我不負責。”代購員笑著說，他只會提醒對方“甲狀腺和胰腺都沒有問題”。就連上海楊浦區的壹個護士也開始代購了，說“內部有了我就開。”
記者通過微信聯系了壹位四妹代購。
記者問網上藥店:買思美需要處方嗎？
在上海壹家綜合醫院藥房工作的漆瑗指出，自6月初11以來，每天都有人來藥房索要“佩思美”，有時壹個人要拿三份病歷和身份證。“再仔細問壹點，說是幫家裏帶藥。”
在患者和代購的瘋狂搶購下，網上原價478元的二甲雙胍小支價格從650元漲到了900元。目前上海各大醫院對思茅塞頓開的購買做出了限制:只能買壹張處方。盡管如此，據諾和諾德上海辦事處稱，上海地區仍然缺貨。
電商平臺上的Smeagol肽價格不菲。
漆瑗對此感到憤怒，她也是壹名糖尿病患者，長期接受斯美列肽註射治療。“醫院庫存最多的時候也就十幾個，只夠供應幾個老病人。”她觀察到，壹些患有二型糖尿病的肥胖患者不得不改用口服制劑，因為他們無法獲得斯美列肽註射液。她不禁擔心，藥物適應癥之外的畸形市場會繼續擴大，擠壓真實患者的藥物資源。
「種草」和廣告的界限是什麽？
處方藥網絡監管需要引導
減肥愛好者伶猴屬表示，社交平臺上的“種草”是許多弊端的根源。
她看到今年以來，國內社交平臺上的用戶紛紛推薦Smegrupeptide，其中不乏知名美妝博主。"很少有人清楚藥物的科學性和副作用。"伶猴屬指出，推薦者以“內分泌學家的權威批準”和“該藥物已獲外國政府批準減肥”為科學依據。其實國外批準用於治療肥胖的Wegovy和國內流行的Ozempic，規格和劑量都不壹樣，雖然都是斯美列肽。帖子中提到的某知名醫院內分泌科我也去過，醫生並不主張通過藥物減肥。
微博“四妹”活躍。
“這不是虛假宣傳嗎？”伶猴屬質疑，所謂的“種草”帖子變成了變相推廣，他認識的大量網友在這些帖子的影響下吸毒，其中不乏Z世代..
"種草和廣告之間的界限很模糊."上海市律師協會醫藥衛生業務研究委員會副主任沈濤表示，根據《廣告法》規定，處方藥只能在部分指定的醫學期刊上做廣告，不能在大眾媒體上以新聞報道等形式變相宣傳。“只要提到效果，就是嚴格意義上的廣告。”
“相關法律法規很完善，但違法違規現象很普遍。”沈濤還觀察到，社交平臺上的許多毒品帖子以“生活方式”和“經驗分享”的名義踩了“黃線”，這使得執法者無法對其進行定義。除非是競爭對手或者用戶舉報，否則很難做出處罰。
“社交平臺應該有針對涉毒內容的過濾和篩選機制。”醫療策略公司創始人趙恒指出，互聯網傳播場景的日益豐富，帶來了更多的吸毒風險。平臺需要明確詳細的監管指引，對現行法律法規之外有爭議、不明確的地方進行解釋，比如藥物經驗分享中提到了哪些詞？主播通過視頻等展示用藥過程是否為廣告。，幫助平臺更好地履行傳播責任。
采購表示葡甲胺巨肽稀缺。
“停藥後，體重會反彈。但是，健康的人不能壹直依賴藥物，後遺癥是不可預知的。”趙恒和沈濤認為，要遏制思茅塞頓開的濫用，必須開展用藥教育，引導更多人從長期健康的角度考慮，而不是沈迷於眼前的體重數字。如果急功近利的身體焦慮更加泛濫，那麽濫用思茅塞頓開只會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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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馮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