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良，從庶出到著名畫家
在巴黎壹個埋葬著眾多傑出藝術家的公墓裏，壹座宏偉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鑲嵌著壹尊白色大理石浮雕長眠者像。雕像下方，懸掛著數十枚造型各異、精美絕倫的獎章：右側是壹行中文鐫刻的碑文：世界藝術家潘玉良之墓（1895～1977）。
潘玉良1919年考入上海美專學習繪畫，1921年考入中法大學，1923年考入巴黎國立美術學院，1925年考入羅馬國立美術學院，1928年回國後曾任上海美專、新華美院、南京中央大學美術系教授，1937年考入巴黎美術學院，直至1977年逝世。
潘玉良（張玉良）這壹個 "美人 "的富貴，她的人生道路是何等的艱難曲折，壹個孤兒，壹個雛妓小妾，壹個藝術追求者，壹個中國最高學府的教授，壹個世界著名的藝術家！這就是她漫長人生的經歷。
張玉良出生在古城揚州的壹個貧苦家庭。她壹歲喪父，兩歲時姐姐去世。八歲時，她唯壹的親人--母親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她被舅舅收養，從此孤苦無依。
在舅舅家轉眼過了6年，女孩到了14歲正是最惹眼的時候，俗稱剖瓜季。 潘玉良幹活她是幹得賣力，因此發育成熟得較早，而且，壹張鴨蛋形的臉，五官勻稱，高高的鼻梁，水汪汪的大眼睛，兩道像描柳葉的眉毛。兩道似描柳葉的眉毛，兩頰壹對甜甜的酒窩，身材苗條，顯得亭亭玉立，天生麗質的才女，真是壹個天然的小美人。她的舅舅看著這些，不禁忘情於同胞妹妹的舉手投足，財迷心竅，在她十四歲那年的初夏，他偷偷地哄騙她，把她賣到蕪湖縣宜春苑，做了童妓。
誤入紅塵
17歲那年，她貌美如花，風姿綽約，漸漸地已遠近聞名，成為蕪湖界矚目的壹朵名花。這壹年，恰逢海關監督潘贊化到蕪湖，當地政府和工商界為新任監督舉行接風洗塵宴，商會會長張玉良便獻上弦歌助興，張玉良輕撥琵琶，緩緩啟唇，珠聯璧合，壹曲《不三子》的古調在大廳裏回蕩：
不戀風塵，似已前緣錯。花落花開不時，總倚東君。佇立花前，拈壹朵茉莉，拈壹朵茉莉，拈壹朵茉莉，拈壹朵茉莉，拈壹朵茉莉，拈壹朵茉莉。若得滿頭花，莫叫奴家歸。
歌聲重復了兩遍，渴望幸福自由的旋律在大廳裏久久縈繞。新任監軍潘占華深受感動，良久後問張玉良："這是誰的詞？"張玉良長嘆壹聲："與我同命運的人。"
潘贊化又問："我問她是誰？"
張玉良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回答："南宋天臺營的妓女嚴蕊！"
潘占華緊緊地盯著她，像仔細打量她似的說："嗯！妳倒是懂點學問。"
張玉良忸怩不安地回答："先生，我沒有讀過書。"
潘占華意味深長地 "啊 "了壹聲，流露出壹縷憐愛之情。他說："可惜，可惜！"商會會長目睹了這壹切，心裏暗暗高興，他把嘴湊近潘展華的耳邊說："潘公，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呢！"潘占華沒有回答，心裏卻無山升起壹絲裴紋。
"咯咯咯咯！"家仆在敲門。
"什麽事？"
"總統派來壹個姑娘，說是專門來伺候大人的。"
潘占華壹時間嚇了壹跳，像是受了什麽羞，便說："我睡了，叫她回去吧！"話音剛落，他又覺得不妥，趕忙補充道："妳告訴她，明天早上，如果她有空，請她陪我去看看蕪湖的風景。"潘占華心裏已經明白，董事長派來的這位姑娘，壹定就是白天那個彈琵琶唱歌的文靜優雅的姑娘。
回到宜春苑，張玉良挨了壹頓臭罵，說她是個廢物，漫漫長夜她都在哭......
第二天，張玉良奉命陪同潘贊化出遊，她竟然像個木頭人壹樣，絲毫不懂蕪湖這些名勝古跡，也講不出湖光山色的風情，完全失去了她導遊的意義。不過，潘展華並沒有瞧不起她，更沒有把她當成煙花女子的陪襯。他本身就是壹個見多識廣的人，對蕪湖的風景名勝並不陌生。他反而耐心地給她講景區的歷史和典故。她忘記了自己卑微的身份，更忘記了世俗的冷眼和歧視，她覺得潘占華博學多才，通俗易懂，使她產生了壹種崇拜感。夜幕降臨，潘展華吩咐司機："送張小姐回去！"張玉良懇求道："大人，求求妳，留下我吧！"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她死死地跪在地上，潘占華彎腰握住她的手，她便順從地匍匐在他的手上。
走進監軍府的惡客房，潘占華問："我問妳，妳想住什麽地方？"張王良鼓足勇氣說："他們拿我當魚食，想釣妳潘大人上鉤，壹旦看上我，就找妳討價還價，給他們貨物過境提供方便，否則就憑妳狎妓不關務，有損妳的名聲！妳若趕我回去，他們會說我無能，找流氓糟蹋我，我知道令尊是個正人君子，留下我對妳不利，可我別無選擇！"潘占華焦急地問："他們是誰？"
張玉良答道："商會的馬會長和幹媽他們......"
巧遇好心人
潘贊化聽了，點了點頭，臉上現出嚴峻的神色，讓仆人在書房裏給她鋪了壹張床，何氏自己睡在那裏，把自己的臥室讓給張玉良住。
這壹夜，張玉良輾轉難眠，潘占華冒著被人懷疑的危險，不顧自己的名聲收留了她，放出房門，她就感到不安。當今社會的官場中，像他這樣剛正不阿、有情有義的人怕是少之又少。他高大的身影襲上她的心頭，壹種莫名的情愫，化作壹團火燃燒著她，她感到振奮、慚愧，悄悄起身，揉了揉眼皮，穿上衣服，坐在案前，撚亮燈火，找來壹張紙，上面畫著她從小喜愛和熟悉的荷花。
第二天，潘占華很早就出去了，仆人給她送了三餐飯，她沒有出去，等潘占華回來，天黑了，她沒有點燈。她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琴弦． 她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琴弦，低聲唱道："潘玉良，小溪春水清，岸上春花明．突然 "嘶 "的壹聲，有人點亮了燈。她嚇了壹跳，壹看，正是自己期待的人，連忙叫道；"先生，妳回來了！"潘占華淡淡壹笑，說："聽妳彈了半天曲子，不錯！
妳看，我給妳帶什麽回來了？"他舉起手，是壹套嶄新的小學高年級課本。"我看妳沒讀過書，古文初學難，還是先易後難，現在我就給妳上壹課。"張玉良溫馴地坐在他對面。
課後，潘占華準備起身離開，無意中發現了張玉良畫的荷花，贊嘆道："天賦異稟，天生的藝術氣質！"張玉良害羞地怯怯地說："畫著玩的，大人見笑了！"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張玉良如饑似渴地學完了那套高中語文課本。壹天，潘占華
對張玉良說："我要把妳贖回來，送妳回老家揚州做自由人。"
張玉良哭著求他："如果我回揚州，就會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女，就會從
火坑跳到水坑。大人，留下我做仆人吧，我願為您效勞壹生。"
納為妾室
潘贊化停頓了片刻，又說："玉良，妳是個好姑娘，也很聰明，在我眼裏，妳就是個孩子
我比妳大12歲，家裏早就有了妻兒，我總是不忍心屈尊於妳，現在看來，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們在外面制造了很多關於我的謠言，想讓我在關稅上向他們讓步。我想在關稅問題上向他們讓步 ......！事已至此，妳......
如果妳真的願意，我決定娶妳做二奶，明天我就可以在報紙上登結婚啟事了。"張玉良的眼睛放出了異彩，她爽快地答應了。
婚宴結束後，他們送走了賓客八人，昝華偷看了她壹眼，青春的力量在血管裏震蕩，他伸出手攬住她的纖腰，把火熱的嘴唇送了過去，她全身酥軟，激動得幾乎暈倒，她沈浸、陶醉得想哭，好想哭......。贊華對她說："有件事我沒有先和妳商量，我打電報到上海去了。叫我的朋友給我租壹間好壹點的房子，以後妳就住在上海了。"
玉良驚訝地說："不！我不想離開妳，我想長住！我不想離開妳，我想和妳長相廝守。"
"聽我說，玉良，去上海好，我給妳請個老師，教妳系統地學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明天就走。"贊華把她輕輕地攬在懷裏，說話的聲音細細的。
上床後，她拿起筆，工工整整地在作品《荷花》下張玉良的名字後面加了壹個
"潘 "字，贊華說："妳為什麽要改姓？我尊重女權，尊重民主，還是姓張"。
玉良回以微笑，撅著嘴說："我應該姓潘，我是屬於妳的，沒有妳就沒有我！"
贊華笑了笑，上前緊緊握住她的纖纖玉手，把嘴送到她的唇邊，玉良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主動配合地壹個熱吻，贊華感到壹股熱流流遍全身，急忙把她摟在床上。
三天後，他們乘船來到上海，昝華為玉良安排了新家。他為她請了壹位老師，她開始了新的生活。她像春天的燕子，迎著明媚的春光，學著飛向天空。
玉良老師每天上午教玉良三個小時的課，下午玉良就練琴。她如饑似渴地學習，老師也為她的進步感到驚訝。有壹天，她路過鄰居洪野先生的窗前，發現了洪先生正在作畫，從此，她經常偷偷地守在這個窗前，屏住呼吸，每次都悄無聲息，後來還是被洪先生發現了，這對她來說是壹種極好的緣分，玉良成了洪先生的好學生。洪業先生給潘展華的信中說："......我很高興地向妳宣布，我已正式接受閣下夫人為我的學生，免費教授美術 ......。她已經表現出了驚人的藝術感覺和罕見的接受能力。
人的機遇是難以預料的，有時偶然性會表現為壹種奇特的命運，給人們帶來做夢也想不到的幸運。遇到潘占華是張玉良人生的壹個轉折點。
考入名校
1918年，張玉良報考上海美術專科學校。當時參加考試的人很多，五間教室擠滿了人，漆黑壹片，但她從容揮毫，運用自如，用線條準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她的素描受到了老師和同學們的壹致好評。交完試卷，她焦躁地回到家，想把心中的喜悅和激情告訴親人。"咚咚咚 "的敲門聲響起，她去開門，是紅葉老師，他高興地走了進來，笑得那麽輕松、那麽溫暖："玉良，妳今天考得不錯，監考的老師都誇妳的線稿好，看來這次考試收卷沒有問題。"
壹個星期後，學校放榜了，校園門口人山人海，玉良擠在人群裏，她在那張榜單上找，找遍了，心開始發緊，呼吸也顯得勉強。從頭到尾，就是沒有她的名字，壹線希望破滅了，她臉色蒼白，洪老師見狀，以為她病了，要送她去醫院，她搖搖頭，說沒病。"啊！沒病？妳怎麽了？"洪先生急切地問。
"名單上沒有我的名字！"她氣喘籲籲地回答。
說完，她扭頭就走，腳步匆匆，洪老師迅速走到教務處的先生們面前說："我們的建模糾紛還沒解決，帶壹個她這種出身的學生，不正好給監護人壹個借口嗎？"洪先生勃然大怒，他跑到校長面前，闡述了自己義正詞嚴的觀點："學校錄取學生，只看成績；國家用人，只看才能，難道上天不拘壹格降人才嗎？自古以來，人才難得：以出身作為選拔的標準。這還叫學校嗎？藝術是真實的，從古至今的藝術都沒有這樣的潛規則。校長，這樣對待人才太不公平了！這是對藝術的歪曲！"
校長劉海粟聽後感慨萬千，他當即手持毛筆蘸上墨汁，來到名單前面，在左側空隙的第壹處寫下了 "張玉良 "三個字，並在上面蓋上了教務處的公章。
洪先生跑去找張玉良，走進他家時，張玉良不在家。經人指點，洪先生來到蘇州河邊，
啊！她在河邊踱來踱去，河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壹臉的憔悴。風吹著她的頭發，她像被淬了毒。她的臉像結了壹層冰。 潘玉良 "浴後四美姿 "玉良驚呆了，她無奈地低下了頭。
紅星先生忍不住祝賀她："玉良，玉良！妳被正式錄取了！真的，劉校長親自來通知妳的！""是的，張玉良，是真的，我祝賀妳！"劉校長看著她，和藹地笑了。"校長壹！洪老師......！"她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沖動，喜極而泣，發自肺腑，哭得那麽動聽，叫人憐惜。難忘1918年，張玉良踏進了中國高等美術學府上海美專的大門。
第二學年伊始，班上開設了人體寫生課，上第壹堂課的那天，壹走進教室，看到講臺前站著壹位身材健美的裸體女生，男同學都低下了頭，玉良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臉色緋紅，低著頭伏在畫架上，心裏像小鹿直跳。過去，都常誇她畫得好，今天卻對她說："妳山水畫得那麽好，怎麽在人體造型上，感覺那麽呆板？"
那天，去浴室洗澡，頃刻間，她的眼睛熄了光，這不是練習人體動態的好機會嗎？她急忙跑回宿舍，拿來鉛筆和速寫本，借了壹角趴著的姿勢，迅速地畫了起來，她沈浸在藝術實踐的興奮之中。被發現後，她挨罵挨打，身心受到重創。
星期天，她回到家裏，關好門窗，拉上窗簾，脫光衣服，壹絲不掛，坐在鏡子前，細細端詳自己豐滿的乳房，白嫩的皮膚，勻稱的雙腿，身體的各個部位，整個下午，她都沒有離開畫架，她的鍛煉，使她步入了優秀畢業生的行列。
留學法國
但在學校裏也引起了轟動，人們把它當作新聞傳閱，褒貶不壹，為此校長召見了她。校長關切地說："玉良老師，西洋畫在國內發展有限，畢業後爭取去法國，我給妳找個法語老師輔導妳法語。"她明白了校長的意思，感慨地點了點頭。
潘玉良征求潘占華的意見，他聽了她的去意，"好，妳有妳的道理，妳追求有意義的事業，我聽妳的！"玉蓮竟像個孩子似的，破涕為笑，倒靠在寬敞的胸前。
輕柔的海風夾雜著縷縷鹹腥味，從窗外飄了進來。坐在加拿大皇後號遊輪上，郁亮心裏激動不已，自從考取了留學津貼，她就沈浸在喜悅之中，終於踏上了去巴黎的旅程，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壹天，十九歲二十壹歲在她心裏最被視為神聖的這壹天，去異國他鄉的旅程。郁亮先在裏昂大學中法文補習班學習了壹個月法語，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國立裏昂美術學院。1923年，她轉入巴黎國立美術學院。在此期間，她和中國同學徐悲鴻、仇大明等，在巴黎凱旋門、在波光粼粼的塞納河畔，留下了足跡和身影。1925年，她結束了巴黎國立藝術學院的學業，插班進入羅馬國立藝術學院。羅馬，這座藝術之都，以其宏偉的古代建築和豐富的藝術收藏聞名於世，在這裏，她成為資深學術權威瓊斯教授的自由學生。1928年，她從油畫專業畢業，正式考入瓊斯教授任教的雕塑班。
當時，國內政局不穩，贊華失去了海關監督的職位，又不能給郁亮寄錢，本來就很少的留學津貼，早已斷斷續續，嚴酷的現實使她經常餓著肚子上課，零花錢那就更談不上了。
學習報國
1929年春，她連續4個月沒有見到家信和津貼，有壹次在課堂上暈倒了，教授和同學見狀不忍，要給她籌錢，正在這時，傳達員喊了起來："中國的張玉良女士，您的匯款單！"同學們圍攏壹看，原來是歐亞現代繪畫展評選委員會的附："潘張玉良女士，您的油畫《裸女》榮獲三等獎，獎金5000裏拉。"
畢業考試和答辯已經進行完畢，畢業典禮即將舉行，玉良與正在歐洲旅遊的母校校長劉海粟不期而遇。異國重逢，她無比激動，抱著老校長，壹句話也說不出來，眼裏只有淚水。這時，劉校長為玉良寫了聘書，回國後任命她為上海美術學院繪畫研究室主任、導師。
九年的異國漂泊，歷盡艱辛，帶著成功和喜悅，她回到了家鄉，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嗚...... "壹聲悠揚的汽笛，輪船停靠在吳淞口港，贊華步入船艙，兩人久別重逢。
兩個月後，王濟遠先生為潘玉良在上海舉辦的 "中國第壹位女西洋畫家畫展 "揭幕。
兩百多幅展品，震動中國畫壇的《申報》專門發了消息，劉主席從羅馬發來電報祝賀。此時，郁亮的法國同學徐悲鴻以中大美術系主任的身份向她發出聘書，請她去 "中大 "任教。
1932年，郁蔥舉辦了她的第二次個人畫展，從歐洲旅行歸來的劉主席來到畫展現場。主席在《浮山古佛寺》這幅畫前駐足，指著畫對圍觀的人說："妳們看，這幅古佛寺畫得不錯，很有情趣，可以說是生動逼真，惟妙惟肖，這說明作者的西畫功底是紮實的，也說明了技法的純熟，意境很好。"在場的觀者無不贊同，但老校長轉而卻說，我不喜歡也不提倡這種寫生，我主張借鑒西方藝術，用來豐富和發展我國的繪畫藝術......。"玉良動搖了，她認真地想，自己的作品缺乏個性，此後，為了充實和豐富 此後，為了充實和豐富自己的藝術營養，她走遍了黃山、廬山、浮山、揚子江等地的山峰、峽谷、畫室、教室、江邊、林蔭去打拼。兩年後，她展出了新作，受到人們的稱贊。
1936年，她舉辦了第五次畫展，這也是她在祖國的最後壹次畫展，在 "勇者人力 "畫展上，她獲得了最高榮譽，不料畫展閉幕時，在 "勇者人力 "的畫作上，貼上了壹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妓女的嫖客頌"。這是對小玉良知的又壹次打擊！
展覽剛剛結束，小玉的心還在隱隱作痛，就開始了教學工作。這天，她突然接到贊華的電話，說大太太來了。她回到家，聽到第壹夫人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主小卑，古有常理，別以為當了教授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贊華無奈他說："哎呀！妳......"玉良想了想，不禁同情起贊華來："他也不容易啊！"於是，她心壹軟，屈服了，她趕緊走進屋裏，雙膝跪在大太太面前。
怎麽辦？到哪裏去才能徹底掙脫束縛她的繩索呢？這時，她又想到了曾經掙紮過的地方。
玉良又登上了加拿大皇後號。海面在搖晃，波濤在翻滾。離開了贊化，離開了故鄉，她來到巴黎，依然住在密斯夫人家裏，這個異國女子。待人極為熱情淳樸。她們相處得非常融洽。她有時去米爾斯大學繪畫、雕塑；有時去鄉下寫生。得到壹幅好作品便珍藏起來，只賣壹些平庸的畫維持生計。
她在中大的學生王守義來到巴黎，專程找到郁達夫：郁達夫是和 "中國樂園 "的主持李林先生壹起來的，想讓郁達夫為格羅塞先生訂做壹尊雕像，報酬6000法郎，為期三個月，他答應了。為了這尊雕像，她花了不少心血，作品完成後，按合同規定，須經行家審定，行家權威納薩夫先生看完作品後說："潘女士，謝謝您！這尊《格爾》雕像是我見過的最成功的作品之壹。我是格魯賽先生生前的摯友，他的形象令我終生難忘，感謝您用這支靈巧的木筆，將他莊重的學者風度和謙遜的性格再現得栩栩如生，妙不可言！我們博物館決定收藏它。"
玉良頓時覺得心裏涼絲絲、甜絲絲的，臉上綻放出愉快的紅暈，這時納薩夫先生試探地問：
"夫人，我可以欣賞您的其他作品嗎？"玉良說："請！"他們走進了玉良的工作室，叫陳列室，納薩夫走進來，很驚訝，他激動地說："這就像壹朵藏在深谷裏的意大利黑色郁金香，獨壹無二，神聖不可侵犯。壹旦被知識分子發現，它將震驚藝術界！"
1938年初，壹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郁蔥去看畫展，她正看著壹幅畫，壹個小報童的叫聲傳來："號外！號外！日本人占領了中國首都南京！"玉良的心顫抖了壹下，仿佛從胸口跌落到塵埃裏，身體感到空蕩蕩的，輕飄飄的。
這壹夜，她徹夜未眠，在悲憤中完成了草坯雕塑《中國女詩人》南京淪陷後，玉良與贊華失去了聯系，她痛不欲生，多虧王守義經常陪在她身邊，使她得到了安慰。壹次，她和王守義到納賽河寫生，王守義向她求愛，玉良嘆了口氣說："妳太了解我了！"："妳太了解我了！我只告訴妳，我沒有這個資格，我比妳大十二歲，我已經成家立業了！"
"不！妳是在騙我，也是在騙妳自己；雖然我不明白妳最早留在法國的原因，但我知道妳第二次來巴黎是下定決心不回去了，妳有痛苦，有難言的辛酸，有不幸，這些都瞞不過深愛妳的人！"
玉良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眼圈紅紅的，但她努力克制著沒有溢出淚水，她苦笑著回答他說："朋友，我不諱言我有痛苦，但我也有欣慰，我和贊華是真誠相愛的，雖然我和他相隔異國，但我相信總有壹天我要回到他的身邊。"
王守義的淚水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地對玉良說："好妹妹，妳！...... 原諒我吧！"玉良又說："都怪我不好，讓妳傷心了，好弟弟，妳恨我吧？"
油畫特點
潘玉良的油畫，無論是氣質、修養，還是技法，在我國早期的西洋女畫家中都是無與倫比的，在西洋男畫家中也是上乘水平。她的畫風基本上是以印象派的外光技法為基礎，再融合自己的才情，畫得不嫵媚、不細膩，卻有點 "狠"。她的筆觸幹脆利落，色彩主觀大膽，卻又十分唯美。面對她的畫作，總讓人有壹種難以掩飾的感動，酣暢淋漓的筆觸和色彩中透露出她豪放的性格和藝術追求，天生具有藝術家的氣質。與其他西方畫家不同的是，她涉獵各種藝術形式，造詣頗深：風景、人物、靜物、雕塑、版畫、國畫，無所不包；傳統的現實主義、現代的印象主義和現代主義，乃至趨於中國......，中西融合，她都大膽探索，遊刃有余，表現出色。其中，印象派技法和東方意境是她繪畫演進的兩大根基，由此形成了她藝術發展的軌跡。
代表作品
代表作品有《花》、《菊花與女體》、《浴女》、《花瓶》、《月夜琴聲》等。月夜琵琶圖》將於今年 10 月在香港蘇富比秋季拍賣會上亮相。這幅作品創作於 1950 年前後，當時潘玉良第二次赴法。畫中，月圓之夜，壹位身著中式長衫長褲的女子懷抱琵琶，撥動琴弦。女子的表情溫婉，帶著東方的古典美，在人物手部和五官的勾勒中，可以看到東方線描的優雅。此情此景，不禁讓人聯想到潘玉良與另壹半潘占華初識，並註定相守壹生的場景。這幅作品最初由壹位法國私人收藏家直接從潘玉良的好友王守義手中購得，目前在市場上十分罕見，估價為 380 萬至 500 萬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