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6日，中國科學院向社會發布了《科學理念宣言》。宣言基本正確地陳述了科學概念，對公眾理解科學概念起到了積極作用。同時也必須指出，宣言中的壹些表述宣揚反科學思想，對公眾理解科學產生負面影響，應予以澄清和糾正。本文對這些反科學的說法進行了分析和反駁。1.論科學原創1的“負面影響”:“科學技術在為人類創造巨大物質和精神財富的同時，也可能給社會帶來負面效應，挑戰人類社會長期以來形成的社會倫理。”在分析這段話之前，我們先講壹個外國笑話:壹個年輕女孩在旅遊時租了壹條船，劃到島上上岸，坐在船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小說。壹個警察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說:“小姐，這裏禁止釣魚。請繳納罰款。”女孩說:“妳看，我在看書，不是釣魚。”警察說:“妳船上有釣魚工具。”女孩說:“妳罰我，我就告妳強奸。”警察說:“我沒有強奸任何人。”女孩說:“妳身上有強奸的工具。”(女生使用的反駁方法叫做“邏輯歸謬法”——reposter)如果妳是壹個健康的成年男性，每天壹上班，同事就會宣布:“妳穿著強奸工具，可能會給社會帶來負面影響。”妳感覺如何？(如果妳是壹個健康的成年女士，每天壹上班，同事就會宣布:“妳攜帶賣淫工具，可能會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妳感覺如何？雖然這位同事說的是事實，大家都在攜帶犯罪的“工具”，“給社會帶來負面影響”的可能性不能絕對排除，但如果這位同事沒有精神病，那他壹定是別有用心。尤其是當這位同事長期“給社會帶來負面影響”的時候，他的動機就更可疑了。源於宗教及其衍生的哲學和倫理學的世界性反科學思潮滾滾而來，但現在已經不是伽利略的時代，任何力量徹底否定科學都是徒勞的。反科學勢力別無選擇，只能退而求其次，采用妖魔化、汙名化、歸罪科學的方法，竭力詆毀和貶低科學。強調科學“負面影響”的“雙刃劍”說法，是反科學勢力建立的“據點”。“負面影響”理論的基本邏輯是，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既有正面的影響，也有負面的影響，所以迷信和科學應該達到同等的地位，於是就有了下面這種“避免把科學知識淩駕於其他知識之上”的說法，這個邏輯相當於說:劉翔跑不過光速，任何人也跑不過，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跑得和劉翔壹樣快。這個結論的荒謬壹目了然。在現實生活中，“將科學知識置於其他知識之上”是不可避免的。比如在法律上，科學結論可以直接作為法庭證據，而“其他知識”則不能。在強奸案件的審理中，DNA鑒定結果的證據力遠高於當事人或證人的證言。“挑戰人類社會長期以來形成的社會倫理”究竟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原說法並不明確，似乎是中性的。但從整個句子的轉折句式和“並”所表達的並列關系來看，原文明確地對這種“挑戰”進行了否定表達。這種消極的表達方式是完全錯誤的。從歷史事實來看，科技對“人類社會長期形成的社會倫理”有兩大挑戰:日心說對地心說的勝利和進化論對神創論的勝利。歷史證明，科學對“社會倫理”的挑戰是推動人類歷史發展的動力，而且是積極的而不是消極的影響。如果說地心說和神創論只涉及基督教文化中的本土社會倫理，那麽避孕套技術挑戰人類社會倫理的深度和廣度遠遠超過了前兩種理論。無論從克服人口爆炸還是預防艾滋病毒感染來看，這種挑戰都是積極的。必須看到，“人類社會長期形成的社會倫理”的負面影響遠遠大於科學，給世界帶來了很多災難。中國封建社會的“吃人”就是壹個例子。錢鐘書對此有深刻的總結:“世界上的大惡和殘忍——沒有比殘忍更大的惡——大多是有真正道德理想的人幹的。.....上帝想要懲罰人類。有時有饑荒，有時有瘟疫或戰爭，有時有常人無法實現的崇高理想的道德家。帶著與理想成正比的自信和躁動，融入無意識的驕傲。”倫理本身並沒有像科學那樣的自我糾錯機制，只能依靠大災難後的慘痛經歷，由歷史學家總結。歷史事實也告訴我們，科學“挑戰人類社會長期形成的社會倫理”，是社會倫理糾正錯誤的重要動力。我們需要警惕的不是科技的“負面影響”，而是“社會倫理”的高風險。二、論科學原創的社會責任2:“當代科學技術滲透並影響著人類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當人們對科學寄予更大的期望，就意味著科學家承擔更大的社會責任。”這個說法是錯誤的。任何人的“責任”都不可能來自於“期望”和“影響”。就像無論父母如何“期待”，都不構成子女必須仕途有成的“責任”；郭德綱的影響力無論有多大，也受限於其知識結構，不可能由他來承擔檢驗藥物成分的責任。責任的合法來源是:責任和權利的可預測性和平衡。可預見性是承擔責任的首要原則，所以正規的商業合同都有不可抗力免責條款，主要包括地震、火災、戰爭等合同雙方不可預見的事件。關於責任的另壹個重要原則是責任、權力和利益的平衡。比如，雖然我們無法預測具體的海難、空難、交通事故，但我們可以知道它們發生的概率，因此可以用壹定的利益讓保險公司承擔貨物和人身損失的賠償責任。當美國部署NMD和TMD時，許多科學家發表聲明表示反對。布什代表軍工企業的利益，仍然堅持執行這壹計劃。在這種情況下，科學家通過發表聲明履行了自己的責任，因為他們的權力到此為止，實際部署NMD的責任只能由掌握權力的布什承擔，與科學和科學家無關，盡管NMD也是科學研究和技術發展的結果。原文3:“鑒於當代科學技術的實驗場所和應用對象涉及整個自然和社會系統，新發現和新技術的社會化結果往往具有不確定性，可能正在把人類和自然帶入壹個不可逆轉的發展過程，直接影響人類自身和社會生態倫理，要求科學工作者更加自覺地遵守人類社會和生態的基本倫理， 珍惜和尊重自然和生命，尊重人的價值和尊嚴，為適應時代特征的科學倫理學的建設和發展做出貢獻。” 這壹段有許多錯誤。首先，“應用對象涉及整個自然和社會系統”並不是“當代科學技術”的特點，古代的技術發明也有這種作用。比如從狩獵采集到農牧業的技術進步，給我們整個土地的地貌和社會結構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遠大於現代科學的“介入”。至於“實驗場所”，恰恰是“當代科學技術”讓“實驗”有了壹個特殊的“場所”，使其與“整個自然和社會系統”隔絕，不再“牽連”，而以前的傳統醫學和其他技術發明則直接在全社會進行試驗。社會化的結果存在不確定性，不僅是當代的“新發現、新技術”，還有當年發明紙和印刷術引發的社會變革，也是其發明者無法預料的。“人與自然”的“發展過程”從來都是“不可逆”的，與科學無關。由於生命的出現，地球大氣從還原成分變成了氧化成分，這是“不可逆”的；恐龍的滅絕和哺乳動物的擴張也是“不可逆轉”的。秦始皇由分封制向中央集權的轉變是“不可逆的”；張勛修復的失敗也是“不可逆”的證據，這也“直接影響人類和社會生態倫理”，甚至影響人類的存在。“不可逆”是自然和人類歷史發展的必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科學勢力制造的“不可逆”，如同“雙刃劍”、“負面影響”，是汙名化科學的專用詞匯。“人類社會”的“基本倫理”隱藏著許多陷阱，“生態基本倫理”充滿謬誤。現在最時髦的廢話——非人類中心主義倫理學，就是打著“珍惜和尊重自然和生命”的旗號，直接否定“人的價值和尊嚴”的謬論，甚至認為人類是地球的癌癥，只有滅絕人類才能保護生態。對於這些歪理邪說，“科學家”要做的不是壹味的“順從”，而是徹底的批判和痛斥。“為適應時代特征的科學倫理學的建設和發展作出貢獻”，只有在充分分析現有倫理學各流派的基礎上，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進行徹底的清理和重建，才有可能。原文4:“鑒於現代科學技術的正負效應，以及高度專業化和職業化的特點，要求科學家更加自覺地避免科學技術的負面效應，承擔起評估科學技術後果的責任，包括:檢驗和評估其工作的壹切可能後果；壹旦發現弊端或危險，就要改變甚至中斷工作；如果無法獨自做出選擇，應暫停或中止相關研究，並及時向社會報告。”不僅僅是“現代科學技術”“既有正面影響，也有負面影響”，其他文化領域也是如此，其負面影響都大大超過現代科學技術。上面已經分析了社會倫理的風險，但是“道德是壹把雙刃劍”的說法無人知曉，很少有人知道社會倫理的“負面影響”，倫理學界也沒有“對社會的及時警示”。政治的“負面影響”是所有人的痛苦。戰爭是血腥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壹個政治學家想出壹個絕妙的辦法來克服政治的“負面影響”。世界大戰持續不斷，仍在流血。那麽，倫理學家和政治學家曾經“測試和評估過他們工作的所有可能結果”嗎？不會。因為這是不可能的，沒有壹個“非人類中心主義生態倫理”的倡導者能夠預測他的謬論會給社會帶來多大的損失。所謂“測試和評估壹個人工作的所有可能後果”純屬無稽之談。科學家面對的是壹個未知的世界，“可能的後果”都是霧裏看花。堅持“評價”只會導致壹派胡言。當這位女士問法拉第:“電有什麽用？”法拉第回答:“新生嬰兒有什麽用？”這個比喻很貼切。面對壹個嬰兒，說他以後升官發財或者當土匪都沒有依據。法拉第不知道多少伏特可以把人電死，居裏夫人不知道伽馬射線對人體的後果，發明汽車的人也不可能知道現代社會交通事故的死亡率。對於壹個寶寶，妳只能養他，說別的都沒意義。“及時警示社會”也必須考慮這樣做的“負面影響”。壹次誤報的地震預測往往會比壹次沒有預測的真實地震給社會造成更大的損失。這種“警報”最成功的例子是基因工程開始時的警報。雖然這壹令人擔憂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基因工程的安全法規也已建立，但由此引發的對基因工程的曲解卻在不斷擴大，甚至衍生出“基因汙染”的偽概念，造成社會不必要的爭議和損失。從後來的結果來看，在不警示當時社會的情況下，在同行中討論解決問題可能更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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