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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書海的罪犯特點

“12·9”特大銀行劫案壹號主犯張書海,是如何由壹個農民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的呢?昨天記者來到張書海出生、成長的老家——平頂山葉縣夏李鄉侯莊村,找到張書海的鄰居、哥哥和***事多年的朋友,進行了深入采訪,發現張書海是個表面忠厚、隱藏極深的人。

張書海其人其事

“他太善於偽裝了”——鄉鄰眼中的張書海

張書海,壹個窮鄉僻壤的普通農民,何以攜家人和同夥制造了壹系列驚天大案?為了弄清張書海的真實面目,記者來到了張書海的家鄉——葉縣夏李鄉侯莊村。

“他太會偽裝了。怎麽會幹出那樣的事兒呢?真讓人不敢相信。”在村中,記者與村民提起張書海,他們均感到十分吃驚。在村東頭的地裏,村會計張自省等人對記者說,要不是公安局昨天來這麽多人,真想不到他搶了銀行那麽多錢。

張自省接著說,真看不出張書海有錢。1995年他去鄭州做生意,壹家4口都去了。他每次回家不是坐輛小三輪,就是步行十幾裏回來。他穿的衣服也總是舊兮兮不咋樣,抽的煙是兩元壹盒的“許昌”。

村民們說,最了解張書海的,當數侯莊村原黨支部書記劉長富了。

劉長富說:“我太熟悉張書海了,他給我打下手十幾年了。鄭州發生搶銀行案時我沒看電視,如果看了即使看到他的背影,我也壹眼就能認出他來。”劉長富介紹,張書海1973年當兵,當時初中還沒畢業。退伍後當了幾年民兵營長。那些年,他帶領民兵進行過射擊訓練。據說,他槍法很準。村主任張太山說,張書海1983年至1993年當了10年村幹部,也給村裏辦了壹些實事。

張書海同母異父的哥哥張書義得知張書海被抓的消息,沒有特別反應。他對記者說,他從小就跟張書海沒感情,分家後也不來往,張書海當上村幹部後,家庭經濟狀況在村裏算上等,但從來不接濟他們壹分錢。張書海的嫂子則說,張書海實際上是個自私的人。他當村主任時,村上財務從不公開,村上的錢到底花在了什麽地方,有誰能說清楚?而他最先在村裏蓋起了5間青磚平房。

張書海的嫂子說,她最先在葉縣電視臺上得知張書海搶了銀行,於是就問有沒有孩子的事(指張書海的兩個兒子),當得知張書海兩個兒子都是犯罪嫌疑人時,她當時就楞了。半晌才說出壹句話:“害人呀,把娃們毀了!”據記者了解,張書海的大兒子張洪超曾勸說張書海不要把二兒子張洪紹拉進犯罪團夥,可張書海並不“心軟”,壹家人全參與進去了。

破敗的張宅有手榴彈

張書海的老家侯莊村是個十分偏僻、只有幾百人的小村莊,距離最近的公路也有10公裏左右,從村莊往外走,只有壹條蜿蜒曲折的石子路通行。

上午10:35,記者好不容易來到侯莊村。經村民指引,很快找到了張書海位於村東頭的老宅。

走進院子,記者正趕上夏李鄉派出所幾名幹警查封張書海家的房產。張家是典型的豫中農家小院結構:北堂屋瓦房3間,東配屋平房兩間,院子中間有壹個手動壓水井。

由於經歷了公安幹警的仔細搜查,屋子裏比較淩亂。據城市早報消息,堂屋裏僅有壹張老式的八仙桌、壹把老式太師椅和壹個小飯桌,均已十分破舊。配屋裏有張木床,壹堆破衣服,亂七八糟地堆在上面,家裏沒壹件家電,顯得比普通的農家還要貧困些。惟壹顯得有點兒氣派的是大門,用瓷片貼著,門楹上書“吉星高照”4個字。

現場執行公務的夏李鄉派出所所長告訴記者,由於張書海壹家已遷居鄭州多年,其父母又相繼於去世,這院子已長期閑置,和空宅沒什麽兩樣。公安機關從他家搜出數枚彈殼底火和壹枚被拆開的手榴彈。

貌似老實的外表

張書海在村子裏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抱著這個疑問,記者敲開了張書海家西面鄰居的大門。30多歲的農婦關榮枝說,她是1990年嫁到侯莊村與張書海壹家做鄰居的,以前的事她不大清楚,但就這十年來的了解,張書海面相很老實,他母親去世前壹直半身不遂。

張書海東鄰壹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農婦也說:“張書海人挺內向,這幾年也沒看出他有啥變化。猛聽說他壹家搶銀行,還打死了人,俺全村人都很吃驚……”

在村東麥地裏,記者找到了正在澆地的現任侯莊村村主任張太山。他說自己任村主任時間不長,與張書海***事不多,對張的事略知壹點兒。只知道張書海從小當兵,回村後做民兵營長……後來去做生意,不當幹部了。據他所知,張書海做生意壹直賠錢,但不知為何自1997年左右,帶著他父母全家遷到鄭州居住,很少回家。村民對他們壹家也漸漸地淡忘了。

做啥生意都賠 喜歡掂槍打鳥

在村西,記者采訪了與張書海***事多年的侯莊村老支部書記劉長富。劉今年60多歲,他說他是看著張書海長大的,後來又和他壹起當過村幹部,對他的情況相當了解。

據劉長富講,張書海從小就不好說話,文化程度也不高,初中沒畢業就下學了。16歲時通過虛報年齡當了兵,3年後回到村裏開始任民兵營長,後來也幹過村幹部,但他自己想做生意,主動不當幹部了。張書海的妻子王雨當過民辦教師,後來也走了。

張書海從80年代末開始對做生意產生興趣,但壹直沒掙到錢。先是到南方去販賣麝香,結果弄了個血本無歸。又弄了個照相機,倒騰著想辦照相館,可也沒弄成。張書海不服,開始在葉縣縣城賣粉皮,不成,就擺鞋攤賣鞋,可夫妻兩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人家去問價錢,愛搭不理,也不會還價,十個顧客能走九個,沒弄多長時間,就又不幹了。張書海就又跑到鄭州做生意,沒本錢,他妹妹給他出主意,好像是在哪個市場弄個櫃臺,又賠了。

張書海有兩個兒子,學習成績都不好。大兒子張洪超是托關系才上的初中,可壹屆學生200多名,張洪超老是考倒數第壹,又托了關系才上了舊縣鄉高中。張書海不知用什麽辦法把他送到鄭州壹個學校上了幾年,畢業了也沒分配,就跟著他爹在鄭州,也不知道幹啥。二兒子更差,高中都沒上完就上鄭州去了。

張書海性格比較內向,平時不大說話,不抽煙,喝酒也不多,惟壹的愛好就是掂個汽槍打個鳥什麽的,槍法挺準。自從他到鄭州後,回來的機會就少了,開始只是收莊稼或逢節氣回,到家不顯山露水,不串門走親戚,逢人也不多說話。從1999年開始,張書海壹家承包的土地也不種了,轉包給別人,回家就更少了。這樣他家與大多數村民都失去了聯系,村民都不知道張書海在鄭州幹啥,他也不給大家說他住哪兒,村裏也沒人到他鄭州的家串過門。現在想起來,他們回老家時,讓人羨慕的是父子腰裏都多了個手機。 2001年6月12日晚9點,張書海給余慧明等民警打開門的瞬間,余慧明的心“怦——”地動了壹下:“像,真像啊。”——近1米80的身高,稍胖的形體。張書海的體貌特征怎麽就那麽像銀行劫案的壹號嫌犯呢?還有,屋子裏的陳設及布置沒有任何“溫馨港灣”的感覺。余慧明認為這個家根本不像個家,倒更像是臨時湊合的。此外,三個房門上“靈貴牌”櫸木球形門鎖咋就那麽熟悉呢?怎麽跟“3·3”交通路銀行劫案現場遺留的那個“靈貴牌”門鎖盒壹樣呢?這些壹連串的“?”促使余慧明等想“知道”得更多更多……

“是他!就是他!”

2001年6月13日淩晨2時30分,鄭州公安刑偵史上註定要記下這個雪恥的時刻。這壹刻,讓技偵民警吳國濤真正感到自己仍然還是個警察。張書海的指紋竟與案發現場提取的指紋壹模壹樣。他激動得有些顫抖。“會嗎?不會有錯吧?”壹向自信的警校高材生此時連電腦和自己嫻熟的專業也不敢相信了。專案組給他調來了鄭州市公安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張國民——指紋專家。

“是他!就是他!”曾在9年前鞏義壹起搶劫殺人案中,拿著放大鏡把幾枚嫌疑指紋“看”了三天三夜(那時還沒有電腦可以比對分析),以至於眼睛竟腫了很多日子的張副支隊長,看著186天來苦苦尋覓的“紋路”,眼睛禁不住濕潤了。據在場民警稱,他盯著指紋的那雙視線,半天沒見移動。

把副局長的胳膊“撐”出了血

2001年6月13日上午9點。平頂山市園丁路煤炭聯銷公司家屬院門口。鄭州刑警與張書海幾乎同時發現對方。“哎呀!”張書海面如土色扭頭便跑。“追——”眾刑警直撲張書海,100米外,張書海被按倒在地。但負隅頑抗的張書海不願束手就擒,他不顧壹切,拼命掙紮,蠻牛般死撐,以至於把鄭州公安局副局長張戰軍推倒在地,胳膊肘皮肉被撕裂,血頓時往外浸。死拽著張書海的鄭州刑偵支隊政委李奎業也差點被帶倒。

“我‘想’妳‘想’了三年哪!”

2001年6月13日中午12時。平頂山就地突審張書海。“哈哈哈!”三聲大笑傳來,張書海魂飛魄散——鄭州市公安局局長李民慶進了門,他要親自撬開張書海的鋼牙。他揮手讓給張書海松綁,解開手銬,並親自給他倒了壹杯水,自己拿了壹塊兒饃。他微微地把身子探向張書海,手拍著張書海的肩膀壹字壹句地說:“我‘想’死妳了,我‘想’妳‘想’了三年哪……”聞聽此言,在場民警的淚水“嘩”地奪眶而出——186天的辛苦終有回報,208萬元被劫款的恥辱今日雪清,隱匿了多日的殺人魔頭最終被擒。 ———鄭州特大系列搶劫銀行案的“絕對內幕”

鄭州特大系列搶劫銀行案勝利告破,經過壹個多月的審訊,以張書海為首的犯罪團夥成員均對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供認不諱。現在終於能夠回答人們心中這樣的問題:張書海究竟是壹個什麽樣的人?什麽原因使得他瘋狂犯罪?為什麽這個犯罪團夥多是家族成員?張書海等人是如何搶銀行的?搶銀行時是如何分工、如何逃跑的?他們是如何躲避公安機關長達半年的追蹤的?大河報記者再壹次對“12·9”案進行深入采訪,捕捉到了鮮為人知的內幕新聞。

犯罪嫌疑人壹覽表

被告人張書海,男,46歲,1955年5月24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系農民,初中畢業。

被告人張宏超,曾用名張洪超,男,23歲,1978年7月14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高中畢業,系農民。

被告人張世鏡,曾用名張偉,男,24歲,1977年1月29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高中畢業,系農民。

被告人喬紅軍,男,25歲,1976年4月15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高中畢業,系農民。

被告人張玉萍,曾用名張玉平,女,32歲,1968年11月23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中專畢業,無業。

被告人張小馬,曾用名張小滿、張滿倉,男,29歲,1972年8月5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小學畢業,系農民。

被告人王雨,曾用名王宇,女,46歲,1955年5月28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初中畢業,系農民。

被告人王誌昆,男,34歲,1967年4月18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大學畢業,系平頂山市湛河區法院副院長,涉嫌非法買賣槍支。於2001年6月29日被鄭州市公安局逮捕。

被告人張雲誌,男,34歲,1967年2月16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小學畢業,系農民。

被告人張大國,又名張國富,男,53歲,1948年2月29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小學畢業,系農民。涉嫌窩藏贓物。

被告人李進才,男,61歲,1940年5月5日出生於河南省葉縣,高中畢業,退休教師,涉嫌窩藏贓物。

在家人及鄉鄰面前,擔任過12年村主任的張書海是個“能人”

在鄉鄰眼裏,張書海是個能幹的村委會主任,他曾經兩次擔任該職,時間長達12年,在此期間,由於為鄉鄰做出了壹些好事,村民們都以看“能人”的眼光來看待他。

張書海是葉縣夏李鄉侯莊村人,1955年生,1970年從葉縣嶽樓初中畢業後,於1971年應征入伍,到遼寧省某部警衛連當兵,1976年轉業。轉業後,張書海當過侯莊村的民兵營長、教導員。1981年,張書海當上了侯莊村的村委會主任,直到1990年。

張書海壹直想過人上人的生活,他自認為高人壹籌,就因生活在農村而不能發達。1991年,伴隨著全國又壹輪的經濟熱潮,張書海決定“下海”,他辭掉了村主任的職務,開始做生意,開了小照相館。但生意賠了,張書海只好又回去當了幾年村主任。

1995年,張書海終因耐不住寂寞,第二次辭去了村委會主任職務,來到鄭州小商品批發市場賣麻將。

這裏需要交代的是:張書海之所以來到鄭州,和他的妹妹有著直接關系。

今年38歲的張玉萍是張書海的親妹妹,她對張書海最為言聽計從。由於張書海的鼓勵與支持,張玉萍才上了衛生學校,她對哥哥便有種感恩的心理。後來,張玉萍認識了壹個鄭州的有婦之夫,這個男人在騙取了她的感情後壹走了之,無奈,張玉萍只好帶著女兒壹個人在鄭州過日子,並開了個門診部,於1995年在京金花苑買了套房子,將戶口遷到了鄭州。

錢!為了搶錢,張書海心生惡念

為投奔張玉萍,張書海來到了鄭州。實際上,不管是開照相館還是賣麻將,張書海都沒有賺到錢。這給他的自尊心以極大打擊。而與此同時,張書海被檢查出得了糖尿病和高血壓,這著實把張書海嚇了壹跳,因為他的母親等家族成員都是得了這些病而度過痛苦晚年的。

怎麽辦?張書海壹下子感到了生命的短促。此時,他沒有想過走正道使有限的人生活得有價值,而是在壹種陰暗心理驅使下走上歧路。當時,幾個村主任都為競爭壹個副鄉長的位置而拼搏,結果花錢多的當上了,而他同樣也花錢了,但最終落選,他知道是錢少造成的。

張書海血往上湧,壹下子想到了錢。錢!錢!錢!張書海腦子裏只剩下這壹個字。

但冷靜下來壹想,錢從何來?

搶!

思路壹定,張書海平靜了。但搶錢,需要人手,人從何來?張書海由於覺得自己“能”而不願和更多的人打交道,沒幾個朋友。思來想去,張書海沒有想到合適的外人。於是,他把目光轉向了家人。

大兒子張紅超,與自己的性格和為人處世挺像,好面子,好逞能,有勇無謀,應該會鋌而走險的。

妹妹張玉萍,向來遵從自己,且壹個人帶著壹個孩子,有點苦,搶錢讓她也參與吧。

張小馬,侄子,可用之才。張紅超不是有幾個好同學嗎?有合適的也用壹個。想到這裏,張書海決定先給張紅超挑明。壹天,張書海對在某公安學校偵查系上學的兒子張紅超說:人無外快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說得張紅超頻頻點頭。最後,張書海幹脆挑明:咱搶銀行吧。張洪超連想都沒想,立即答應:好吧!但到晚上,張紅超睡不著了:莫非父親是說著玩?但張紅超轉念壹想:不會吧,這麽大的人了,還會開玩笑嗎?

張紅超壹夜無眠。第二天壹早就問父親:不是真的吧?張書海說:真的,妳不願意幹嗎?張紅超對父親很佩服,立即回答:幹。張書海又告訴他:物色壹到兩個人手,行嗎?

張紅超壹下子想到了張世鏡。

壹碗盒飯的誘惑,使得張世鏡泥潭深陷

張紅超、喬紅軍和張世鏡三人1997年高中畢業後壹塊來到鄭州上學,張紅超自費上的是某公安專科學校,還當了學生會副主席。壹天,張世鏡去找喬紅軍玩,喬紅軍就帶著他結識了張紅超。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張紅超掏錢請喬紅軍和張世鏡吃了壹碗盒飯。這壹碗盒飯徹底將張世鏡打“暈”了,因為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盒飯。張世鏡來鄭州上學時,只帶了為數不多的錢,學費壹交,所剩無幾,因此常饑壹頓飽壹頓。

吃了這壹碗盒飯後,張世鏡對張紅超十分佩服,認為張紅超見多識廣,出手闊綽,覺得自己找了個靠山,從此很聽張紅超的話。

張紅超找到了張世鏡,把他帶到父親面前。看到張書海由壹個農民起家,把自己壹家都帶到了鄭州這座省會城市,而且還買了壹套160平方米的大房子,還有自己的店鋪,張世鏡覺得張書海簡直偉大得像神仙。

但張書海仍然對張世鏡持有戒心,開始以做生意為名,小心翼翼地給張世鏡做思想工作,仍然是那壹套“人無外財不富”。在對張世鏡連續兩次“洗腦”之後,話鋒壹轉:搶銀行吧!

張世鏡想了壹夜,但對張書海的崇拜還是占了上風,決定入夥。

最終,張書海、張小馬、張紅超、張世鏡和張玉萍成了1997年11月19日搶劫鄭州電信局淮河路收費大廳的主犯。當時,他們***搶得37萬元左右的現金。

在搶得現金後,張書海耍了壹個花招,他用事先換好的20捆10元票面的人民幣,與搶劫來的同等數量的100元票面人民幣“掉包”,目的是為了多占。次日,張書海謊稱只搶了9萬元,分給了張小馬1.6萬元,事後張小馬用2000元買了壹輛摩托車,其余結婚花了;給了張世鏡1.6萬元;以“張玉萍”的名字給張玉萍存了5萬元;剩余錢款歸張書海父子兩人。張書海用其中的16萬元錢在1998年春天又到鄭州市綠城花園購買房屋壹套。

隨後,張書海、張紅超、張世鏡和張玉萍4人又實施了1999年3月3日對交通路建設銀行儲蓄所的搶劫,此次***搶得4萬元現金。

這裏有個很有趣的細節:張書海十分狡猾,每次搶銀行都留壹手,在實施搶劫過程中,他和兒子張紅超都在外面,絕不到裏面去拾錢,表面上說是外圍危險,還可掩護裏面的人,而實際上是為了萬壹失手時逃跑方便。

時至今日,“12·9”搶劫案的真相真正大白於世

連續犯下兩起大案後,張書海的膽量、胃口越來越大,對自己越來越自信。2000年11月份,張書海準備再大幹壹次,並到金博大工商銀行、鄭州市中原農村信用社鄭上路分社、銀基商貿城廣發銀行幾個地方踩點,因為他知道這些銀行有探頭,就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看。張書海發現銀基商貿城廣發銀行存款量大,營業廳面積較小,很適合搶劫。

之後,張書海壹夥定下方案:張紅超、張世鏡、張玉萍騎自行車到三德裏胡同,把三輛自行車放在三德裏胡同廁所旁,自行車不上鎖,由張玉萍負責看管自行車,然後張書海、喬紅軍、張紅超、張世鏡在鄭州銀基商貿城正門集合。4人從銀基正門進入廣發銀行,由張書海炸開銀行防彈玻璃,喬紅軍、張世鏡負責進去拿錢,張紅超在外望風,如果搶劫成功後從後門出來,到達事先放自行車的地方,用自行車把搶來的錢帶走。

2000年11月的壹天,張書海壹夥決定實施搶劫,但壹出門,張書海的腿軟了下來,挺迷信的他,覺得這是個“兇兆”,決定這天不搶了。11月26日,張書海等5人帶著作案工具到銀基,看見門口有警車,人比較多,沒敢進去,在那裏轉個圈回家了。12月3日,張書海壹夥又到銀基商貿城準備搶劫,但銀基廣發銀行通向商場的門已經關了,不便於逃離,沒有作案。

2000年12月9日下午4時40分,按照原先約定,張書海、張紅超、張世鏡和喬紅軍在銀基商貿城中門口帶著各自的作案工具碰頭,在中門口戴上“馬虎帽”,從銀基商貿城中門的北邊門陸續進入銀基廣發銀行。張書海走在最前邊,把事先準備好的炸藥包掛在防彈玻璃上,分兩次拉響了導火索,爆炸後防彈玻璃沒有被炸掉,只是炸了個洞,張書海用事先準備的鐵錘連砸了二十幾下,把玻璃砸掉,然後喬紅軍、張世鏡從砸掉的玻璃處翻過櫃臺跳入營業室內拿錢(張世鏡在跳入櫃臺時,手指被玻璃劃傷),張書海在砸完玻璃後先往門外扔了壹個點燃的炸藥包,然後拿上五連發獵槍向門外連開幾槍。之後,張書海又回到屋內,這時,張書海又看到門外的人特別多,門前站了好幾個保安,就朝銀行大門口玻璃開了壹槍,然後就喊他們幾個人“走”。張書海首先跑到銀行外邊連開兩槍,就順著銀基商貿城中門進入銀基商貿城大廳,朝銀基商貿城的後門逃跑,其他人跟在後面。張書海到後門時,看到銀基商貿城後門外面有很多人,就朝天上開了壹槍,驅散人群,從西三馬路順青雲裏拐到三德裏胡同廁所南,張世鏡、張紅超在事先放自行車的地方,用準備的大黑塑料袋,把搶銀行裝錢用的編織袋套上,張書海讓張玉萍、張紅超、張世鏡騎自行車把錢帶走,讓喬紅軍坐38路公交車走。張書海將那支五連發獵槍用黑塑料袋裝好,順三德裏胡同到隴海路上坐壹殘疾人開的“摩的”到鄭州市永安街菜市場西邊下車,看到開車的人對他很註意,張書海就向東走了二三十米,然後又拐回來,在永安街上走了有六七分鐘,然後坐“面的”回到綠城花園他自己家中。

壹個星期後,張書海和張世鏡、喬紅軍、張紅超4個人在平頂山河東路工商局家屬院張世鏡租房子的地方商量如何分贓,具體為張書海分70萬元,張世鏡和張紅超各分40萬元,喬紅軍分28萬元。喬紅軍之所以分錢少,是因為他在搶劫過程中把錢丟了壹些。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是張書海恪守的信條

在張書海犯罪團夥中,今年33歲的王誌昆是壹個很獨特的人:作為公職人員,他是平頂山市湛河區法院副院長;從社會關系上來說,他又是張書海妻子王雨的親侄子,他叫張書海為姑父。

王誌昆從小家裏很窮,哥哥為了供養他上學而很早就輟學了。不負重望,王誌昆考上了武漢中南政法學院。在上大學期間,張書海夫婦給了他很大的幫助,每學期開學,張書海都要拿出50元錢來幫助他,4年如壹日,這讓王誌昆感激不盡。

1990年大學畢業後,王誌昆努力工作,沒幾年就當上了郟縣法院副院長,去年2月被調任湛河區法院副院長,是壹個很有前途的年輕幹部。

有壹次,張書海找到王誌昆,讓他想辦法給自己弄壹條獵槍,說是要看家護院。看著有恩於自己的姑父張書海,王誌昆並沒有拒絕。壹天,他碰上了寶豐縣公安局民警張誌強,說自己的親戚想弄壹支獵槍。沒過多久,張誌強就弄來了壹支,王誌昆親手交給了張書海。

後來“12·9”案發後,專案組人員找到了張誌強,問獵槍的去處。張誌強找到了王誌昆說:專案組在找這支槍,咱不能說這槍給妳親戚了。王誌昆絕對想不到“12·9”案會是張書海幹的,就說:“那當然。”

6月13日,當王誌昆獲悉“12·9”銀行搶劫案正是張書海壹夥所為,而打死保衛人員的那把搶正是自己給張書海的後,他壹下子絕望了。他想去自首,但看到身邊懷孕才幾個月的妻子,他不忍心,他想多陪陪妻子。幾天後的壹個早晨,王誌昆去上班,走到法院門口時,被警方拘捕。

在看守所,王誌昆寫下了厚達幾十頁的悔過書。在張書海犯罪團夥中,張玉萍也是壹個很獨特的人。她是張書海的親妹妹,從小對張書海十分佩服,同時,參與了全部三起銀行搶劫案,而且角色都壹樣:望風,掩護撤退。

張玉萍對法律不懂,盡管她參與了張書海團夥的全部搶劫過程,但她總認為自己只是在外圍做做工作,望望風,掩護壹下而已,即使被逮住了也不會有多大的事。但當她在看守所裏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麽嚴重後,她嚎啕大哭。

在張書海犯罪團夥中,張大國是被兒子張世鏡拖下水的。張書海制造炸彈需要炸藥和雷管,叫張世鏡去找,張世鏡想到自己有壹個親戚正好是保管這些東西的,就去要,但是沒有得到,就央求自己的父親去要,張大國不忍心看著獨生子受難為,就死纏硬磨,弄了些雷管和炸藥給了張世鏡,張世鏡又給了張書海。張大國對兒子十分信任,在“12·9”之後,有壹次他看到張世鏡在自家的院子裏埋錢,就問錢從哪裏來的?張世鏡哄騙父親說:是做古董生意賺來的。張大國沒過多追問,就信以為真。

張書海搶劫銀行,壹夜暴富,但他絕對不亂花錢,而且善於裝窮,顯得十分狡猾。張書海每次回老家葉縣農村,故意穿件破衣服,給村上人留下壹個“窮打工仔”的形象。回家時或步行幾十裏路,或花壹兩元錢坐個三輪車,並買壹盒很普通的煙來抽。

搶銀行時,為什麽不使用外人,而使用自己最親近的人?壹是張書海認為: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最親的人才是最可靠的人。再者,由於張書海不善與人交往,並沒有多少朋友。三是他自信公安人員抓不住他的把柄,他不會落入法網,更不會得到法律的制裁,用自己的親人可以讓他們多掙點錢,“肥水不流外人田”。結果正是張書海的自作聰明、盲目自信,不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自己的家庭,還有親戚朋友。

掩卷沈思,壹個人,如果有了犯罪惡念,如果步入人生歧路危途,則不僅危及社會,更禍及親朋,由此造成的危害該是多麽巨大,留下的陰影該是多麽沈重。所以啊,每個人,如果當妳向犯罪泥沼邁步時,妳應該料到毀滅離妳已經為時不遠了,這正是:作惡多端終有盡,瘋狂到頭是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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