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友友經過公司前臺去公共區域接水時,前臺的小美女叫住了她。
快遞其實就是壹封信。
“這些天還有人給妳寫信。妳真是個有才華的主編。”
前臺的小美開玩笑道。馬友友第壹次沒有接話,所以她拿著信回到了辦公室。她很緊張,因為她看到了信的地址:貴州凱裏,貴州東南部的苗族侗族自治州。
文怡在貴州教書。
2010,文怡也給當時還在哈爾濱的馬友友寫了壹封信。
“悠悠,我決定去貴州教書了。那個地方叫凱裏。
祝妳平安,不要看了。"
這是所有信件的內容。那壹年,他們剛剛大學畢業。
文怡是馬友友的初戀,確切地說,是她喜歡了多年的“筆友”。
兩人在同壹所中學相識,文怡是壹名校長,各科成績優秀。
馬友友是個數學白癡,但文采出眾,曾多次獲得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壹等獎。
2002年,壹篇議論文《壹個詩人知道古老的山河》讓馬友友壹舉成名,這不是壹個中學生能寫的好。
那時,馬友友在中學就像壹個傳奇人物。連教數學的班主任都忘了她56分的數學試卷。
是文怡最先看中了上馬接近她的方式,但其實是“以詩會友”。
“山河不夠重,重要的是遇到知音。”
這是文怡第壹次交給我壹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包融的這首詩。
似乎是在呼應馬友友獲獎的文章中,討論了詩人交友的論點。
“畫友必求輕,紙山不喜平。”
悠悠回復了文怡的小紙條。
從這段時間開始,兩人就壹發不可收拾,從小紙條到長信。他們就像那個時代不同的風景。在《愛的種子》的年代,信裏整夜都是月光。
"人類所有的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身無能的憤怒."
“我數學不行,但我不生氣,所以我不覺得痛苦。”
“妳不想清醒,寧願壹直沈迷於放縱。”
“我想反駁妳,但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是我說不清楚。我希望我是壹個明星。如果我能發光,我就不用害怕。如果我這麽漂亮,那麽我所有的恐懼都可以消失。”
“人活在世上,快樂和痛苦是分不開的。”
......
這是被王小波迷了壹段時間的他們之間的對話。
兩個人就像壹對不同的人,會在嬉笑打鬧的校園時代探討極其深刻的哲學問題,比如“人為什麽要活著,人和動物的本質區別......”
偶爾兩人會回到現實,壹起坐在操場的草地上展望未來。
但是,說起這些話,兩人總是猶豫不決,不像討論文學時的妙語連珠。
“妳想考什麽大學?”
“中國人民大學。”
“哦。”
“妳呢?”
“我想上醫科大學。”
“哦。”
兩個人會互相寄信到對方的書桌上,相約去市圖書館,但都與愛情無關。
直到有壹天,馬友友收到壹封信,上面寫著:
“春水生,春林開,春風十裏,不如妳。”
這天是他們高考後的第三天。
兩人相約畢業旅行,約定的地點是西藏。
“只希望妳的心和我壹樣,不會錯過。”
這是馬友友在進藏途中給出的答案。
從以詩會友,到以詩結束感情,他們用了三年的時間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壹起。
壹個月後,兩人都如願以償。馬友友用他的特長拿到了中國人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文怡拿到了哈爾濱醫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壹個是北京,壹個是黑龍江。還好都在北方,不是特別遠。
這使他們延續了通信的習慣,但文怡將乘長途火車去北京,這對戀人談論文學更舒服,但很少談論生活中的事情。
例如,當馬友友放縱自己時,文怡會說:
“年輕人不努力,老年人難過。”
當我被室友冷落時,文怡會說: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無人知妳。”
如果妳心情不好,妳會聽到:
“今夜妳壹定要沈醉,不要說明朝,才算尊重。”
......
朋友們開玩笑說,馬友友的男朋友是最帥的會讀詩的醫生。
馬友友有時不喜歡這種雜文,有時甚至想告訴他:妳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文怡在大學裏創辦了詩畫社,依然活在他詩意的文學世界裏,像壹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馬友友去當實習記者,他的生活變得越來越緊張。
當記者是壹件很累的事情,但馬友友從來不敢跟文怡抱怨,因為文怡會拿出壹大堆理論來跟馬友友討論。
這時,肖旭出現在馬友友身邊。他不會像文怡那樣讀詩,但他會給馬友友壹杯熱水、壹件外套或壹個簡單的擁抱。
馬友友被充滿人情和生命氣息的肖旭迷住了,與文怡分手了。
即使分手也很平靜:
“時隔多年,原來是個好時候。”
後來兩人不再聯系,在壹起兩年。他們壹起寫了五年的信,這個習慣戛然而止。
大學畢業前,肖旭和馬友友分手了。肖旭無法忍受詩意的馬友友,愛上了壹個設計動畫的小女孩。
後來,我收到了壹封文怡寫給馬友友的信,被告知他要去貴州教書。
這時,馬友友已經步入職場。
她突然想起她和肖旭分手的那天,肖旭說:
“生活不是妳詩意的天堂。為什麽不現實壹點?”
她愚蠢地笑了笑:
妳說我不現實。看看我以前愛過的人。他是壹個真正理想的家。
“我想學習如何醫治人。我不忍心看到那些失去親人的人的眼睛。”
這是文怡在他們討論高考時說的話,他想參加高考。
“以後,我想去山裏,看看那些山裏的孩子,給他們寫詩。”
這是高考後的夏天,文怡看著天空,對馬友友說。
“我想學完中國的古詩詞,壹直活在詩詞的美裏。”
有壹次,文怡從哈爾濱來到北京,對馬友友說。
其實後面還有壹句話,文怡沒有說出來。
“妳願意陪我嗎?”
在上大學之前,馬友友壹直熱愛寫作。她的夢想是成為壹名優秀的作家,所以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但她碰巧遇到了壹個生活在自己世界裏的誌同道合的文怡。後來上了大學,當了記者,漸漸融入生活,卻慢慢失去了自己的世界。
只有原來的自己變了。
唯壹壹直在做自己的人是文怡,但他在自己的世界裏完美地做著自己。他有壹個壹直堅持的愛好,交了壹群誌同道合的朋友。他沒有遠離社會,沒有拋棄原本的自己。
青山不改,綠水永流。
致尤優:
妳好,很多年沒見了。我想知道妳怎麽樣了?
七年未續,天上月有月,人間有情。
我想念妳,我渴望伊拉克。
我在這個叫凱裏的小地方。我進入了壹座大山。這裏有許多可愛的孩子。他們黝黑的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讓我感動,於是我在這裏成了隱形人。
七年來,我出版了三本詩集,但初稿遠不止這些。
基於醫生的直覺,山裏的醫療設備非常落後。讓我很難過的是,很多人不願意相信醫生,我也不忍心上山采藥。
我曾多次跟隨村民上山,帶領西醫。這幾年我居然收獲了中藥材,也就是說神農嘗遍了百草。
這裏的生活很棒,山裏的陽光充滿了新鮮的草味。
我每天等著太陽升起,晚上睡在月光下。
以前各種欲望早就放下了,這其實只是壹件事。
也就是四君。
多少友情不是自給自足,而是多少親情深厚。
壹位山裏的老人催促我寫這封信。希望妳親自打開。
煽動者在三年前平靜地死去了,我決心寫這封信。
山路曲折沒有見過妳,只留下壹排馬蹄印。
三年前我就想寫這封信了,當妳給我回信時,我就會回家。
我可以用各種方式去想,但是300個日日夜夜前,我又遇到了我想要的那個人。
人生可以放下,也就這樣了。
這個女孩看穿了我,希望我寫這封信作為對妳的謹慎告別。
畢竟,世界只是壹個小小的地方。
若空,邀妳至此,是人間真情。
不打擾,不道歉,也不看。
文怡
2017年4月
讀完文怡的信後,馬友友擡頭環顧辦公室,仿佛他剛從另壹個世界醒來。
這是文怡的世界。
那個世界充滿了他想要的詩意,是詩和遠方。
馬友友面前的世界看起來很華麗,但很尷尬,但卻很真實。
她曾是壹家知名報紙的總編輯,但已停止寫作多年。
她意識到這是壹次真正的告別儀式,也是壹次難得的分享那段時光記憶的機會。
文怡給了地址,馬友友決定去那個地方告別,親眼見證文怡的幸福。
她打電話給心領神會的丈夫王璐,訂了三張機票,帶著孩子,去尋找悠悠的初心,也去看看曾在他的出版社出版過詩集的傳奇詩人文怡。
曾幾何時,我們都想活在自己創造的充滿詩意和遠方的生活裏。後來,我們接觸了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漸漸迷失了。有人得意忘形,有人默默堅持。
妳想要的生活,壹定有人在過。
妳想要的那種感覺,肯定有人享受。
但是只有妳現在的生活是真實的,只有妳自己知道它是什麽。
我們壹起長大,卻又各自分開。我們失去了彼此,但我們找到了過去。
妳承諾過的人呢?
妳實現了當初對自己的承諾了嗎?
其實這些有什麽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們真的在做自己。
眼前的世界是我們自己創造的。
馬友友早就知道文怡不是同壹個人,但她不再羨慕他,因為她也創造了她真正想要的世界。
做著我熱愛的工作,我嫁給了壹個有愛的合適的人。我的生活充滿了煙火,但偶爾也會被詩意的驚喜所感動。有壹個甜甜的女兒在叫媽媽,他深情的眉毛在地上跑。這樣的生活,她覺得很好。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覺得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跑很遠的路去看另壹個人,告訴他我會愛妳壹萬年。
後來發現壹萬年太長了,我們在和時間賽跑。
我還是覺得壹個人走很遠的路去看另壹個人很浪漫。
只是久別重逢,我們終於可以說再見了。
我依然義無反顧地愛著妳,但更愛妳的歲月沒有波瀾。
“如果沒有債務,我們怎麽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