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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也是寫畫馬的,並直接送給畫家曹霸。它著重寫了畫家的身世、經歷,類似壹首小敘事詩。全詩以畫家承皇帝的寵愛命再繪淩煙閣功臣像和玉花驄馬為中心,極狀了曹霸當時畫名的顯赫,因而更襯出晚景的淒涼。這時候詩人也飽經滄桑,生活貧困,在感情上更能和曹霸互相理解。全詩寫得錯綜多變,敘事抒情,跌宕有致,在藝術上很成功。

曹霸是盛唐著名畫馬大師,安史之亂後,潦倒漂泊。唐代宗廣德二年(764),杜甫和他在成都相識,十分同情他的遭遇,寫下這首《丹青引》。

詩起筆洗煉,蒼涼。先說曹霸是魏武帝曹操之後,如今削籍,淪為尋常百姓。然後宕開壹筆,頌揚曹霸祖先,曹操稱雄中原的業績雖成往史;但其詩歌的藝術造詣高超,辭采美妙,流風余韻,至今猶存。開頭四句,抑揚起伏,跌宕多姿,大氣包舉,統攝全篇。清詩人王士禛十分贊賞,稱為“工於發端”(《漁洋詩話》卷中)。

接著寫曹霸在書畫上的師承淵源,進取精神,刻苦態度和高尚情操。曹霸最初學東晉衛夫人的書法,寫得壹手好字,只恨不能超過王羲之。他壹生沈浸在繪畫藝術之中而不知老之將至,情操高尚,不慕榮利,把功名富貴看得如天上浮雲壹般淡薄。詩人筆姿靈活,“學書”二句只是陪筆,故意壹放;“丹青”二句點題,才是正意所在,寫得主次分明,抑揚頓挫,錯落有致。

“開元”以下八句,轉入主題,高度贊揚曹霸在人物畫上的輝煌成就。開元年間,曹霸應詔去見唐玄宗,有幸屢次登上南薰殿。淩煙閣上的功臣像,因年久褪色,曹霸奉命重繪。他以生花妙筆畫得栩栩如生。文臣頭戴朝冠,武將腰插大竿長箭。褒國公段誌玄、鄂國公尉遲敬德,毛發飛動,神采奕奕,仿佛呼之欲出,要奔赴沙場鏖戰壹番似的。曹霸的肖像畫,形神兼備,氣韻生動,表現了高超的技藝。

詩人壹層層寫來,在這裏,畫人仍是襯筆,畫馬才是重點所在。“先帝”以下八句,詩人細膩地描寫了畫玉花驄的過程。

唐玄宗的禦馬玉花驄,眾多畫師都描摹過,各各不同,無壹肖似逼真。有壹天,玉花驄牽至閶闔宮的赤色臺階前,揚首卓立,神氣軒昂。玄宗即命曹霸展開白絹當場寫生。作畫前曹霸先巧妙運思,然後淋漓盡致地落筆揮灑,須臾之間,壹氣呵成。那畫馬神奇雄峻,好象從宮門騰躍而出的飛龍,壹切凡馬在此馬前都不免相形失色。詩人先用“生長風”形容真馬的雄駿神氣,作為畫馬的有力陪襯,再用眾畫工的凡馬來烘托畫師的“真龍”,著意描摹曹霸畫馬的神妙,這壹段文字傾註了熱烈贊美之情,筆墨酣暢,精彩之極。“玉花”以下八句,詩人進而形容畫馬的藝術魅力。

榻上放著畫馬玉花驄,乍壹看,似和殿前真馬兩兩相對,昂首屹立。詩人把畫馬與真馬合寫,實在高妙,不著壹“肖”字,卻極為生動地寫出了畫馬的逼真傳神,令人真假莫辨。玄宗看到畫馬神態軒昂,十分高興,含笑催促侍從,趕快賜金獎賞。掌管朝廷車馬的官員和養馬人都不勝感慨,悵然若失。杜甫以玄宗、太仆和圉人的不同反應渲染出曹霸畫技的高妙超群。隨後又用他的弟子、也以畫馬有名的韓幹來作反襯。

詩人用前後對比的手法,以濃墨彩筆鋪敘曹霸過去在宮廷作畫的盛況;最後八句,又以蒼涼的筆調描寫曹霸如今流入民間的落泊境況。“將軍善畫蓋有神”句,總收上文,點明曹霸畫藝的精湛絕倫。他不輕易為人畫像。可是,在戰亂的動蕩歲月裏,壹代畫馬宗師,流落飄泊,竟不得不靠賣畫為生,甚至屢屢為尋常過路行人畫像了。曹霸走投無路,遭到流俗的輕視,生活如此窮苦,世上沒有比他更貧困的了。畫家的辛酸境遇和杜甫的坎坷蹭蹬又何其相似!詩人內心不禁引起***鳴,感慨萬分:自古負有盛名、成就傑出的藝術家,往往時運不濟,困頓纏身,郁郁不得誌!詩的結句,推開壹層講,以此寬解曹霸,同時也聊以自慰,飽含對封建社會世態炎涼的憤慨。

這首詩在章法上錯綜絕妙,詩中賓主分明,對比強烈。如學書與學畫,畫人與畫馬,真馬與畫馬,凡馬與“真龍”,畫工與曹霸,韓幹與曹霸,昔日之盛與今日之衰等等。前者為賓,是綠葉,後者為主,是紅花。綠葉扶紅花,烘托映襯,紅花見得更為突出而鮮明。在詩情發展上,抑揚起伏,波瀾層出。前四句寫曹霸的身世,包含兩層抑揚,搖曳多姿。“至尊含笑催賜金”句,將全詩推向高潮,壹起後緊跟著壹跌,與末段“途窮反遭俗眼白”,又形成尖銳的對比。詩的結構,壹抑壹揚地波浪式展開,最後以抑的沈郁調子結束,顯得錯綜變化而又多樣統壹。在結構上,前後呼應,首尾相連。詩的開頭“於今為庶為清門”與結尾“世上未有如公貧”,壹脈貫通,構成壹種悲慨的主調與蒼涼的氣氛。中間三段,寫曹霸畫人畫馬的盛況,與首段“文采風流今尚存”句相照應。

杜甫以《丹青引》為題,熱情地為畫家立傳,以詩摹寫畫意,評畫論畫,詩畫結合,富有濃郁的詩情畫意,把深邃的現實主義畫論和詩傳體的特寫融為壹爐,具有獨特的美學意義,在中國唐代美術史和繪畫批評史上也有壹定的認識價值。這在唐詩的發展上未嘗不是壹種新貢獻。

這首詩為詩人客居秦州(今甘肅天水)時所作。時李白坐永王璘事長流夜郎,途中遇赦還至湖南,杜甫因賦詩懷念他。

首句以秋風起興,給全詩籠罩壹片悲愁。時值涼風乍起,景物蕭疏,悵望雲天,此意如何?只此兩句,已覺人海滄茫,世路兇險,無限悲涼,憑空而起。次句不言自己心境,卻反問遠人:“君子意如何?”看似不經意的寒暄,而於許多話不知應從何說起時,用這不經意語,反表現出最關切的心情。這是返樸歸真的高度概括,言淺情深,意象悠遠。以杜甫論,自身淪落,本不足慮,而才如遠人,罹此兇險,定知其意之難平,遠過於自己,含有“與君同命,而君更苦”之意。此無邊揣想之辭,更見詩人想念之殷。代人著想,“懷”之深也。摯友遇赦,急盼音訊,故問“鴻雁幾時到”;瀟湘洞庭,風波險阻,因慮“江湖秋水多”。李慈銘曰:“楚天實多恨之鄉,秋水乃懷人之物。”悠悠遠隔,望消息而不可得;茫茫江湖,唯寄語以祈珍攝。然而鴻雁不到,江湖多險,覺壹種蒼茫惆悵之感,襲人心靈。

對友人深沈的懷念,進而發為對其身世的同情。“文章憎命達”,意謂文才出眾者總是命途多舛,語極悲憤,有“悵望千秋壹灑淚”之痛;“魑魅喜人過”,隱喻李白長流夜郎,是遭人誣陷。此二句議論中帶情韻,用比中含哲理,意味深長,有極為感人的藝術力量,是傳誦千古的名句。高步瀛引邵長蘅評:“壹憎壹喜,遂令文人無置身地。”這二句詩道出了自古以來才智之士的***同命運,是對無數歷史事實的高度總結。

此時李白流寓江湘,杜甫很自然地想到被讒放逐、自沈汨羅的愛國詩人屈原。李白的遭遇和這位千載冤魂,在身世遭遇上有某些相同點,所以詩人飛馳想象,遙想李白會向屈原的冤魂傾訴內心的憤懣:“欲***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這壹聯雖系想象之詞,但因詩人對屈原萬分景仰,覺得他自沈殉國,雖死猶存;李白是亟思平定安史叛亂,壹清中原,結果獲罪遠謫,雖遇赦而還,滿腔的怨憤,自然會對前賢因秋風而寄意。這樣,“欲***冤魂語”壹句,就很生動真實地表現了李白的內心活動。最後壹句“投詩贈汨羅”,用壹“贈”字,是想象屈原永存,他和李白千載同冤,鬥酒詩百篇的李白,壹定作詩相贈以寄情。這壹“贈”字之妙,正如黃生所說:“不曰吊而曰贈,說得冤魂活現。”(《讀杜詩說》)

這首因秋風感興而懷念友人的抒情詩,感情十分強烈,但不是奔騰浩蕩、壹瀉千裏地表達出來,感情的潮水千回百轉,縈繞心際。吟誦全詩,如展讀友人書信,充滿殷切的思念、細微的關註和發自心靈深處的感情,反復詠嘆,低回婉轉,沈郁深微,實為古代抒情名作。(孫藝秋 王啟興)  

按:趙子櫟曰:白於至德二載坐永王璘事而謫夜郎,公在秦州懷之而作。是也。邵寶謂白已死,公在夔州作,蓋誤認冤魂為白魂耳。

涼風起天末①,君子意如何。鴻雁幾時到②,江湖秋水多③。文章憎命達④,魑魅喜人過⑤。應***冤魂語⑥,投詩贈淚羅⑦。

(風起天末,感秋托興。鴻雁,想其音信。江湖,慮其風波。四句對景懷人。下則因其放逐,而重為悲憫之詞,蓋文章不遇,魑魅見侵,夜郎壹竄,幾與汨羅同冤。說到流離生死,千裏關情,真堪聲淚交下,此懷人之最慘怛者。文人多遭困躓,似憎命達。山鬼擇人而食,故喜人過,冤魂,指屈原。投詩,謂李白。)

①《西京雜記》:趙飛燕《歸風送遠操》:“涼風起兮天隕霜,懷君子兮渺難望。”《周書·時訓》:立秋之日,涼風至。天末,天之窮處。陸機詩:“遊子渺天末,還期不可尋。”②石崇《思歸引》:“秋風厲兮鴻雁征。”徐孝嗣詩:“行雲傳響,歸鴻寄書。”③曹植詩:“之子在萬裏,江湖迥且深。”④黃註憎命達,猶雲詩能窮人。喜人過,即《招魂》中甘人意。⑤《左傳》:“魑魅魍魎,莫能逢旃。”錢箋白流夜郎,乃魑魅之地。《招魂》雲“以其骨為醢”,“吞人以益其心”,正此類也。⑥後漢審配書:“冤魂痛於幽冥。”吳註潘嶽《馬汧督誄》:“死而有靈,庶慰冤魂。”⑦《楚辭》:“二八接武,投詩賦只。”《水經註》:湘水又北,淚水註之。淚水東出豫章艾縣恒山西,經羅縣北,謂之羅水。汨水又西為屈潭,即羅淵也,屈原懷沙,自沈於此。《壹統誌》:汨羅,在長沙湘陰縣北。葉夢得曰:杜禱《寄高詹事》雲:“天上多鴻雁,池中足鯉魚。”鴻、雁,二物也。鯉者,魚之壹種,疑不可以對鴻雁。然《懷李白》雲:“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以鴻雁對江湖,為正對矣。《得舍弟消息》雲:“浪傳烏鵲喜,深負鹡鸰詩。”烏、鵲,二物,疑不可以對鹡鸰,然《偶題》雲:“音書恨烏鵲,號怒怪熊羆。”以烏鵲對熊羆,為正對矣。《寄李白》雲:“幾年遭鵩鳥,獨泣向麒麟。”鵩鳥乃鳥之名鵩者,疑不可以對麒麟。然《哭韋之晉》雲:“鵩烏長沙諱,犀牛蜀郡憐。”以鵩鳥對犀牛,為正對矣。《寄賈嚴兩閣老》雲:“貔虎嫻金甲,麒麟受玉鞭。”以貔虎對麒麟,為正對矣。子美豈不知對屬之偏正邪,蓋其縱橫出入,無不合耳。?

《無家別》和“三別”中的其他兩篇壹樣,敘事詩的“敘述人”不是作者,而是詩中的主人公。這個主人公是又壹次被征去當兵的獨身漢,既無人為他送別,又無人可以告別,然而在踏上征途之際,依然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仿佛是對老天爺訴說他無家可別的悲哀。

從開頭至“壹二老寡妻”***十四句,總寫亂後回鄉所見,而以“賤子因陣敗,歸來尋舊蹊”兩句插在中間,將這壹大段隔成兩個小段。前壹小段,以追敘發端,寫那個自稱“賤子”的軍人回鄉之後,看見自己的家鄉面目全非,壹片荒涼,於是撫今憶昔,概括地訴說了家鄉的今昔變化。“寂寞天寶後,園廬但蒿藜”,這兩句正面寫今,但背後已藏著昔。“天寶後”如此,那麽天寶前怎樣呢?於是自然地引出下兩句。那時候“我裏百余家”,應是園廬相望,雞犬相聞,當然並不寂寞;“天寶後”則遭逢世亂,居人各自東西,園廬荒廢,蒿藜(野草)叢生,自然就寂寞了。壹起頭就用“寂寞”二字,渲染滿目蕭條的景象,表現出主人公觸目傷懷的悲涼心情,為全詩定了基調。“世亂”二字與“天寶後”呼應,寫出了今昔變化的原因,也點明了“無家”可“別”的根源。“存者無消息,死者為塵泥”兩句,緊承“世亂各東西”而來,如聞“我”的嘆息之聲,強烈地表現了主人公的悲傷情緒。

前壹小段概括全貌,後壹小段則描寫細節,而以“賤子因陣敗,歸來尋舊蹊”承前啟後,作為過渡。“尋”字刻畫入微,“舊”字含意深廣。家鄉的“舊蹊”走過千百趟,閉著眼都不會迷路,如今卻要“尋”,見得已非舊時面貌,早被蒿藜淹沒了。“舊”字追昔,應“我裏百余家”;“尋”字撫今,應“園廬但蒿藜”。“久行見空巷,日瘦氣慘淒。但對狐與貍,豎毛怒我啼。四鄰何所有,壹二老寡妻”,寫“賤子”由接近村莊到進入村巷,訪問四鄰。“久行”承“尋舊蹊”來,傳“尋”字之神。距離不遠而需久行,見得舊蹊極難辨認,尋來尋去,繞了許多彎路。“空巷”言其無人,應“世亂各東西”。“日瘦氣慘淒”壹句,用擬人化手法融景入情,烘托出主人公“見空巷”時的淒慘心境。“但對狐與貍”的“但”字,與前面的“空”字照應。當年“百余家”聚居,村巷中人來人往,笑語喧闐;如今卻只與狐貍相對。而那些“狐與貍”竟反客為主,壹見“我”就脊毛直豎,沖著我怒叫,好象責怪“我”不該闖入它們的家園。遍訪四鄰,發現只有“壹二老寡妻”還活著!見到她們,自然有許多話要問要說,但杜甫卻把這些全省略了,給讀者留下了馳騁想象的空間。而當讀到後面的“永痛長病母,五年委溝溪”時,就不難想見與“老寡妻”問答的內容和彼此激動的表情。

“宿鳥戀本枝,安辭且窮棲。方春獨荷鋤,日暮還灌畦。”──這在結構上自成壹段,寫主人公回鄉後的生活。前兩句,以宿鳥為喻,表現了留戀鄉土的感情。後兩句,寫主人公懷著悲哀的感情又開始了披星戴月的辛勤勞動,希望能在家鄉活下去,不管多麽貧困和狐獨!

最後壹段,寫無家而又別離。“縣吏知我至,召令習鼓鞞”,波瀾忽起。以下六句,層層轉折。“雖從本州役,內顧無所攜”,這是第壹層轉折;上句自幸,下句自傷。這次雖然在本州服役,但內顧壹無所有,既無人為“我”送行,又無東西可攜帶,怎能不令“我”傷心!“近行止壹身,遠去終轉迷”,這是第二層轉折。“近行”孑然壹身,已令人傷感;但既然當兵,將來終歸要遠去前線的,真是前途迷茫,未知葬身何處!“家鄉既蕩盡,遠近理亦齊”,這是第三層轉折。回頭壹想,家鄉已經蕩然壹空,“近行”、“遠去”,又有什麽差別!六句詩抑揚頓挫,層層深入,細致入微地描寫了主人公聽到召令之後的心理變化。如劉辰翁所說:“寫至此,可以泣鬼神矣!”(見楊倫《杜詩鏡銓》引)沈德潛在講到杜甫“獨開生面”的表現手法時指出:“……又有透過壹層法。如《無家別》篇中雲:‘縣吏知我至,召令習鼓鞞。’無家客而遣之從征,極不堪事也;然明說不堪,其味便淺。此雲‘家鄉既蕩盡,遠近理亦齊’,轉作曠達,彌見沈痛矣。”

“永痛長病母,五年委溝溪。生我不得力,終身兩酸嘶。”盡管強作達觀,自寬自解,而最悲痛的事終於湧上心頭:前次應征之前就已長期臥病的老娘在“我”五年從軍期間死去了!死後又得不到“我”的埋葬,以致委骨溝溪!這使“我”壹輩子都難過。這幾句,極寫母亡之痛、家破之慘。於是緊扣題目,以反詰語作結:“人生無家別,何以為蒸黎!”──已經沒有家,還要抓走,叫人怎樣做老百姓呢?

詩題“無家別”,第壹大段寫亂後回鄉所見,以主人公行近村莊、進入村巷劃分層次,由遠及近,有條不紊。遠景只概括全貌,近景則描寫細節。第三大段寫主人公心理活動,又分幾層轉折,愈轉愈深,刻畫入微。層次清晰,結構謹嚴。詩人還善用簡煉、形象的語言,寫富有特征性的事物。詩中“園廬但蒿藜”、“但對狐與貍”,概括性更強。“蒿藜”、“狐貍”,在這裏是富有特征性的事物。誰能容忍在自己的房院田園中長滿蒿藜?在人煙稠密的村莊裏,狐貍又怎敢橫行無忌?“園廬但蒿藜”、“但對狐與貍”,僅僅十個字,就把人煙滅絕、田廬荒廢的慘象活畫了出來。其他如“四鄰何所有?壹二老寡妻”,也是富有特征性的。正因為是“老寡妻”,所以還能在那裏茍延殘喘。稍能派上用場的,如果不是事前逃走,就必然被官府抓走。詩中的主人公不是剛壹回村,就又被抓走了嗎?詩用第壹人稱,讓主人公直接出面,對讀者訴說他的所見、所遇、所感,因而不僅通過人物的主觀抒情表現了人物的心理狀態,而且通過環境描寫也反映了人物的思想感情。幾年前被官府抓去當兵的“我”死裏逃生,好容易回到故鄉,滿以為可以和骨肉鄰裏相聚了;然而事與願違,看見的是壹片“蒿藜”,走進的是壹條“空巷”,遇到的是豎毛怒叫的狐貍,……真是滿目淒涼,百感交集!於是連日頭看上去也消瘦了。“日”無所謂肥瘦,由於自己心情悲涼,因而看見日光黯淡,景象淒慘。正因為情景交融,人物塑造與環境描寫結合,所以能在短短的篇幅裏塑造出壹個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反映出當時戰區人民的***同遭遇,對統治者的殘暴、腐朽,進行了有力的鞭撻。

鄭東甫在《杜詩鈔》裏說這首《無家別》“刺不恤窮民也”。浦起龍在《讀杜心解》裏說:“‘何以為蒸黎?’可作六篇(指《三吏》《三別》)總結。反其言以相質,直可雲:‘何以為民上?’”──意思是:把百姓逼到沒法做百姓的境地,又怎樣做百姓的主子呢?看起來,這兩位封建時代的杜詩研究者對《無家別》的思想意義的理解,倒是值得參考的。  

大歷二年(767),即杜甫漂泊到四川夔府的第二年,他住在瀼西的壹所草堂裏。草堂前有幾棵棗樹,西鄰的壹個寡婦常來打棗,杜甫從不幹涉。後來,杜甫把草堂讓給壹位姓吳的親戚(即詩中吳郎),自己搬到離草堂十幾裏路遠的東屯去。不料這姓吳的壹來就在草堂插上籬笆,禁止打棗。寡婦向杜甫訴苦,杜甫便寫此詩去勸告吳郎。以前杜甫寫過壹首《簡吳郎司法》,所以此詩題作《又呈吳郎》。吳郎的年輩要比杜甫小,杜甫不說“又簡吳郎”,而有意地用了“呈”這個似乎和對方身分不大相稱的敬詞,這是讓吳郎易於接受。

詩的第壹句開門見山,從自己過去怎樣對待鄰婦撲棗說起。“撲棗”就是打棗。這裏不用那個猛烈的上聲字“打”,而用這個短促的、沈著的入聲字“撲”,是為了取得聲調和情調的壹致。“任”就是放任。為什麽要放任呢?第二句說,“無食無兒壹婦人。”原來這位西鄰竟是壹個沒有吃的、沒有兒女的老寡婦。詩人仿佛是在對吳郎說:對於這樣壹個無依無靠的窮苦婦人,我們能不讓她打點棗兒嗎?

三四兩句緊接壹二句:“不為困窮寧有此?只緣恐懼轉須親。”“困窮”,承上第二句;“此”,指撲棗壹事。如果不是因為窮得萬般無奈,她又哪裏會去打別人家的棗子呢?正由於她撲棗時總是懷著壹種恐懼的心情,所以我們不但不應該幹涉,反而還要表示些親善,使她安心撲棗。這裏說明杜甫十分同情體諒窮苦人的處境。陜西民歌雲:“唐朝詩聖有杜甫,能知百姓苦中苦。”真是不假。以上四句,壹氣貫串,是杜甫自敘以前的事情,目的是為了啟發吳郎。

五六兩句才落到吳郎身上。“即防遠客雖多事,便插疏籬卻甚真。”這兩句上下壹氣,相互關聯,相互依賴,相互補充,要聯系起來看。“防”是提防,心存戒備,其主語是寡婦。“遠客”,指吳郎。“多事”,就是多心,或者說過慮。下句“插”字的主語是吳郎。這兩句詩是說,那寡婦壹見妳插籬笆就防妳不讓她打棗,雖未免多心,未免神經過敏;但是,妳壹搬進草堂就忙著插籬笆,卻也很象真的要禁止她打棗呢!言外之意是:這不能怪她多心,倒是妳自己有點太不體貼人。她本來就是提心吊膽的,妳不特別表示親善,也就夠了,為啥還要插上籬笆呢!這兩句詩,措詞十分委婉含蓄。這是因為怕話說得太直、太生硬,教訓意味太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反而不容易接受勸告。

最後兩句“已訴征求貧到骨,正思戎馬淚盈巾”,是全詩結穴,也是全詩的頂點。表面上是對偶句,其實並非平列的句子,因為上下句之間由近及遠,由小到大是壹個發展的過程。上句,杜甫借寡婦的訴苦,指出了寡婦的、同時也是當時廣大人民困窮的社會根源。這就是官吏們的剝削,也就是詩中所謂“征求”,使她窮到了極點。這也就為寡婦撲棗行為作了進壹步的解脫。下句說得更遠、更大、更深刻,指出了使人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又壹社會根源。這就是安史之亂以來持續了十多年的戰亂,即所謂“戎馬”。由壹個窮苦的寡婦,由壹件撲棗的小事,杜甫竟聯想到整個國家大局,以至於流淚。這壹方面固然是他那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思想感情的自然流露;另壹方面,也是點醒、開導吳郎的應有的文章。讓他知道:在這兵荒馬亂的情況下,苦難的人還有的是,決不止寡婦壹個;戰亂的局面不改變,就連我們自己的生活也不見得有保障,我們現在不正是因為戰亂而同在遠方作客,而妳不是還住著我的草堂嗎?最後壹句詩,好象扯得太遠,好象和勸阻吳郎插籬笆的主題無關,其實是大有關系,大有作用的。希望他由此能站得高壹點,看得遠壹點,想得開壹點,他自然就不會在幾顆棗子上斤斤計較了。我們正是要從這種地方看出詩人的“苦用心”和他對待人民的態度。

這首詩的人民性是強烈而鮮明的,在通常用來歌功頌德以“高華典雅”為特征的七言律詩中,尤其值得重視。詩的藝術表現方面也很有特點。首先是現身說法,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啟發對方,用顛撲不破的道理來點醒對方,最後還用自己的眼淚來感動對方,盡可能地避免抽象的說教,措詞委婉,入情入理。其次是,運用散文中常用的虛字來作轉接。象“不為”、“只緣”、“已訴”、“正思”,以及“即”、“便”、“雖”、“卻”等,因而能化呆板為活潑,既有律詩的形式美、音樂美,又有散文的靈活性,抑揚頓挫,耐人尋味。

杜甫的《後出塞》***計五首,此為組詩的第二首。本詩以壹個剛剛入伍的新兵的口吻,敘述了出征關塞的部伍生活情景。

“朝進東門營,暮上河陽橋。”首句交待入伍的時間、地點,次句點明出征的去向。東門營,當指設在洛陽城東門附近的軍營。河陽橋,橫跨黃河的浮橋,在河南孟縣,是當時由洛陽去河北的交通要道。早晨到軍營報到,傍晚就隨隊向邊關開拔了。壹“朝”壹“暮”,顯示出軍旅生活中特有的緊張多變的氣氛。

“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顯然已經寫到了邊地傍晚行軍的情景。“落日”是接第二句的“暮”字而來,顯出時間上的緊湊;然而這兩句明明寫的是邊地之景,《詩經·小雅·車攻》就有“蕭蕭馬鳴,悠悠旆旌”句。從河陽橋到此,當然不可能瞬息即到,但詩人故意作這樣的承接,越發顯出部隊行進的迅疾。落日西照,將旗獵獵,戰馬長鳴,朔風蕭蕭。夕陽與戰旗相輝映,風聲與馬嘶相交織,這不是壹幅有聲有色的暮野行軍圖嗎?表現出壹種凜然莊嚴的行軍場面。其中“馬鳴風蕭蕭”壹句的“風”字尤妙,壹字之加,“覺全局都動,颯然有關塞之氣”。

天色已暮,落日西沈,自然該是宿營的時候了,“平沙列萬幕,部伍各見招”兩句便描寫了沙地宿營的圖景:在平坦的沙地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成千上萬個帳幕,那些行伍中的首領,正在各自招集自己屬下的士卒。這裏,不僅展示出千軍萬馬的壯闊氣勢,而且顯見這支部隊的整備有素。

入夜後,沙地上的軍營又呈現出另壹派景象和氣氛。“中天懸明月,令嚴夜寂寥。悲笳數聲動,壯士慘不驕”,描畫了壹幅形象的月夜宿營圖:壹輪明月高懸中天,因軍令森嚴,萬幕無聲,荒漠的邊地顯得那麽沈寂。忽而,數聲悲咽的笳聲(靜營之號)劃破夜空,使出征的戰士肅然而生淒慘之感。

至此,這位新兵不禁慨然興問:“借問大將誰?”──統帥這支軍隊的大將是誰呢?但因為時當靜營之後,他也懾於軍令的森嚴,不敢向旁人發問,只是自己心裏揣測道:“恐是霍嫖姚”──大概是象西漢嫖姚校尉霍去病那樣治軍有方、韜略過人的將領吧!

從藝術手法上看,作者以時間的推移為順序,在起二句作了必要的交待之後,依次畫出了日暮、傍黑、月夜三幅軍旅生活的圖景。三幅畫都用速寫的畫法,粗筆勾勒出威嚴雄壯的軍容氣勢。而且,三幅畫面都以邊地曠野為背景,通過選取各具典型特征的景物,分別描摹了出征大軍的三個場面:暮野行軍圖體現軍勢的凜然和莊嚴;沙地宿營圖體現軍容的壯闊和整肅;月夜靜營圖體現軍紀的森嚴和氣氛的悲壯。最後用新兵不可自抑的嘆問和想象收尾。全詩層次井然,步步相生;寫景敘意,有聲有色。故宋人劉辰翁贊雲:“其時、其境、其情,真橫槊間意,復欲壹語似此,千古不可得”(《杜詩鏡銓》卷三引)。  

鮑欽止曰:天寶十四載三月壬午,安祿山及奚契丹戰於潢水,敗之。故有《後出塞五首》,為出兵赴漁陽也。今按末章,是說祿山舉兵犯順後事,當是天寶十四載冬作。

男兒生世間①,及壯當封侯②。戰伐有功業③,焉能守舊丘④。召募赴薊門⑤。軍動不可留⑥。千金裝馬鞭⑦,百金裝刀頭⑧。閭裏送我行⑨,親戚擁道周⑩。斑白居上列(11),酒酣進庶羞(12)。少年別有贈(13),含笑看吳鉤(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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